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有些动摇

一屋子的人,见黄之才突然有些不高兴地走了,也知道是为了什么,遂倒是都不敢再嘚啵了,毕竟一家之主的权威还是不小的。

黄老奶奶也不知在想什么,像是没看见儿子不高兴似的,直接对黄之才家的道:“行了,你当家的难得歇在家里,你去服侍着,红玉也回屋里好好绣嫁妆,显哥儿留下,同我唠唠,难得你在家,你这可是有一向时没同奶奶好好说说话了。”

黄老奶奶在家毕竟是长辈,说话向来还是有些用的,遂黄之才家的即使再如何不愿儿子这时候单独留下,也只得带着女儿退下了。

这一出了正屋,她倒是没立时就回自己的屋子伺候当家的,而是带着女儿回了女儿住的西厢房,进了女儿的厢房,她再也绷不住了,很是泄气地一屁股坐到炕榻上,气哄哄地对跟着进来的女儿抱怨道:“你说,你奶奶是不是老糊涂了,这香草若是个好的,哪里能没有一个上门提亲的,也就你奶奶是个眼皮子浅的。”

红玉心里也气奶奶不顾她这个即将出嫁的孙女,可她素来知道娘家不能不和,不然她去了婆家也是没什么好的,遂叹了口气,劝道:“娘何苦同奶奶计较,这些年,她老人家越发不清楚了,您没见连往日最是听奶奶话的父亲也不太听她的话了吗,您呀,只要说通了父亲,还怕奶奶不应。”说着坏坏地冲着她娘挤了下眼睛。

瞧着女儿玲珑搞笑的样子,黄之才家的也笑着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在你爹不是个糊涂的,不然可有的头疼了,不过你这丫头也识好,如今我最是怕你哥哥被你奶奶给拉拢了,要知道,你哥的性子最是绵软,耳根子也软,我怕他听了你奶奶的话,糊涂起来,不满意绮罗。”

红玉也觉得头疼,奶奶还真是看不清自家,香草家世虽好,可不适合自家呀!不过她瞧着父亲也是不太愿意定下香草的,不过这话她也不好现在就同母亲说,没得父亲还没说什么,她这里就立马说了,反而会坏了事。

父亲可是个最有主意的人,母亲也好奶奶也好,都却不过他的主意,红玉遂忙劝道:“您也别多想,哥哥是个耳根子软的,可您这不也可以劝劝吗,想来哥哥还是听您话的,再说了,往日我看哥哥待绮罗也是好的,绮罗人长的好,性子也好,又能得主子重用,哥哥不会看不上的。”

被女儿一劝,黄之才家的倒是笑开了,是呀!绮罗多好,先不说她自己有多好了,只聘礼这一样,家里可就能省下不少的,不觉拉了女儿的手道:“你可一定要帮着娘多劝劝你哥哥和你父亲,要知道,若是同绮罗定下了,家里的银钱就宽裕多了,娘正好可以给你多办些嫁妆。”

听娘说起这个,红玉脸红的都能染布了,忙忙地拉了她娘的膀子,撒娇道:“娘,刚才爹已经说了那么多,这会子您又来了,真是的,还让女儿羞不羞了。”

黄之才家的见女儿羞的厉害,忙抱住女儿,轻哄道:“这个时候当着娘,可是不能羞,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该要些什么,只要娘能给的万不会说一个不字,即使没有的,能想法子给你弄来了,我定是要给你弄来的。”

听的娘这么说,红玉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倒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她娘的话了。遂母女俩倒是丢开了绮罗的话题,一起议起了嫁妆了。

这西厢房的母女俩其乐融融,正屋的祖孙俩气氛也不错,只听的老奶奶对黄显道:“奶奶说的你可是听着了,这香草是真不错,那小模样可真是说不出来的好看,你若是见过也是会忘不掉的,也就是旁人嫌她娇气,这才没寻着婆家。”

黄奶奶说起这个,见孙子有些不自在,怕他误会,忙解释道:“只我说,也就是这些人没眼光,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需要人家女孩子来家里做粗活的,她家底子厚人缘足,到时定能给你寻个好差事,你就等着好事吧。”

黄显听的这话,心里也是有些动摇的,毕竟自家爹可是说过了,让他只管先做好了现在的差事,其他的别乱想,同周家做了亲,做事就更是要谨慎了,不好叫亲家看轻了,与妹妹不好,他听了失望是有的,如今听的奶奶这么说,他哪里能不心动。

这么些年,他老实做事,黄显自认能力是有的,也就家里后台不硬实,才一直没怎么变动,如果他真能通过香草得了好差事的话,这婚事倒也值得一试,不过他也是有些舍不得绮罗的,毕竟同绮罗一处长大,知道绮罗性子模样是样样好,再说了,娘老早就给他说了,日后是要叫绮罗给他当媳妇的,怎么能中途变卦呢。

想到绮罗,再想到他娘的期望,遂还算是有些老实的黄显忙忙地摇头道:“奶奶说的固然是对的,可是我想着绮罗也挺好的,再说了,娘可是老早就看定了。”

黄老奶奶一听这话很是泄气,自己给他分析了这么多,哪里想到这傻小子居然还抱着这句死话,遂很是生气地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家的事何时轮到你娘一个人说了算了?更何况还是你的婚事,这么大个事,她一个人且做不得主呢。”

说到这,黄老奶奶大概是想到年轻时为了自家的事,不得不奉承儿媳妇的日子,心里越发怄,不觉发火道:“我这没死呢,行了,香草好不好的先不说,只绮罗你就甭想了,这会子你就同你娘一样偏向她了,若是日后进了我们家,你还不得全听她们的,我这老太婆也就等着死了算了。”

瞧见奶奶动了真气,也说的过火,黄显吓的不敢出声了,忙忙地起身劝道:“奶奶别气,这事还没说定呢,再说了,绮罗可是还在二爷的院子里呢,有些事单我们家可是做不得主的,一切还得看主子的意思。”

一听孙子有些讨好的话,黄老奶奶气顺些了,想了想道:“也不是奶奶一定就要说些什么绮罗的不好,只是你想想,这二爷院里的丫头有几个没得二爷好的,你呀……”大概觉得还没到非说绮罗不好的时候,黄奶奶忙又顿住了口,毕竟这些话,说出来,可就有些伤面子了。

不想往日有些木讷粗心的黄显偏偏今儿就有些上心了,或许他也是真在意绮罗的,不然他也不会只听到点影子,就心情不好了,毕竟内院的有些事,他作为小管事也是知道的,一般爷们身边的大丫头没几个是干净的。

不过二爷还小吧,如今好似还没正式放屋里人,黄显知道,国公府的规矩,爷们屋里没有正式放屋里人的时候,大丫头们是不许有不规矩的,若是发现了,可是要被打死的,这是为了少爷们的身体考虑的。

听的奶奶这么说,黄显虽说还是信绮罗,可心里就莫名的有些堵,遂对他奶奶道:“府里还有事,这就不陪奶奶了。”说完也没容奶奶点个头,就直冲冲地转身走了。

瞧着孙子气哼哼地走了,黄奶奶不仅没生气,还诡异地露了笑,她知道自己虽然什么也没说,可她这粗心的大孙子居然没让自己失望,懂了!

黄家众人的总总,绮罗是不知道的,拜大小姐婚事的福,她没有任何周折地就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到了大小姐的院子。

来接绮罗的是琴儿,大小姐身边的丫头人如其名,待人如潺潺的清音,令人舒适愉悦。

“你说你也真是的,这东西还自己拿着干什么?那么多小丫头留着当摆设的。”说完,琴儿边接过绮罗手中的包袱边点了点绮罗的脑袋,她们到底是一处长大的,这么做倒也自然。

绮罗心里也舒坦,此时又正高兴,难得地抱着琴儿的膀子笑着讨好道:“我可不耐烦寻什么小丫头,摆那些个没必要的谱,正好我可是知道大小姐即使不吩咐,妹妹也是会来接我的,这不你不是来接我了吗。”

绮罗算起来同大小姐是一年生的,本来大小姐身边是有些比她大一些的大丫头,后来到了岁数,就都配了人,如今的琴儿和棋儿是前一批的大丫头走后由二等丫头提上来的,也就是同绮罗一批的了,正好绮罗刚开始也是服侍大小姐的,故而几人相处的不错。

听的绮罗这么说,琴儿不觉咯咯地笑了起来,很是瞪了眼绮罗道:“你个促狭的,往日在碧波院可没瞧见你这没骨头的样,怎么这刚一到了我们跟前,就变了样了,亏得我比你小些,不然你还不得更没骨头了。”

“你们这说什么呢,有骨头没骨头的,快着,大小姐正等着你们呢。”棋儿边说边快走几步笑着迎了上来。

绮罗见棋儿也来了,忙忙地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人还没来,倒是累的你们跟着受累了,走吧,大小姐可是个性急的,没得被她等急了,罚我们几个,可就不划算了。”说完,想起素日被罚的事,好笑地冲着琴儿和棋儿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