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阳穿着独孤罗的黄金盔甲,来到仰天岗,化成水潜入韦总迷宫一般的城堡。没人在意这摊移动的水是什么东西。最后在城堡的最顶层的一间大房间里,易青阳看到了熟睡中的韦总。他先是躲在床底,变回猫,用他父亲易辉教他的方法,深度冥想,用大脑中的意识看到了韦总吹成泡泡后的梦布满了整个房间,一闪一闪着梦中的情景。“能做梦就好,就怕他不会做梦。”易青阳用猫爪划开梦泡泡的一个小口子,梦泡泡跟漏了气的球一样往口子外喷出五彩斑斓的梦花。若是梦泡泡破了,韦总就会醒来。易青阳赶紧钻进梦泡泡里再把口子扎住。
易青阳进入了韦总的梦。此时的韦总正梦见自己来到了大唐的大明宫。
韦总一人光明正大地走在大明宫内,正朝正殿走去。几个巡逻的侍卫发现了他,径直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
韦总对此处不熟悉,便问道:“这是你们大唐皇帝住的地方吗?”
侍卫的领头一听韦总说话十分不敬,拔剑便要砍去,大喊道:“莫非你是刺客,来此地想作甚?”
韦总伸长手拍了拍领头的脑袋,笑了笑,“等我做了你们的新皇帝,你可得给我改称呼啊,刺客这两字可不好听啊!”
领头急了,用剑刺向韦总,“大胆!”其他几名侍卫也拔剑刺向韦总。
韦总不慌不忙,向他刺来的剑就如同蜗牛一般移动。等剑刺中了韦总的身体,可从伤口处流淌出来的不是血,而是黄金珠宝。
侍卫们吓傻了,不知为何如此。
韦总抓来侍卫的剑变成针线,将伤口处缝合,说道,“我这是龙体,岂是你们能伤的?”
侍卫赶紧双膝跪地,不停地磕头,“望皇上恕罪,望皇上恕罪。”
韦总笑了笑,“你们都跟我,以后封你们做大官,侍卫这种卖命的活交给其他人来做。”说罢,他将跪地的侍卫扶起,可侍卫先前的模样却变成了一具具骷髅,之后凌乱地散在地上。韦总心想,“为什么跟我就会成为骷髅?”
他继续往前走,直到走进大殿,富丽堂皇的宫殿装饰一下子让他思绪回到了当年西征军出征前,当时的大周皇帝宇文邕为他们饯行,而殿外是雄心壮志的西征军。
殿正中摆放着一副龙椅,韦总正欲上前坐,这时从一旁走来一个穿着龙袍的小男孩。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呵止韦总,“大胆狂徒,竟敢要坐朕的龙椅,赶紧退下。”
韦总向四周看了看,不见有人,不知声音从何而来,往脚下看去,一个才到他膝盖那么高的小男孩在扯他裤子。韦总奇怪地问:“你是谁家的小孩子啊,找不到家了吗?”
“朕是当今的大唐皇帝李治,你是谁?”
“你一个小屁孩可以做皇帝,我也可以做皇帝,我可是你爷爷辈的人啊,按辈分来说的话,你至少要叫我一声爷爷,哈哈!”韦总将小男孩拎起来,往旁边一甩。
可小男孩一着地,却变成了一条巨龙,高高在上地盘旋在空中,“朕乃天子,还不快快跪下!”
韦总毫不胆怯,向巨龙投去鄙夷的目光,用剑指着巨龙,“巨龙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
巨龙愤怒了,朝韦总喷出凶猛地火焰。可就在这一瞬间,一名妇女不知从何跑来,抱住韦总,用自己的背挡住了巨龙的火焰。
韦总诧异了,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母亲,哽咽唤道:“妈妈!”自己在妈妈面前变成了十来岁的小孩模样。
韦总的母亲乃是荥阳郑氏,杨夫人用手温柔地抚摸着韦总的面庞,微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你在妈妈心中还是原来童年模样,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妈妈,我依然还活着,我要做人界的皇帝,你就是皇太后了!”
韦总的梦境一下子变幻成自己的家——韦府,郑夫人牵着童年的韦总正从集市回来。
当韦总立在韦府的大门口,却不敢进。
郑夫人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孩子,这是我们的家啊。”
郑夫人身后跑出又一位约七八岁的小男孩,他是韦总的亲弟弟韦津。韦津嬉皮笑脸地说:“哥哥有心思,他怕回家。”
郑夫人将韦总和韦津揽在怀里,“有妈妈在,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怕什么?”说罢,郑夫人牵着两人踏进韦府。可三人刚一踏入家门,从身后跑来又一名男孩,趁韦总不注意,从韦总手上抢走了一个小泥人。
韦总也不知道手里什么时候有了小泥人,但他觉得被别人抢了很不是滋味,“把泥人还给我,那是我要送给妈妈的礼物。”
那小男孩身后出现了一对高大的男女,男的英姿挺拔、气宇轩昂,正是韦总的父亲韦孝宽;女的羽衣翩翩、风韵犹存,是韦孝宽的二夫人杨氏。
郑夫人见是韦孝宽,立马高兴极了,“老爷你回来了!”整个院内的仆人都闻讯赶来,见是韦孝宽回家,都向其行跪拜礼。
韦孝宽瞧见郑夫人牵着两孩子,说道:“我带兵出征多年,想不到韦总和韦津都长这么大了。”说罢,便将韦总和韦津搂了过来,开心地用胡渣子渣他们的小脸。
韦总本应该很开心,但他始终盯着被那小男孩抢走的泥人,目露凶光。
韦孝宽亲近完两孩子,赶紧介绍起了杨氏,“我带兵打仗多年,军务繁忙,一直没有时间回家,好在杨夫人对我的照料,才让我安心地为国效力。”韦孝宽搂着杨夫人。
“你是想说才让你乐不思蜀吧!”韦总心想。
韦孝宽摸着那小男孩的头说,“这是韦谌,是杨夫人为我生的儿子,比韦津小一点。”
韦总一听韦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立马更不开心了,朝韦谌大叫道:“快把泥人还给我!”
韦孝宽看出两孩子有矛盾,于是从韦谌手里拿走泥人,边看边说:“这泥人是女性模样,你是要捏什么啊,观世音菩萨吗?”
“不是,我是想捏妈妈,还没来得及涂颜色呢,下个月就到妈妈生日了,我是打算把这泥人做礼物送给妈妈。”
韦孝宽一听韦总有孝心,笑道,“你很懂事啊,但给活人捏像可不好啊,不吉利的。”
韦谌趁机从韦孝宽手里抢走泥人往地上一摔,“父亲说的对,不吉利,不该有的。”
韦总见自己的好心被破坏,气的火冒三丈,拳头都快捏碎了,可自己还是个孩子。大人们也只觉得韦谌是孩子,不懂事的打闹罢了,在场的人见韦谌摔碎了泥人却没一人为韦总说话。
韦孝宽搂着杨夫人,牵着韦谌往屋里走。
郑夫人带着韦总和韦津到两兄弟的房间,难过地说道:“孩子,你们父亲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一个女人,以后我们有很多苦要吃了。”
这些年里,韦孝宽因带兵打仗常年不在家,韦总和韦津看上去缺少父爱,但因为有郑夫人的陪伴,日子其实不怕,天天就只管疯了一样地玩耍,打打闹闹,书也没怎么认真学。韦总听郑夫人如此伤心,也知道母亲的处境会艰难。毕竟,韦孝宽之前只有一喂郑夫人,现在却是多了一位杨夫人,女人间斗争起来,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若是韦孝宽能公平处事还好,就怕韦孝宽偏心新欢,嫌弃旧爱。另外,韦总也察觉出这新来的韦谌不是什么善类,必定与他两兄弟腥风血雨一番。
傍晚,韦孝宽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家里难得又热闹了起来。
韦谌吃饭不专心,就在大家边吃边聊时,他却注意到坐他右侧的韦总腰间别着一把镶着各色宝石的银色小刀。他没多想,伸手就去拿,结果被韦总左手一把抓住。
韦总直勾勾地看着韦谌,边说边把满口的饭喷向韦谌,“我早看出你心思了,你吃饭不看桌,看我刀干嘛,小屁孩?”
韦谌直接来一句:“给我!”说罢便要抢,可哪里抢得过韦总。
韦孝宽、郑夫人、杨夫人看出小孩子又打闹了,赶紧叫停。韦孝宽说道:“又怎么了,吃饭也不安宁?”
韦总说:“他要抢我刀!”
韦孝宽:“什么刀啊?”
韦总说:“妈妈送给我的雪银短刃。”
郑夫人跟韦孝宽说:“那是你当年北伐柔然时获得的战利品,你送给了我。韦总喜欢,我就给了他。”
韦孝宽:“哦,不就是个刀吗,我打胜仗获得的战利品多的是,不用抢,你们小孩子到我的收藏馆去看看,喜欢什么随便拿......”
韦谌耍起性子,“不行,我就要他腰上的这把刀。”
韦总怼道:“不行,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你想要就让你妈送你,别和我抢!”两人在较劲中,韦总稍一用力便将韦谌推倒在地成个人仰马翻。
韦谌气不过,还要爬起身再打,结果被韦总死死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别打了!”韦孝宽赶紧呵止住,郑夫人和杨夫人也赶紧牵回自家孩子。
韦总没吃亏,保住了刀,也教训了韦谌。但韦谌却不干了,不停哭闹,饭都没吃完就跑开了,回了自己卧房。
晚饭后,韦总和韦津两兄弟回到自己房间,都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刚才吃晚饭,那个韦谌居然想抢我的刀,若不是妈妈心地好,爸爸又在旁边,我们两兄弟就要狠狠呼他两巴掌。”韦总气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大人们当他是不懂事的小孩,你没看见刚才他抢刀时,他妈居然还能笑出来。他妈也很可恶。”韦津无奈摊出双手。
“你说我们能咽下这口气吗,一定得弄他,不然以后在这院子里,我们还怎么称王称霸?”
“怎么弄他,爸爸看上去更喜欢他们啊,不然也不会把他宠坏成这么坏!”
“大人们当他是小孩不懂事,那我们也是小孩,小孩的问题就由我们小孩来解决。”韦总坏笑。
“看来你已经想到办法了,是吗?”韦津问。
“明天再说吧,先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对付他。”韦总边说边往床上躺。可他一躺下,却觉得被子下有什么东西。他伸手往被子里一抓,感觉软软的,再拿到面前一看,吓一大跳,是只死老鼠。“妈呀!”韦总赶紧把死老鼠扔下床。
韦津也是被韦总叫声吓着,“怎么了?”他顺着韦总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死老鼠躺在地上。韦津天生胆小怕鼠,一看见老鼠就会浑身不自在,今天状态相比以往更差,竟昏厥过去。
“弟弟!”韦总想把韦津摇醒,却怎么使劲都不管用。他只得赶紧跑出房门叫来大人们。
不一会儿,韦孝宽、郑夫人、杨夫人都来两兄弟的房间。
仆人赶紧将韦津抱上床,同时也把死老鼠清理走。
“怎么回事?”韦孝宽生气地问。
“我刚躺在床上,感觉床上压着个东西,于是伸手一抓,才发现是只死老鼠。我吓得赶紧扔了出去。可韦津天生胆小怕老鼠,他一看见死老鼠就昏了过去。”韦总急得哭起来。
郑夫人抱着韦总安慰道:“前阵子家里莫名其妙多了几只老鼠,我就让仆人在厨房、柴房的墙角边放了些老鼠毒药,可能这老鼠吃了老鼠药后,爬到床上正巧毒性发作死了。”
一个丫鬟插嘴说道:“夫人,其实之前我们放的老鼠药,在二三天前就不见了。”
韦孝宽:“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偷老鼠药不成?”
一个女仆人说到:“可能是我扫了,我见墙角边有很多米,我以为是搬运米袋时撒漏的,所以就扫走了。我一直不知道那是老鼠药。”
韦孝宽说:“我没有要怪你扫老鼠药的事,我只是奇怪死老鼠为什么在床上。”
这时,韦谌从房间外进来,躲在杨夫人身后,突然大笑道:“哈哈,我都不怕老鼠,为什么要怕老鼠呢?”
在场所有人听韦谌这么一说,感觉这小孩子的话藏玄机。
韦孝宽蹲下身,轻抚着韦谌的头,“韦谌啊,为什么你会不怕老鼠呢?”
韦谌骄傲地说:“老鼠也是可爱的小动物,为什么要怕呢,我都可以抓了。”
“你什么时候抓过老鼠?”韦孝宽警觉地继续追问。
杨夫人紧张起来,生怕韦谌说这只老鼠就是他刚才抓到的,赶紧将韦谌搂在怀里,“小孩子不懂事,竟瞎说。”
韦谌低下头想了想,与杨夫人对视了一眼,心虚地说:“那是好几个月前,我在这里可没有抓过老鼠。”
杨夫人赶紧补充说道:“谌儿虽然不懂事,但这种事是不会干的出来。他刚才一直和我在一起。”
韦孝宽拍了拍杨夫人肩膀,“我什么也没说,你不要瞎想。”
韦总是看在眼里,被死老鼠吓晕过去的韦津正躺在床上,晚饭时,韦谌没抢刀后就哭闹着跑开了,一定是韦谌趁大家还在吃晚饭时干的。韦总越想越气,盯着韦谌看,透露出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表情。
韦谌就想看韦总他们闹笑话,他注意到韦总凶巴巴地看着自己时,也便得意地朝韦总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