第21章 凤凰台上忆吹箫（4）

王公公今天来找武媚，有些恭敬的说：“武才人，陛下让老臣送来些西域进贡的石榴果给姑娘。”武媚有些诧异，她明白石榴代表着什么。“今夜，陛下要召幸姑娘，望姑娘早作准备。”

“王公公，我``````”

“姑娘，好好侍候，可别大意。”他看了武媚一眼。

“王公公！”武媚似乎话要讲，他已经看穿武媚的心思，没给武媚张嘴的机会。“姑娘，老奴告退。”

昨夜，一支似曾相识的箫声，在武媚耳畔回响。“是他吗？”自从武媚回宫，每次见到李治总是心绪难平，只是相见不得语。有时，武媚站在夜空下的大明宫里，依着玉雕栏杆，看着牛郎与织女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他们与武媚的心境竟然相似。“牛郎与织女总有鹊桥相逢相依的一天，可是我们今生是否有缘呢？”虽然，他们曾是青梅竹马的少年玩伴，但是武媚从名分上是只属于皇帝的女人，哪怕她只是一名下等小才人。

今晚，皇帝却要武媚正式成为他的妃子。那是多少宫中女人梦寐以求的。宫里每个女人都想得到皇帝的宠幸，那就可以在这宫里有了立足之地，就像徐慧姐姐那样，或者是杨妃娘娘。

华灯点上，华清宫就是明亮的仙境，仙雾飘渺在温泉上。但是，这个仙境却不是武媚的。

武媚在温泉里，泡完澡。被几个采女服侍着，梳妆打扮，挽起乌云般的发髻，插上最美丽的珠花，穿上绣着蝴蝶的薄纱。她们说武媚宛若仙女。武媚却毫无感觉，就像一个呆呆的布娃娃。

一顶小轿已在等候多时了。“请才人登辇。”武媚还有些恍惚，就被他们给推了上去。他们把武媚送到星辰汤，皇帝已经沐浴完，等待武媚多时了。武媚的心在不停地挣扎。“我怎么能做他的女人呢？”

武媚走进去，所有的宫女太监等服侍的都退了出来。宫门骤然关闭了。皇帝向武媚走来。武媚突然有一股勇气：“陛下，奴婢今日身上不干净，只怕阴气沾染了龙体，不吉利。”武媚跪倒在地上。皇帝李世民一惊，他目光如炬。

“你不愿服侍朕吗？”

“不，奴婢——愿意。”

“你还在恨朕吗？”

“不，奴婢不敢。”

“在这宫里，没有人会拒绝朕！”李世民自信地说。

“可是，在奴婢的心里感觉您更像奴婢的父亲。”

“父亲？”

“奴婢，自小就没了父亲。自从进宫，陛下，教给奴婢诗书礼乐，对奴婢恩重如山，所以奴婢早在心里把您当作我的父亲，奴婢更愿像女儿一样孝顺您。”武媚呆呆的看着他，仿佛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临。

皇帝李世民沉思片刻，开怀大笑。他对门外侍奉的王公公说：“摆驾桐雀台。”

武媚瘫软在地上。她看着皇帝已走远，才长舒了一口气。武媚走在宫里，旁边的几个宫女在背后指指点点。“武才人她竟然敢拒绝了皇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的脑袋进水了，有多少人都盼着。”“如果皇帝能召幸我就好了。”

“陛下对武才人不满意吗？”王公公试探着。

皇帝李世民对王公公说：“武才人太倔强，性子太烈就像一匹烈马，朕喜欢烈马，却不喜欢烈马一般的女人。”

那一夜，对武媚来说仿佛是一场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