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争做权贵代理人(1)

在金融世界里,有一条古老的金钱法则,即利用权贵攀上金钱的高峰。人们并不知道,这条法则起源于何时,但是它一直流传至今。早在18、19世纪,像罗斯柴尔德、布雷施劳德及塞里格曼等许多银行家族,他们已经开始利用各种手段与统治阶级建立紧密联系,随着双方关系的不断加强,这些银行家与统治阶级形成了利益同盟,然后依靠这些关系为自身谋取丰厚回报。下面就让我们通过故事深入了解早期银行家是如何攀附权贵,又是如何利用与权贵之间的关系而积聚起惊人的财富……

“王宫代理人”梅耶·罗斯柴尔德

如果金钱是我们时代的上帝,那罗斯柴尔德就是它的先知。

——德国诗人 海涅

我们一定要和国王一起散步。

——罗斯柴尔德家训

当你听到罗斯柴尔德这个名字时,肯定会引起你对金钱的无限遐想。一个起初卑微、默默无闻的小角色是如何成为日后的金融大亨呢?是因为他们对金钱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嗅觉,还是得益于一些不为人知的暗箱操作,也许这个问题只有罗氏家族的传人才能解答……

世人总是惊叹于罗氏家族那光鲜亮丽的外表,却很少能看到隐藏在这些财富背后的伎俩和手段。对于罗斯柴尔德家族来说,他们的崛起完全得益于与德意志统治阶级的关系,由于后者与英国及丹麦王室保持了亲密关系,罗斯柴尔德家族就与英国及丹麦的政治家建立了密切联系,并依靠这些利益关系赚取了丰厚的回报。

可以说,“做权贵代理人”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能够迅速崛起的关键。让我们踏着历史的足迹,去揭开这个古老家族的神秘面纱,纵然只是冰山一角,也会对我们产生非凡的启示。

梅耶攀上金枝

德国法兰克福城内早期有一块被防御土墙重重包围的城区,在其拥挤的街道上曾挤满了穿着邋遢、语气尖酸刻薄的犹太人。如果世人透过厚重的历史走进去,除了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肮脏和贪婪的气味外,还会发现一个事实——1743年,在这片土地上诞生了一位名叫梅耶·阿姆谢尔·罗斯柴尔德的犹太人,而他就是日后金融界大名鼎鼎的红盾家族(即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创始者。

梅耶早期居住在法兰克福犹等格赛胡同大街152号,父亲是靠走街串巷叫卖和收购古玩为生。在老罗斯柴尔德做生意时,小梅耶总是习惯于攀在父亲腿边,听着父亲与顾客讨价还价。渐渐地,小梅耶眼中也流露出对金钱的渴望和贪婪。受父亲做生意的耳濡目染,梅耶很小就学会了关于金钱借贷方面的商业知识。

犹太人曾被基督教徒认为是一个低等、卑劣的民族,他们一直遭受着无礼的指责以及法律上的不平等。虽然没人知道为什么聪明的犹太人会受到如此的憎恨与鄙视,但人们却无法否认他们对金钱超群的把握、算计能力。梅耶的父亲也不例外,有一个流传至今的故事就说明了这一点。

一天,梅耶的父亲正沿着一条乡间小道赶路。不一会,他碰到一位牵着驴的同行。一阵交谈后,这位小贩主动让罗斯柴尔德把他的货物放到驴背上,好让他能够轻松一点。罗斯柴尔德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不久之后,两人走到一个狭窄深邃的山谷边,道路前方只有一个由木板搭成的窄桥。看到这种情况,罗斯柴尔德便把货物从驴背上取了下来,放到自己的肩上扛着,并说道:“前面的道路很危险,我还是自己扛着货物比较安全。”他的行为遭到了这位同路人的嘲笑,但随后的事实证明,罗斯柴尔德的“胆小怕事”是明智的。在主人赶着这头驴快要走到桥中间时,只见木板一下子从中间断裂了,人和驴一同摔下了深渊。于是,罗斯柴尔德不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甚至连财产都没有遭受一点损失。

这个看似简单的故事反映出老罗斯柴尔德的精明。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早在1743年,当小梅耶伴着啼声呱呱坠地之时,命运就安排好让这个平凡的人做出许多不平凡的事情。

在梅耶12岁的时候,一场横祸降临到他的头上,他的父母去世了。后来,亲戚们将梅耶送到以犹太教法学闻名于世的福斯学校。然而在学校里,梅耶渐渐意识到,自己对宗教学并不感兴趣。不久之后,他又回到了犹等格赛胡同,继续经营那些交换古钱币的小生意。此后为了谋生计,梅耶只身来到汉诺威的欧本海默家族银行做学徒,在这里学习商业知识及做生意的技巧。

当时德意志正处于纷乱时期,整个国家被不同的势力分割成无数小地盘,各自为政,并分别发行货币,这为货币兑换生意创造了大量盈利的机会。梅耶用父母遗留下来的小笔资金作本钱,每天往返于各个主要的货币交易市场,从货币兑换之中赚取差价。那时候,人们将头衔和荣誉看得尤为重要,如果你的名字后面不加上一个修饰词,就没人愿意跟你交往。所以,那些没有获得贵族光环的人们,就想尽一切办法来获得一个贵族的称号。在货币交易中,梅耶逐渐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开始不顾一切地结交权贵,妄图找到自己在政治上的大靠山,甚至期望自己也能成为一位贵族。

那么梅耶是如何实现这一目标的呢?可以说,是古钱币敲开了梅耶结交权贵的大门。18世纪中叶,欧洲各国的王宫贵族们普遍喜好收藏古钱币,这种风气让梅耶找到了结交权贵的突破口。梅耶在平时的货币兑换中,特别留意一些具有历史纪念价值的硬币,并将它们妥善保管起来。梅耶希望能利用这些硬币来讨好权贵。

梅耶在汉诺威做学徒期间,有位巴伦·冯·伊斯托弗将军经常出入欧本海默银行办理业务。当年轻的梅耶·阿姆谢尔了解到这位将军与当地统治家族有着密切联系时,就想方设法接近他。当时与巴伦·冯·伊斯托弗将军交好的权贵是黑塞统治家族的威廉王子,而这位王子的母亲是英格兰国王乔治三世的女儿,他的爷爷是德意志黑塞地区的君王——兰德格雷夫·威廉八世。在那个年代,为了巩固不同国家统治阶级之间的政治利益,双方经常采取王室联姻的方式来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所以说,如果梅耶能够结识威廉王子,那对他今后的生意肯定大有帮助。

通过接触,梅耶了解到这位将军最大的嗜好就是收集古钱币,而他手中恰好有许多有收藏价值的硬币。为了讨好伊斯托弗将军,梅耶将家中珍藏已久的古币低价转让给将军,并把自己掌握的所有关于“钱币学”的知识倾囊相授,这大大地增加了将军对梅耶的好感。于是,将军便雇用梅耶来为自己寻找更多有收藏价值的硬币,梅耶成功获得了伊斯托弗的信任。

后来,威廉王子被爷爷威廉八世指派到法兰克福近郊的汉诺郡。1760年,老兰德格雷夫八世去世,威廉顺利成为小汉诺郡的统治者。1763年,在伊斯托弗将军的引导下,本来有着收藏喜好的威廉王子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收集钱币的爱好中。威廉热衷收藏古钱币的消息不久便传到了梅耶耳中,他敏锐地嗅到了这个消息背后的巨大机会。于是,梅耶带着收藏最精美的纪念章和硬币,找到了正在汉诺郡王宫工作的旧相识伊斯托弗将军,希望将军能将这些收藏品转交给威廉王子,并且许诺给予将军极大的好处。这些奉送可谓是梅耶与黑塞统治家族建立关系的起点。

那时,许多银行家都与黑塞统治家族建立了联系,虽然威廉只是小小的一郡之主,但他对梅耶来说却是一个关键突破口,通过威廉,梅耶可以一步步地获得统治阶级的支持和信任。不久之后,梅耶又给威廉殿下写了一封态度谦卑的信,明确表达了他希望成为王室代理人的想法。在信中,梅耶·阿姆谢尔承诺为王子贡献他所有的能力和财富,这让王子感到了无比的满足。经过梅耶的不懈努力,王子最终同意了梅耶的请求,允诺将其部分生意交给梅耶来处理。1769年9月21日,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第一个王室身份“黑塞—汉诺公国王宫代理人”就这样诞生了。

然而,梅耶对威廉分给他的“边缘”生意并不满意,根本不能突出自己在威廉王子商业圈子中的重要性。当时威廉仿照他爷爷和父亲的做法,通过向他国出卖士兵的方式赚取了大量的金钱。这种交易通常不以现金交易,而是采用汇兑账单的形式进行,因此威廉就需要雇用市场上的金融家来处理汇兑账单,防止这些账单的贬值。这些受雇用的金融家也可以在汇兑生意中赚取一笔不小的收入。梅耶对威廉的汇兑生意觊觎已久。

中国有句谚语:“县官不如现管。”梅耶只讨好威廉君主一人,而不去讨好他手下的官员,这显然是不明智的。在汉诺郡的王宫中,有一位名叫卡尔·弗雷德里克·布德鲁斯的财政官员,手中权力甚大。据说,布德鲁斯供养着威廉40多个儿子的日常花销,并常常通过增加税收的方式解决黑塞的财政问题,所以深得威廉的信赖和喜爱。可以说,布德鲁斯是当时王宫中在财政方面的二号人物,除了威廉君主外,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于是,梅耶瞄准了这位财政官员,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布德鲁斯拉到自己的阵营中,多次带着丰厚的礼物去拜见布德鲁斯。也许是梅耶的“虔诚”打动了布德鲁斯,这位王宫的财政官员似乎突然发现了梅耶的金融才能。梅耶终于从布德鲁斯手中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货币汇兑生意。实际上,罗斯柴尔德并没有从这些生意中获得多少丰厚利润,他只是希望通过交易来加深他与黑塞兰德格雷夫家族的关系,为他实现更大的目标铺平道路。

然而梅耶的如意算盘差点落空。1785年10月31日,威廉的父亲弗雷德里克二世因中风突然病逝,威廉相应地接任黑塞—卡塞尔王位而成为这一地区的新君王——兰德格雷夫·威廉九世,并从原先居住的汉诺郡搬到了北部的卡塞尔。对威廉来说,这个王位就像是“天下掉下的馅饼”,但对梅耶来说,这却是一个坏消息,他担心因距离问题而失去与威廉君王好不容易结成的亲密关系。

此后,梅耶多次前往卡塞尔,向新君王威廉表达自己希望成为卡塞尔王宫代理人的意愿,甚至愿意损失一部分利益来换取威廉的信任。在布德鲁斯等人的作用下,1794年,罗斯柴尔德的名字终于出现在王宫货币交易代理人的名单中。此后,罗斯柴尔德家族与卡塞尔王宫的业务往来变得活跃起来,他们受到贵族阶层更多的信任和雇用。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威廉成为黑塞—卡塞尔地区的统治者后,整日为维持自己的政权而奔波忙碌,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字,那就是“钱”,但是钱从何来?

18世纪中叶,为了应对战争,维护海外利益,英格兰的很多王室成员都雇用大批外国士兵,而这些士兵的最大供给方是德意志贵族,其中就包括黑塞统治家族。在赚钱方面,威廉也是一直沿用家族的老传统,将一批又一批无辜的士兵送到了别国的战场上流血牺牲,以此来换取钱财。这种卑鄙做法帮助威廉积累了巨额财富,只是这些用鲜血换来的钱币明显失去了灿烂夺目的光彩。

拿破仑在法国掌权后,四处征战,先后将魔爪伸向了英国和奥地利。为了阻止英国获得充足的兵员,拿破仑曾向威廉许以丰厚好处,让其停止向英国输送士兵,但威廉首鼠两端,不愿意在英法两国之间进行取舍,甚至在战争中仍不断地向法国的对头英国运送士兵,大发战争财。黑塞君王本身不愿意卷入战争,他为英国运送士兵以及为奥地利提供贷款,只是希望能在战争中分一杯羹,以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拿破仑对威廉的中立做法非常不满,他多次派出外交使节来到卡塞尔王宫,逼迫威廉做出明确的答复。但威廉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妄图继续利用含糊的外交辞令在不得罪法国的情况下,从反法同盟那里获利。最终,威廉的小算盘惹恼了法国大帝。1806年,拿破仑政府派出一支由摩铁尔将军率领的部队进军黑塞—卡塞尔地区,准备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威廉君王。拿破仑声称,要“将黑塞—卡塞尔家族从统治者地位赶下台,并夺取他的一切力量”。当法国军队的号角远远地传到威廉耳中时,这位黑塞君主终于感到了令人胆寒的压力与恐惧,他从贪婪中清醒过来,却发现事情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威廉的双面游戏被戳穿了。

威廉明白,与强大的法军作战不是一个明智选择,所以决定加入拿破仑的阵营,把自己的命运交到法国人手中。但为时已晚,法国人已不再听信威廉的任何花言巧语。此时,胆小怕死的威廉除了逃命已别无选择,他向外不断运送财宝以及记录债券和利息等重要信息的文件。由于时间紧迫,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财产都运出去显然是不可能,因此威廉决定指派一些值得信任的代理人来保管自己的部分财产,而财产保管人的选择工作就交给了布德鲁斯。

那些与王宫有着密切往来的商人们一直关注着黑塞事态的发展,当他们意识到威廉的处境时,都躲得远远的。梅耶也不希望自己被卷入麻烦中,但当他得知威廉指派布德鲁斯处理财产时,这位贪婪的犹太人又来到危机四伏的卡塞尔,自告奋勇请求布德鲁斯将这项危险的任务交给自己。凭着罗斯柴尔德家族与布德鲁斯的关系,后者便将梅耶带到威廉面前。

“梅耶,”威廉说道,“之前我已经见识了你对我的忠诚,现在我想再证实一下,你是否真的具有这样的好品质。法国人已经在卡塞尔周围的高地上安营扎寨了,战事一触即发,所以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如果把我的部分财产交给你来保管,你能确保它们的安全吗?”

“尊敬的殿下,谢谢您对我的夸奖,您这么看重我并对我如此的信任,我感到非常荣幸。我一定把它们藏得严严实实的,在您安全归来之时,我会把它们原封不动地归还给您。”

于是,威廉将租借军队而获得的价值300万英镑的财产交由梅耶负责,此外,梅耶还从布德鲁斯手中获得了代替王宫收取来自奥地利的贷款利息的权力。这些对当时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来说,绝对是一笔巨额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