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扬看了一眼孙松,说道:“小弟听闻城中有一家兵器铺,兄长何不去选件趁手的”。
孙松面上含笑:“兄弟不说,我也正有此意。”
说完此话,二人一起出了店门。
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并没有暖洋洋的感觉,凉风吹过,街道两旁店家的锦旗飘飘荡荡。
两个人一眼望到尽头,在长街的拐角处有一家兵器铺,当即立刻向着那里走去。
段天扬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兄长虽然失去伴随多年的兵器,但是这次之行在云南边陲得到一宝刀也未可知。”
孙松摇了摇头,脸上并没有露出过多期待的表情,说道:“能工巧匠多在江浙一带繁华之地,此处在边陲。”
段天扬开口说道:“也许会有一两位隐居的大师呢。”
孙松轻轻一叹:“兄弟把此间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要知道最是难离故乡土。那些大师就算是要隐居也不会远离故土家乡。”
段天扬脑海中忽然想到—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的诗句,没有人逃得了思乡情绪,因为那里有着家人和亲情,有着情感的寄托。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兵器铺门前,这时再多说什么,已无任何意义。
进到屋内,孙松彻底惊呆了,两边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是以往所遇店铺商品的一倍之多。
“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清脆悦耳的声音,瞬间打断二人各不相同的思绪。
段天扬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人,这是一位身着绿色衣裙的女子。齐耳的短发显得干净利落,圆圆的脸蛋上带着中原女子少有的娇憨,秀发散发出茉莉花的清香。
审视的目光竟然刘海品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于是,刘海品冷冷的说道:“这位公子的目光好似要吃人一样。”
段天扬闻听此话,面上展颜一笑:“姑娘此言差异,美好的事物,谁不愿多看几眼。”
孙松听二人话不投机,赶忙插嘴,引开话题:“不知店内除了壁上所挂,可还有其他珍品。”
刘海品冷哼一声,转身向二楼走去。
段天扬冲着她的背影说道:“我这位兄弟是用刀的。”
闻听此话,刘海品身体略微停顿一下,但依然头也不回。
段天扬不敢相信像她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开铺子的商人。
孙松说道:“你实在不应该那样盯着人家看。”
段天扬知道他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但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刘海品手里捧着一柄刀,从二楼走下来。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段天扬,杏眼柳眉,不带丝毫情感:“刀是好刀,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钱。”
说着,刘海品左手按绷簧,右手握刀把,“咔叭“,“呛啷啷“拽出宝刀,但见屋内打了一道立闪,真真一口宝刀,光滑如镜面的刀身,薄如蝉翼的刀刃。
亮光光夺人双目,冷森森让人胆寒。
孙松一见之下,喜不自胜。
刘海品心想,你再是喜欢有什么用,就凭我想要的东西,你就带不走它。
想到这儿,她把圆脸一仰,说:“我这宝刀可是不卖的,需要拿东西来交换。”
段天扬心中好笑,孙松面上满是期待。
刘海品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齿中崩出来的:“玲—珑—玉—髓。”
听到这话,孙松面上的期待已变成失望,因为那东西确实难得。
两人旦见段天扬从怀中拿出一正方形的盒子,红漆如血散发出淡淡清香。
他右手大拇指按在插销上,只听啪嗒一声,盖子弹开,当时露出里面的物件,一片约有指厚黄玉模样的东西出现在二人眼前。
刘海品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紧紧盯着盒子里的东西,她清晰地看到那上面有着一道道弯曲纵横的线条。
孙松惊道:“这就是传说的玲珑玉髓?”
段天扬脸色带着一丝傲然:“不错,此物正是玲珑玉髓。”
孙松听了,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他竟真的肯为一个陌生人拿出珍贵的宝物去交换。
刘海品自然并不知道二人关系,娇声道:“这蓝电刀虽然难得,但比起玲珑玉髓还是稍逊一筹,你当真要交换?”
孙松亦是劝慰道:“我虽然想要宝刀,但这玲珑玉髓实在难得啊。”
段天扬看看手中的东西,正色道:“正所谓鲜花送美人,宝物赠英雄。这宝刀合该兄长所有。”
说着话,把玲珑玉髓递给刘海品。
刘海品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直接从段天扬的手中拿过玲珑玉髓。
“拿好你的刀。”刘海品把手中的刀,递给孙松。
孙松喜不自胜,郑重道:“兄弟今日之恩,必涌泉相报。”
段天扬闻言微笑道:“你我心意相投,谈什么报答,玲珑玉髓虽是难得,但却比不上浓浓的情谊。”
刘海品见他谈吐儒雅,重情重义,心中不免将之前的不屑收起。
“交易已成,我等就告辞了。”孙松说道。
“后会有期!”段天扬忽然说道。
孙松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不明白何以会说出这种话。
刘海品看着转身走出店门的二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好一个后会有期!资质不错,就是性格过于憨厚老实。”说着话,她随手在扶梯上敲了敲,不消片刻跑来一小厮。
只听他说道:“小姐有何吩咐?”
“你马上把这玲珑玉髓送入百花谷,不得有误。”原来这刘海品却是百花谷掌门刘景峰的女儿。
就在她即将把东西交给小厮的时候,转念一想,说道“算了,我还是亲自回谷一趟吧。”
白马从普洱出一路向东飞奔,约有一顿饭的功夫,景迈山。
景迈山山峦叠翠,山川秀美,南朗河和南门河在山谷中缓缓流淌。山间云雾缭绕,山下云海茫茫,犹如人间的世外桃源。
百花谷不愧是云南境内第二大门派,单凭这秀丽奇山若没有势力,想在此长久占据也是万万不可。
刘海品纵马在山道,路上遇到的同门弟子,皆向她问好。
“刘师姐这次回来会在门内待多久?”一圆脸小姑娘问道。
“王师妹,要突破青阶中期了吧!”刘海品关爱地看着小师妹。
听她这么说,王芯萌的脸上露出颇是不好意思的表情,声如蚊蝇:“比起师姐还差的远呢。”
“李道然师叔不曾外出吧?”刘海品笑着问道。
王芯萌没想到师姐会问起李道然师叔,呆了呆,接道:“师叔他老人家在云阁闭关。”
刘海品吁了口气,心事放下大半,她是知道师叔的手段的,祭炼宝剑的事已成定局。
“当初宝剑就是缺少其中最重要的材料,所以无法完成最后一步祭炼,难道你找到了玲珑玉髓?”王芯萌算是后知后觉,这时才想到关键。
“是的,侥幸得到罢了。”刘海品回道,虽然她心中万分激动,但脸上依然显得颇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她的淡然落在王芯萌眼中,涌起无限的敬佩之情,这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洒脱,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
王芯萌艳羡道:“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当时你要出去碰运气,师叔他老人家可是极不看好的,因为玲珑玉髓这材料特别少有,即便有人得到也会视若珍宝。”
听完她的话,刘海品沉默了,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身影来,他毫不在意的神情,不由得一阵恍惚,和他做朋友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