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温馨

傅寒大抵是不爱吃甜的，意思的拿了一个糕点，剩下的全进了小吃货傅文竹的肚子。吃饱了颇为豪放的打了个饱嗝，傻呵呵的望着俩人，“姨娘，你做的糕点真好吃！瞧，我都吃完了！”拿起盘子亮了一圈。

花姨娘眯着眼睛笑地异常满足，接过盘子交给下人，亲自给倒了水，不忘提醒，“吃饱了吧，喝点水，润润喉！明日想吃什么，告诉姨娘，姨娘都给你做。”

傅文竹两眼眯成了弯月，那副模样跟餍足的小松鼠一般，甜甜的花儿脱口而出，“只要是姨娘做的都好吃，不过姨娘明日您不必做了，女人可不能老下厨，不然的话手会边粗的，我可不舍不得姨娘的纤纤玉手变粗大了，隔几天做一次，正好！”

“哼哼！”正在喝茶的傅寒听闻不客气的哼了几声，瞧瞧他这闺女的话，不知情的定以为这孩子多孝顺呢！其实，还不惦记着她姨娘的手艺。

傅文竹眯着的眼睛闪过一丝促狭的光，“爹爹，你哼什么？”没等对方开口，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夸张道，“哦！我晓得了，爹爹是嫉妒我。对，就是这样，姨娘天天给我做好吃的就没心思理爹爹了，爹爹就是嫉妒我，姨娘姨娘，你说是不是这样？”

被傅文竹拉着手的花姨娘正掩着嘴角，掩饰不了的笑意，暗暗地瞧了一眼老爷的模样，哭笑不得无奈的翘着小胡子，她哪里敢点头。

傅寒是被这小丫头糊弄的没了脾气。他有三个女儿，犹记得大女儿出生的时刻，那副手足无措却欣喜万分的模样，第一次当爹爹难免心里高兴异常，却也有所畏惧。这么小的孩子，他根本就不敢近身。

到了文兰，因着不喜她的亲娘，刚开始并没有把这女儿放在心上，等到他想亲近女儿的时候却发现，文兰被养的跟她那姨娘脱了形儿的相像。那刁蛮，小心眼，心机，他心里有数，更为不喜。

等到第三个女儿，花姨娘跟了他这么多年，所谓红袖添香正是如此，大抵是爱屋及乌，对这个女儿，他抱有极大的期待，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他想着他的小棉袄也要来了。

没想到上天果然送给他一个大礼，他的小闺女，娇嗔可人，孝顺体贴，跟她姨娘一样蕙质兰心。有时候办公回来，累了的时候就想到这里来走走，坐坐，听听文竹俏皮撒娇的声音，花姨娘细声嘱咐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子有了着落，不管在外面应付，家里温馨暖暖。

“对了，竹儿，昨天去寺里没遇上什么事情吧？我可是直到你这丫头就爱玩感怀寺的后院跑，说起来那骇人的事情就是在后院发生，往后不准你在往那偏僻的地方去！”傅寒说道后面免不了有几声厉色。

花姨娘听闻此事，花容失色，紧紧地抓住傅文竹手，紧张问道，“竹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你怎么往那偏僻的地儿去？那里可是出了人命的，有没有，有没有遇上事情？”

傅文竹安抚的拍着她的手，“姨娘，姨娘，你别担心，没事。昨日我那是不晓得后院出了这样的事情，往后我再也不去了，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

傅寒这才放心的点头，其实他刚刚在饭前说那一番话，就是为着这丫头，王氏和文蔷文兰都不爱走动，文竹可不一样，到了寺庙定会往后院跑。他今儿一听说这事情，心里就火急火燎，生怕这丫头遇到了什么事情。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放心了不少。

“没发生事情就好，竹儿，往后看你还敢往那没人的地方去！”傅寒严肃道。

花姨娘不住的点头附和，“是呀，竹儿，答应姨娘，往后可不能往那没人的地儿去，外面的坏人多的很。还有，不能离了绿意和红缨。不行不行，这俩小丫头不顶用，我让身边的黄莺也跟着你……”

傅文竹拦住姨娘的恐慌，“姨娘，放心，我都在家呢，哪里还有什么事情。对了，姨娘，你不是说给我做了新衣裳，做好了吗？我要试试看。”

花姨娘脸色遮不住的担忧，却也知道闺女这是让她不再想着这事儿，点头疾步进了内室。

“爹爹，你看看你把姨娘吓得，这事情你单独跟我讲就好了，干嘛说给姨娘听呢！”傅文竹鼓着小嘴儿，像只生气的小青蛙。

傅寒瞥了她一样，冷哼了一句，没答话。这丫头的性子他这个做爹爹的还不了解？要说能制住她的，除了花姨娘还真没有别人，他这个做爹爹的都得往后靠！她姨娘一哭，竹儿这丫头即使有再多的心思都得放下。

也难怪这丫头如此，她姨娘对她确实关心的从头到脚。瞧瞧，每隔一日就亲自下厨给她做好吃的，要是竹儿惦记上吃食，跟她姨娘一说，立马就能吃上。穿着上更是没话说，除了出门或是全家吃饭，竹儿从里到外一身俱都是花姨娘打点的，连袜子鞋子都不例外。

花姨娘二十四孝姨娘，只要闺女好，她就高兴，没事就给闺女做衣裳做鞋子，倒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到她的衣服了。

傅寒可不承认此时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竹儿，快来试试，这衣裳还是前儿刚刚做好的，试试喜不喜欢。”花姨娘一手拿着一件衣裳招呼道，傅文竹眉开眼笑蹦蹦跳跳过去，接了衣裳躲进内室。

花姨娘这才缓缓走到傅寒跟前，笑道，“老爷，妾身也给老爷做了一身外衣，老爷要不要试一试？”

傅寒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接过衣服，不急不缓道，“没想到蓉儿也给我做了一身衣裳，这可真是难得，说起来以前我的衣服十有八九都是蓉儿做的，不知什么时候起，隔几月才能收到一件衣服，想来，这衣服可真是珍贵。”

花姨娘含娇带嗔的瞥了他一眼，眼中风情俱露，“老爷这含酸捻醋的模样可真不像你。老爷有夫人还有刘姨娘，哪里还顾得上妾身？妾身要是还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的给老爷做衣裳，夫人和刘姨娘怕是要拆了我的劲儿都有了。我还是给我的竹儿做吧！”

屋子里没有旁人，花姨娘索性就在这里给他换上，傅寒张开手，笑道，“蓉儿这是吃醋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花姨娘亦是一脸怅然，“可不是，竹儿都十五了！我也老了！”

傅寒穿好衣服，环视一圈，摇头道，“蓉儿怎么会老？蓉儿永远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模样，没听见竹儿说，蓉儿可是大仙女，仙女是不会老的，依旧那么美！”

花姨娘一边整着他衣服，翻着领子，扣起扣子，笑的灿烂带着一丝羞意，“老爷莫不是也跟竹儿一般，吃了蜜不成？老爷，抬抬手，会不会紧？”

傅寒摇头，笑道，“你给我做了几十年的衣服，怎么还会紧？合身的很，跟订做一般。蓉儿的女红几十年如一日，还是如此精美。”细细抚着衣服上栩栩如生的青竹。

正说着话，就见傅文竹提着新换上的衣服笑容满面的跳了出来，“怎么样？爹，娘，好看吗？好看吧！是不是就跟那小仙女一模一样！姨娘，这衣服好看，我喜欢！”还臭美的在他们面前特地转了好几个圈。

花姨娘眼神迷离，这是她的女儿，穿着一身嫩黄色春衣，梳着双丫髻，甜美可人，鲜衣人娇，就在她面前旋转。

傅寒满意的笑着点头，“好看。真不愧是我傅寒的闺女！”

傅文竹满足的停了下来，弯弯月牙的眼睛，“当然好看了，衣服好看人更好看，姨娘，你说是不是？”

花姨娘不住点头附和，“好看，都好看。我明日开始再给你做一件，对了，竹儿，鞋子要不要再给你做几双？前几日你爹爹特地让人送了一些皮子来，不厚，最适合春日穿，我拿来给你瞧瞧！”说着又忙活找皮子去了。

留下傅寒和傅文竹大眼瞪小眼。

傅文竹耸了耸肩膀，带着狡黠的笑，“爹爹，这可是姨娘非要给我做的，您老人家可不能嫉妒。再说了，姨娘这不也给爹爹做了一件哩，嗯，好看，衬得爹爹更加玉树清风。”

傅寒瞪了这小丫头一眼，心里却是酸涩的很，他是看明白了，如今蓉儿眼里满满的都是竹儿，哪里还有他这个老爷的影子。这件衣服怕也是蓉儿顺手做的。

现在瞧着她围着闺女忙活不停，却异常满足的模样。

在姨娘那里插科打诨了一个时辰，吃饱了喝足了，还得了件新衣服，眼看爹爹的眼睛瞪着她都快成斗鸡眼了，她这才打算不再做电灯泡，带着下人打道回府。

走出屋子的时候还隐约听见她爹爹抱怨的声音，“竹儿这丫头越发没有眼力劲儿了……”

傅文竹眯着眼睛偷笑着像一只得了手的小狐狸一般，嘻嘻嘻……爹爹，你不知道闺女我最喜欢看你着急上火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