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度的连云宗招收弟子又开始了,当然,招收的地方不在赵村,而是在连云宗就所在地青松峰上,平时赵村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就是由连云宗外门弟子负责。
每到招收弟子,是青松峰最热闹的时刻,因为这一天,除了负责接待的弟子外,所有的弟子都可以休息一天,而且门派前宽广的广场上会开设一个大型的交易会。当然,这里的交易会是最低级的交易会,虽然广大,但来此交易的除了门内基础弟子外,就是前来应召的凡俗之人,如果有幸被召进门派,其家属是不会吝啬怀抱里的银子的,因为他们的子侄将再也不同于凡人,而是属于修仙者了,也许就是未来的神仙之流,他们不但可以在人前昂首挺胸,而且在以后可以余萌于子孙后代。
托祖先的福,赵村早在连云宗招收弟子的前三天,已经有宗里的管事过来了。
“娃他娘,明天要招收弟子,你就在家吧,三儿还没有试过。”
“试试也好。”半响,声音才从黑暗中传出来。“那明天你们上山时要小心些,山路上雪融的比较厉害,听说帽村昨天出了一条人命,就是因为不小心滑下去的。”
“知道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又过了半响的功夫,刚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记得带上艳儿这丫头。”
“晓得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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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呀!韩艳艳家的呆瓜也来参加了。”
“哈哈,傻子,我看好你呀!”
后面传来一阵哄笑声,几个同龄的孩子跟着身边的大人从张凡的身边走了过去。
“张嫂,对不起呀,孩子不懂事。”说完以后就照着手里的孩子屁股上揍了几下。
“是呀!他大嫂,莫怪。”
“没什么,没什么。”张凡的母亲眼里闪过一丝赧色,左右拉着二个孩子,而韩艳艳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
赵村因为直接或间接的都是连云宗的后辈,虽然他们祖先在连云宗里已经没落,或是早就已转世投胎了,但赵村却是连云宗最忠心的份子。也许,他们的某代祖先曾经为连云宗的发展做出过最高的贡献,牺牲。
所以,无论赵村的子弟不管有无灵根,每隔三年,连云派都会在广招门徒之前的三天,派出管事来走一槽,这也是赵村的优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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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凡是够条件的孩子都已经来到了村东的一棵大树下,连云宗的惯例,凡是年龄没有超过十岁的子弟,都是不能参加入门筛选的,修仙并不是越早越好,因为修仙者七份靠的是资质,三份才是努力和坚持。并不因为你坚持的越久,就越有成就,而岁月,偏偏是最不重要的。十岁以前,大多数的孩子懵懵懂懂,离开家人,生活也不能处理好,更别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及完成门派的训练和任务。因为他们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使命,十岁以前的他们没有可能完成。
大多数的门派,都不会收十岁以下的孩童,除非那个孩童是天灵根者,或是单灵根者,宜或者是门派内的直系亲属。
“我是连云派的青羊道人,负责今年的招新事宜,一切按往年的制度行事。凡是以前参加过的,今年不得重试。”青羊道长看起来不苟言笑,瘦高的身材,样貌一直是五十出头,整年板着一张长脸,发髻有些散乱,面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眼睛永远半闭着。
前三次的招新就是青羊道长负责,所以赵村的人都认识他,只知道他的道号为青羊道人,从来都保持着一副无喜无忧的脸孔。
果然,青羊道长的历目一张,从候选的二十多个孩童中指出三个来,道:“历年参加过的,不得复试。”被挑中的三个都是男孩,被一个灰衣的道人拉到了一边。
然后在另一个道人的安排下,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往青羊道长走去,而刚才骂张凡的胖子和另外的几个颇为顽皮的孩子,在失去了家人的避护后,也不复往日的泼皮。还不如几个女童得体,毕竟,在未知的事物面前,人人平等。
走上去的第一个男孩站在青羊道长面前一动也不敢动,只见青羊道长口中念念有词,手掌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然后按在了那个男孩的头顶,过了一会儿,青羊道长道:“无灵根。退下。”被喝退的孩童的家人也面微暗默,略微失望,而别的家长却暗地里轻呼出一口气。
反复如此,连着检测了十数个孩童,都没有通过测试,一直轮到骂张凡的胖子,只余八个孩童。
同样的方式在胖子头顶按了一会,青羊道长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单灵根,可入内派。”然后居然向胖子的家人合了一礼,然后登记了姓名,并当场给了胖子的家人50两银子,让喜笑颜开、激动万分的胖子家人感谢连连,那可是好大一锭银子的了,转而看向周围村民的眼光更是充满了高傲,市侩神态无师自通。青羊道长也是手抚胡须,连道几声“然也,然也。”并让胖子站在其后边,然后开始了下一个的测试。
终于轮到了张凡,胖子看向张凡的眼光充满了戏谑,重新回复了以往的泼皮状态,说了声:“呆瓜。”而出乎意外的是青羊道长并没有喝斥方铁(胖子)。
当青羊道长同样施法后,把手掌按在张凡的头顶时,张凡的心“呯呯”的跳了起来,窒息的感觉漫延全身,仿佛过了很久,也仿佛才一刻的功夫,连青羊道长说了什么也没有听清楚,张凡退了开来,往母亲身边走去。
这时,边上的一个小道人喝道:“放肆,速速回来。”
张凡往青羊道长那边望了一下,又回头看看母亲,才发现母亲脸中充满喜悦,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隐隐听到了什么三灵根等等。
就这样,张凡像中举的秀才一样,成了一名修仙者。张凡知道以后自己将踏入修仙的仕途,这不但能让母亲扬眉吐气,而且能光宗耀祖,修仙者是什么,不知道,但张凡从小听过的故事中,神仙是可以在天上飞的,而且能长生不老。
青羊道长登记好张凡的姓名之后,并发给张凡的母亲一小块10两的银子,但自始至终脸上还同样皱着几道皱纹。
然后韩艳艳走了上来,韩艳艳走到青羊道长面前时,看了一眼张凡,眼中充满一抹向往,与羡慕。
青羊道长同样口中念念有词,手掌泛起同样的白光,然后按在韩艳艳的头顶,过了一小会儿,青羊道长颤巍巍地把右手从韩艳艳的头顶拿开,嘴里喃喃地说:“天灵根,天灵根,居然是天灵根。”然后向南深深施了一礼,道:“师祖在上,弟子无愧矣。”
青羊道长转过来问道:“谁是韩小姐的家长?”
张凡的母亲走上前去,道:“道长,村妇乃艳艳的婆家。”
青羊道长听罢,急忙拉起韩艳艳的手臂,看了起来,但一想不对,才十岁的孩童,那有失去守宫沙砂的道理,脸上居然泛起微红,然后对张凡的母亲深鞠一躬道:“老道失礼,夫人请起。”也不知在掩饰方才的措举,还是真心鞠躬。
顿了顿又道:“贺喜夫人,一门中居然出了二位天纵奇才,也恭喜小姐少爷。”看向韩艳艳时,青羊道长脸上带着羡慕和恭敬,而又看向张凡时,脸色却回复正常。
然后重新给韩艳艳登记造册,向张凡的母亲许了两锭十足的白银,并从怀里掏出一块泛着白光的石头,再次向韩艳艳道:“恭喜韩小姐,这是道友的见面礼,莫嫌寒碜,无望收下。”
余下的几人,青羊道长只是匆匆检测了一下,再无灵根出现。而早有人飞跑着往山上去叫正在采药的韩艳艳和张凡的家人了。
此后,青羊道长等了半响的功夫,待韩艳艳和张凡的家人从重新和韩艳艳、方铁、张凡的家人又见过礼后,方才带着三人往连云派青松峰而去。
而后好久,村子里都在讨论这件大事,有时几个村妇还会为此而争吵起来。
“你知道吗?青羊道长居然向方铁的家人合礼了。”
“那有什么,我当时就在场,青羊道长还向张大嫂鞠躬了呢!”
“是呀!是呀!那银子老大老大的。”
“那是向她鞠躬,是向人家小媳妇的家人鞠躬才对,不过是她代受了。”
“她大婶,你家铁子有福了,以后有你们的好日子过。”说完脸上充满羡慕,而方铁的母亲则赧然中带着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