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气中,黑旗军的军队在鲜卑斥候的带领下向着乌恒的腹地进发了,赵云,张飞,高顺,典韦,曹布他们分做五队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出发,他们带的粮草并不多,曹操要他们出击,本意就是要他们在残酷的战斗中学会以战养战,至于跟随他们同去的少量鲜卑军,只是负责将那些俘虏带回来罢了。
“好了,你就别那副鬼样子了,你妹子那么厉害,有什么好担心的。”见赵风一脸苦相,典韦笑了起来,“难道说你觉得你那兄弟会让你妹子出事。”“我担心那个做什么,我担心的是她以后有谁敢娶啊!”赵风叹道,“不如,恶来你要了妹子吧,我认你当妹夫,我家小雨也是个美人,也不辱没了你。”“算了,俺老典不喜欢,要娶也得是像主母那样温柔贤淑的,你那妹子太野了,俺老典无福消受,免了,免了。”
“仲康,为什么我们和老典他们就要两人带一队,子龙他们就不用。”骑在马上,张飞看着身边的许楮颇为不服气地道。“你觉得我是个拖累吗?”许楮眉毛一翻,看样子很生气。“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你瞪我做什么,想打不成。”见许楮瞪自己,张飞叫了起来,然后两个人在风雪里打了起来,那些黑旗军也是在一旁叫好了起来。
“那两个家伙。”听到那风雪中传来的嚎叫声和周围军士兴奋的呼喊,高顺捂住了头,看起来他不光要和乌恒人作战,还要时不时地注意一下这两个家伙,省得出事。曹布还是一脸的冷漠,他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容易让人亲近,但是他却是曹操手下的头号战将,就在半年前,店韦已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两人之间的差距极其细微。“将军,雨大人他坚持不愿进您的本阵。”“是吗,那算了。”赵云微微点了点头,“他这个妹妹实在是太倔了啊!”五支骑兵队伍就这样向着各自的方向前进着。
乌恒的王庭内,对于曹操的举动,那些乌恒人并非一无所知,但是他们没有选择。“大王,我们难道就让那些部族被灭亡吗?”“你这个蠢货,难道我们带着大军出去,留下空虚的老巢让北庭的人马来偷袭吗?”塌顿大骂道,“我们没有选择,我们只有等待,只要黑旗军真的出动了大部,我们就可以去直扑柳城,到时候曹操一死,谁还是我塌顿的对手。”“可是,大王,当年檀石槐以六万大军尚且敌不住曹操的两万人马,我们。”对于自己大王的豪言,那些乌恒大人们显然认为那只是塌顿脑子发热的一时混乱罢了,在北塞,曹操本人已经成了一个不败的传说。
“我们乌恒铁骑是檀石槐那个老匹夫和那些怯懦的鲜卑狗子能比的么。”塌顿暴怒了起来,抽出刀子指着那说话的人道。“大王天威。”那人立刻跪在了地上,叩起头来,塌顿的残暴和强大是同样出了名的。“苍天之王,只有我塌顿才配称啊!”塌顿狂笑了起来。
对于北庭大军的进袭,那些乌恒的小部落一无所知,他们只是守在自己的领地上,等待着如同往常一般度过这个冬天,与往年相比,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担心,今年他们的牛羊马匹养得非常肥硕,大雪也没往年的大,他们可以过一个安稳的冬天,直到春天的来临。荆刺部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鲜卑小部落,他们全族只有两万人,原本他们可以过得很安稳,但是典韦他们的到来却打破了他们的平静。
“大人,前面的部落大约有两万人。”“知道了。”典韦挥了下手,然后看向了身边的赵风。“晚上动手,这几天风雪大了起来,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踪,那样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我知道,你带一半人马饶过去,咱们入夜动手。”典韦重重地点了点头,一直以来他都在曹操的身边,很多人认为他只是武艺高强而已,但是没几个人知道他典韦也是熟读兵书的,只是他性格沉稳,用兵喜欢的也是一个稳字,所以在崇尚武功的北庭军中他才一直默默无闻。
夜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看了一下整装待发的士兵们,典韦大喝了起来,“还记得出发前,主公,说过什么吗?”“我们是军人,荣誉比我们的生命更重要!”数万的军士在风雪中齐声吼叫道。“还有呢?”“我们是征服者,不是屠夫。”“很好,如果有谁触犯了主公的军人三戒,那么到时候不要怪我典韦无情。”“现在上马。”当沉闷如雷的马蹄声响彻大地的时候,那些还熟睡在睡梦中的乌恒人犹未知道将要到来的命运。
没有丝毫的悬念,当天色明了的时候,荆刺部的命运已被决定,所有的人被赶到了一起,在昨夜的黑旗军夜袭中,他们几乎没有丝毫的抵抗,当那些男人拿着武器冲出自己帐子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的外面早已布满了骑在马上,拎着那可怕棒子的黑色士兵,有人反抗,但是他们很快就成了死人,他们的脑袋被砸得粉碎,流满了一地。
现在,那些乌恒人就面色惨白地等待着命运对他们的判决。“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听话,我保证他们平安无事,但是哪个要是敢反抗的话,那些人就是他们的下场。”典韦对着身边的鲜卑斥候道。很快,那鲜卑斥候就将典韦的话告诉了那些乌恒人。那些乌恒人面面相觑地互相看着,然后一起跪在了地上,大声呼喊了起来。
“他们鬼叫什么?”见那些乌恒人伏在地上叫喊,赵风很是不解。“他们在称颂两位将军。”鲜卑的斥候解释道,在草原上的争斗中,向来都是残忍而血腥,被征服的部落,一般来说,男人会被杀光,只留下女人孩子,尤其是不同种族间,一旦被征服,几乎就意味着灭族。“告诉他们,从今天起他们就是伟大的苍天之王的奴隶,反抗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典韦很喜欢这个蛮族称呼曹操的尊号,在他看来,也只有这个称呼才配得上他的主公。
和典韦同样,高顺和张飞他们也同样各自顺利地侵攻了两个不大不小的部落,只是相对于高顺而言,张飞在对自己军队的军纪方面并没有高顺那么严格,所以他的麾下在彻底攻占了那个小部落之后,发生了一件让他觉得使整个北庭军人蒙羞的事情,同时也让他个人觉得是耻辱的事情。
不奸淫,不掳掠,不滥杀是就是曹操为北庭军人定下的三大戒律,军人是不可以放纵自身的,一次的放纵就足以毁掉他辛苦建立的军魂,那骄傲而高尚的军魂,yu望,每个人都有,但是军人在作战时期决不可以放纵,想要彻底征服被征服者,那你就必须证明你他们更优秀,更高尚,更文明,如果用野蛮去征服,你能得到的只是反抗的种子,武力只是征服的载体,而军人则是体现征服者文明的最直接印象。所以曹操不允许他的军队如同野兽一样,所以他让他们念书识字,让他们懂得作战的意义,征服是为了万世的利益,而不是炫耀一时的武功。
所以张飞虽然嗜斗讲义气,但是对于触犯这三条戒律的人,他绝对没情面好讲,更不用说是犯了戒条中最让他们这些纯粹军人反感的*之罪。所以犯戒的五个士兵必须死,必须用他们的生命去洗刷他们带给黑旗军的耻辱。
许楮看着那五个他一手和曹陀带出来的子弟兵,脸上满是伤痛之色,他恨他们不争气,恨他们丢了黑旗军的脸面,但是他们毕竟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子弟兵啊!他的心,痛啊!
所有的士兵看着那五个跪立在雪地里的袍泽,神情复杂,他们知道他们五个是酒后,才做下了错事,可是军纪就是军纪,是万不能违背的,他们明白主公说的国,无法不成,军,无纪不立的道理,所以他们有的只是悲伤,而没有怨恨。
那跪着的五个人,三汉两蛮,他们昨夜喝醉了酒,酒性发作之下,闯入了业已投降的一户乌恒牧民家中,强暴了那户人家的三个女儿,酒醒之后,自知犯下大错的他们自己到了军法处认罪,他们明明可以杀了那户牧民灭口来掩盖,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做,因为他们是军人,是北庭的军人,如果他们那样做的话,他们不配再称为军人,所以他们决意赴死,用他们的血来洗刷他们带给军人这两个字的耻辱。
那户乌恒牧民和所有的俘虏看着这安静得法场,他们被震撼着,在他们的印象中,草原的每一次战争,像这种事情很多,胜利者有权去享用失败者的一切,包括他们的妻子女儿,但是像眼前因为士兵做了这种事情而要被处决,他们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当五颗人头滚落在地上,嫣红的血将地上的白雪浸透之时,他们觉得自己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呼喊着他们下跪,臣服,他们被永远地征服了,因为那高傲尊贵的精神。
并没有理会那些下跪的乌恒人,张飞走下了雪地和许楮一起抚过那五双圆睁的眼睛。“他们没有辱没我们黑旗军,敢做敢当,他们已经用自己的血洗刷了他们的错,所以他们仍旧是战士,是军人,他们的灵魂依旧可以升入苍天!”张飞大吼道,“他们已经洗刷了他们的罪责,但是我还没有。军法官何在?”
“大人?”听到张飞的话,军法官满脸的诧异。“我问你,纵容士兵饮酒,该当何罪?”“按律,当罚二十军棍。”“身为上位者犯之,当如何?”“加倍而罚。”“好,动手,四十军棍,一棍都不能少。”张飞解去了上衣,就那样迎着风雪。“动手。”见迟迟都未有人落棍,张飞吼了起来。
见行刑军士还是楞楞发呆,许楮拿过了军棍,低声道,“我来。”张飞的眉微微皱了下,你还是觉得我不该处死他们吗,仲康。军棍,无情地落下,天地俱静中,只有那一棍一棍的声音,不多时,四十军棍已完,张飞的背已是赤红一片。
“你来。”许楮的声音在张飞耳边响起,张飞错愕地看了过去,只见许楮将军棍递到了他门底,“他们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们的错,我也有责任,动手吧!”许楮转过了身子。张飞的眼中,一丝光芒闪耀着,这才是他的兄弟,他为着自己那刚才浅薄的想法羞愧不已。见张飞不动,许楮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磨磨蹭蹭做什么,是爷们的话,爽快点。”张飞在无犹豫,他亦是咬着牙,四十军棍,毫不留手地打了下去。至此,全军肃然,每个黑旗军军士心中都有着一份骄傲,这就是他们的将军!而那些乌恒人亦是再无一丝怨怒,甘心为奴,不敢起二心。
“世间之疾不在患不均,而在患不公。”离张飞他们并不远的高顺在知道了这件事情后,长叹道,三世为奴,安分守己者,可复为平民。那些乌恒人是不会反叛了的,因为翼德和仲康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公平,什么是信义!有了公平和信义,他们就会遵守主公定下的奴者令,因为主公给予他们的希望不是一堆空话,言必信,行必果,这就是他们北庭的风骨。
大雪纷飞,曹布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那轮高悬的孤月,嘴角微动,像是在诅咒着什么,他和赵云出击的方向是乌恒的两翼,更为偏远,天气也更为恶劣。一阵凄凉的狼嚎声忽然在风中呼啸起来,曹布看向了荒漠的远处,他很喜欢狼,说不清为什么。“大人,前面的部族是个大部,大约有六万人,我们遇上了他们出来猎狼的人,现在他们应该逃回去报信了。”“追!”曹布轻声吐出了这个字,然后策马向前冲了出去,他身后的黑旗军军士一楞,但是随后就兴奋地叫喊着,也策马奔了出去。
当曹布领军追到时,那个部落的男人们已大都骑着马冲了出来,挥舞着刀子,在这样的天气里,弓箭没有丝毫的用处,现在他们能比得只是谁更强而已,短兵相接,曹布纵马直入,手中画戟左冲右折,无可睥睨者,没一个人是他的三合之将,瞬息几下功夫,已有六骑冲在最前的乌恒悍勇之士死在了他的手中。
曹布的武勇顿时激发了黑旗军的斗志,他们自行铺展了开来,以线形的队伍将冲出来的两万乌恒人围了起来,这时他们手上的重武器,狼牙棒展现了他们恐怖的威力,那些持刀的乌恒人根本连他们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那可怕的长柄狼牙棒给杂碎了脑袋,又或者是手中的刀被直接磕飞,这种重兵器的威力让他们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们只是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同伴被砸碎脑袋,倒在了地上,终于他们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他们投降了,此役,曹布率军击杀两千乌恒骑兵,自身伤亡只有区区的百余骑!奠定了他在那些军士心中的地位,即使他依旧冷漠,不爱说话,但是那些军士却相信他能带给他们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