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难自禁

且说段天扬带着艳玲,卷起一团剑光破门而出,却被闻声而动赶来二人用毒掌打中。

冷风裹挟着簌簌雪花催打在张艳玲脸上,她的双眼之中含着晶莹泪花。

这就是侠义之辈—惩强扶弱,从不问救助之人是否认识,不计报答,心中正义永存。

他只觉得陡然凉意透骨,心知硬挨那一掌,毒素已经侵入血脉中,耳边不时传来衣袂猎空的声音,那是人在急速飞行中,风吹衣服所发出的。

片刻功夫,就见人影闪动。

张艳玲看在眼里,大惊失色,焦急地说道:“他们追上来了。”

段天扬面沉如水,探腰间晃左臂,甩手一道寸芒飞出。

这光芒速度似流星,跳动如火焰。

两位老者就见那光影夹杂在簌簌雪花之中。

当先那位撩袍一兜罩住射来的暗器,身后那位老者及时止住身形,这时张若虚也已赶上。

但听他开口道:“怎么回事?”

两位老者心知那两位跑不掉,毒素蔓延,再加上一个不会功夫的女子,能逃到哪里去。

无须老者衣袍一抖,那暗器就掉出来。

有须老者二指如剪,把暗器夹指尖。

这二位可是大有来头,无须老者乃是丐帮传功长老—朱育才,有须老者乃是护法长老—廖永安。

廖永安脸色骤变,夹着暗器的指尖微微颤抖。

那暗器是形如短箭的芒刺,坚如金铁、锋头锐利。

原来这芒刺只生长在天山,经后代天山派门人易兰珠、唐晓澜、唐经天、挟入江湖,威震武林,非金非铁,威力强大。

这暗器发展至今已成身份的象征,只有掌门亲传弟子才可使用。

张若虚虽然在江湖中游历已久,但对于这天山神芒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样。

廖永安和朱育才久不在江湖中走动,是以张若虚并未识破二老身份。

张若虚看着二老的表情,心思电转,他本就是聪明人,一番考量再加上段天扬的身份已得出答案,口中惊异道:“这暗器莫非就是天山神芒。”

朱育才白眉一轩,笑道:“不错,这正是天山神芒。”

廖永安道:“朱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这话看似简单平常,却是二人多年深交,留下的暗语。

言外之意就是此事绝对不能罢休,需斩草除根。

张若虚面色疑惑:“都说天山神芒何等厉害,依在下看来也是稀松平常。”

廖永安接道:“哈哈,贤侄此言差矣。非是这天山神芒不行,而是用的功力未到火候。”

张若虚心中一动,他自然明白段天扬的修为。

朱育才把天山神芒交到张若虚手中,言道:“此物就留给贤侄吧,也算是纪念。”

张若虚看着手里的天山神芒,心中一片清明,他是性格谨慎心思细腻的人。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向自己示好,扪心自问他们才认识多少天,意识到其中必有诡诈。

遂提议三人分开追击。

段天扬带着被救的女子向城外逃去,他知道城外有片老树林,进去之后便是海阔天空。

紧张的压迫感使她完全忘记了天地间的寒意。

赤条条的树枝被雪花染得刷白,如同一把把利剑在寒风中磨砺。

段天扬脚尖轻点枝头,随着枝丫颤动飘向另一个,积雪也飘落。

少时,光秃秃的枝头再次被积上雪。

由此便看出他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

张若虚看着眼前一片茫茫的树林,路上积雪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片片雪花落头顶,他把双手靠近嘴边狠狠吹出一口气,深沉的眼眸凝视着无边夜色。

洞顶不时落下水滴,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大,风声呼呼夹杂着雪花吹入洞内。

张艳玲搂着段天扬靠在凹起的石壁上,依偎在一块。

她明显感觉到怀中人不时发出轻微的抖动。

“我…怕是不行了…”段天扬的声音在打颤。

“不,你不要胡说,我不要你死。”张艳玲哭泣着说。

泪珠落到脸上,只觉得清冷刺骨,他已提不起真气。

无法运行真气就没有办法疗伤,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差。

连串的泪珠,如冰锥落在脸上,使得他不得不发出轻声呻吟。

“你的身体怎这样冰冷?我……”张艳玲有心褪去衣服取暖,可又觉得难堪。

她脑中正处于天人交战:“张艳玲啊,张艳玲,别人为救你身受重伤,而你还在怕三怕四?”

想到这里她开始动手褪去衣服。

此时的段天扬意识已处于模糊不清的状态,冰冷的毒气使得几近麻木。

就觉后背传一阵暖意,滑腻的皮肤紧紧贴着,一双手覆盖在胸膛上。

张艳玲满面通红,只觉得那双手仿佛盖在了大理石上。

她闭上双目,心中涌出无尽的爱意。

从前就觉得英雄救美的事很俗,可真落在自己身上,又是那样动人。

一时间思绪万千……

正这时响起一道咳嗽的声音,洞里深处走来模糊的身影。

陈帅仔细地端详着躺在石床上的师妹。

体内奇异的真气四处乱冲,那股炽热的感觉,如同蚂蚁般在皮肤上面爬行。

这是道心种魔在自行驱赶异种真气。

薛景怡宛如蛇般在石床上扭动,企图抵消那股难耐的感觉。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身上难忍,可脑海却是无比清醒。

陈帅手颤巍巍地伸出,悬在空中,石床上的人与他之间仿若有一张无形的隔膜,把二人隔开,一人在里,一人在外。

此刻正是极考验定力的时候。

陈帅心道:“胆小鬼,你在怕什么,反正她是要做你媳妇的人。早一刻,晚一时,又有什么打紧。”

突然抬手给自己一巴掌,说道:“师妹现下神智不清,你若真动手,岂不是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薛景怡看着纠结的师兄,心中长叹一声:“师兄呐,我早已许配给你,本就是你的人了,哪还有什么趁人之危。”

陈帅脸上一阵红白交替,原来这天人交战之中竟是要陷入走火入魔。

她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伸手勾起陈帅的脖子。

陈帅现下处危机关头,身子软弱无力,一拉就倒。

石床上二人相拥。

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他把头靠在薛景怡脖颈处闻着熟悉的芳香。

薛景怡轻轻拍着背,陈帅渐渐发出细微的鼻息声。

那鼻息声合着轻拍声,在洞内变成和谐自然的声音。

幸亏他们并没有出格的举动,因为现在薛景怡正处于关键时刻。如若不然,轻则功力尽失,重则命丧黄泉。

那股奇异难耐的感觉,渐渐消失,薛景怡只觉得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身上汗水淋漓。

她也才得空打量怀中人,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师兄。

双眉微皱,不知做些什么梦,坚挺的鼻子,不时发出喘息声。

薛景怡顿觉他竟是如此可爱,忍不住伸手一点,点在那坚挺鼻子。

陈帅缓缓张开双目,那对如墨的眼睛,射出迷惑的光芒。

短暂迷茫,清醒过后才意识到正躺在师妹怀中。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我……我……”

薛景怡手指按在他的唇上,柔声道:“别说话,吻我。”

陈帅捧起那张魂牵梦绕的脸,他曾有过无数次的幻想,直到这时才离得这样近。

当吻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他的心都要化了,一股奇异美妙的电流在体内流动。

灵魂仿若出窍,他不可遏止地伸出手。

突然舌尖传来阵痛,把他从情欲中惊醒。

“师妹,我真是该死。”陈帅自愧说着话。

“师兄,我没有怪你,只是咱们并没成亲,我不希望你觉得下贱,缺男人。”薛景怡轻声解释。

陈帅赶忙拉起她的手说道:“师妹,我爱你。”

薛景怡笑道:“有多爱?”

说着话,她俏脸含笑,风情万种。

陈帅几乎不假思索道:“我可以为你去死。”

薛景怡又是笑道:“那可不行,我不许你留我一人。”

二人浓情蜜意,情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