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这支长安来的大商队浩浩荡荡到了秦州。
秦州自古为陇右门户,是丝绸之路上的一大重镇,被称为千秋聚散地,因而名噪一时。玄奘西去印度拜佛取经,曾途经此地。
秦州不仅四季如春,而且名泉众多,有飞翠流玉的马跑泉,四季如汤、去病健身的温泉,珠帘垂挂的菩萨泉,寒彻沁人的八卦泉,鱼随泉涌的神鱼泉等。
本来就打着游山玩水的主意,停停走走的主意,既然有这么了不起的名泉药汤,过秦州,还不得停一宿。
右威卫将军李岩刚刚停下来,就传出命令,羽林骑,御酒商队在秦州休整三天。骆驼队的商人一听傻了眼,心急火燎找到河西节度使张九龄,要他向小李将军施压,只休整一天就走。
有了上次在长安的经验,张九龄知道自己就是去了,也是像弹弓一下弹回来,李岩轻描淡写几句就打发了。再说他名为河西节度使,只是理政安民,军事自己也不懂,能拿手握兵权的李岩有什么办法。难道用老丈人的身份?自己还没这么厚脸皮。所以,纵使牙齿恨得痒痒的,也只好铁青着脸摇了摇头。
秦州城外,甘泉镇,小李将军让羽林骑围着温泉扎下营来。甘泉镇名不虚传,露天的温泉池子还冒着白色的雾气,李岩用手试了试水温,正好泡温泉,不由心中大乐,赶紧叫人在周围用布幔围起来。
小李将军决定驻扎此地,骆驼队的商人嘴里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可心里却把这个只图安逸享受的小李将军恨个半死。你行军打仗不行,经商也不知道惜时如金的道理,要知道多跑个来回,那得多赚多少银钱?
商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停留在秦州,也有人嘴里发着牢骚的,汪吉瞅准机会,便吹嘘自己在羽林骑中有关系,自告奋勇来到甘泉镇为骆驼队的商人打探消息。
骑马到了这个小镇,汪吉看见羽林骑的营地戒备森严,但有闲人靠近,就是一顿喝骂。
小李将军和几位美人儿泡温泉,能让人参观么?
汪吉在镇上溜达了两圈,也没找到高寒几个,只好寻了个路口的酒肆,要了碗浑浊无味的水酒,一盘卤牛肉,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
他在等,看有机会碰到高寒他们三个小哥儿不。
几碗酒从午时品到申时,汪吉失去了耐心,高声唤道:“掌柜,结账——不,等等,先收着这贯钱!”
汪吉丢了贯钱在柜上,急急忙忙跑出了酒肆,不迭喊道:“高寒,李猪儿,张兴。”
小哥仨正牵着马,马背上担着两筐红烛,从十字路口经过,往营地走去。
“汪大哥,你也在这儿,找我们有事?”高寒一愣,有几分久别重逢的惊喜。
“没,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在这酒肆喝酒,正觉一个人没劲,就看见你们了,来来来,相逢不如偶遇,进去喝酒,汪大哥请客。”汪吉拱手,热情邀请小哥仨同饮。
“不了,今日有事在身,赶着送蜡烛呢。”高寒婉拒道。
“没事。”汪吉点了点头,“哦,就是那些骆驼商队的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启程,顺便问一声。”
“我也不知道。”高寒牵着马摇了摇头,一脸歉意。
“这样啊,没关系,你们忙你们的,下回再一起喝酒。”汪吉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转瞬即逝,豪爽地邀请道。
“汪大哥,我看不会马上启程,小李将军吩咐我们多购蜡烛,还说镇上的甘泉香美胜乳,久喝能使人增白,张小姐听了,都想在这儿住下了。”李猪儿嘴快,还未等高寒回答,便脱口而出。
高寒瞪了他一眼,李猪儿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小哥仨拱手告辞,牵马匆匆离开了。
汪吉结了帐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甘泉镇,而是出了酒肆,爬上了一处丘陵,藏身在树林里,那儿距离营地也有一里多路,观察了半个时辰,看到一辆辆拉水的勒勒车进出营帐,用张小纸条写了几句,随身取出一个小鸟笼,用油布将纸条裹好,绑在鸽子脚上,手一松,看着它扑楞楞地飞出树林,在天空盘旋几圈,朝西方飞去,方才离去。
羽林骑营地中央,中军帐中,李岩正跟哥舒翰、李白、辛云安、高适、冷霜儿等一干军校幕僚商议行军之事。
“小李将军率羽林骑远赴河西,带上商队,游山玩水,走走停停,一路还做些买卖,用的是骄敌之计吧?”哥舒翰若有所悟,心悦诚服道。
正商议着,经过通传,高寒进来禀报:“小李将军,汪吉那条吐蕃狗咬骨头了,我用千里镜监视他,他在树林里观察了半个时辰,放了一只鸽子出去,才离开这儿。”
赞赏的目光望着他,李岩点点头:“锋寒,就留在帐中听用,经一事,长一智。”
脸上溢满了豪情,李白捏住拳头道:“悉诺逻恭禄,一代吐蕃名将,如大旱望云霓地盼着小李将军携带着商队,到达河西前线,成就他不败的神话。”
李岩平静地道:“我用了这么多骄敌惑敌的手段,让悉诺逻恭禄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杜希望郭子仪也有时间整顿河西诸军,熟悉河西地理军情,改建城池,只要今秋一过,明年的玉门关,瓜州、甘州、汉阳堡就是几座永远不会陷落的城池。”
哥舒翰心中喜悦,分析道:“明日想必有些骆驼商队会着急,提前上路,我们前军千骑羽林,就散开随他们一起行动,探探前面有没有吐蕃游骑扮作盗贼,深入大唐境内,抢劫商队。”
“嗯,大队的吐蕃游骑不敢过境,零星小股的吐蕃蛮子,有千骑羽林,足可将他们吞了,羽林骑也顺带练练手。”李岩微笑道。
高适少经贫苦磨难,虽然豪迈洒脱,感觉这事不会这么顺利,担忧道:“要是吐蕃蛮子铺天盖地而来呢?”
“存地失人,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我可是他的嫡传弟子,李岩一拳头砸在桌上:“哼,就将商队的丝绸美酒丢给吐蕃,集结河西诸军,全面出城逆袭!”
熟悉丝绸之路,骁勇善战的哥舒翰,胆儿也够肥,思路如天马行空的李白,还有临事沉稳的高适大惊侧目,望了过来。
货物价值至少也有百万贯银钱!不能说扔就扔吧。
“大唐与吐蕃战事一起,谁又能说得清楚胜负,只有事先做好准备,临阵握机……”李岩感觉到一股如山的压力迫来,微笑着掩饰自己。
李岩站起身,腰背笔挺,沉声下令:“传令,营地留下秦州招募的商队护卫,与羽林骑更换服饰,今晚三更,羽林骑就衔枚裹蹄,在夜色的掩护下出发。”
众将按自己的职责各行其事,营地中留下哥舒翰,高适统率大军和商队。李岩,辛云安,冷霜儿,李白,统率千骑在前面搜敌。
待中军帐中散得空空荡荡,冷霜儿走到李岩身后,为他默默地捏起肩来。
李岩牵着她的手,坏坏笑道:“霜儿,叫齐若兰,雪儿,一块泡温泉去,上午睡得久,就泡到二更天。”
“嗯!”冷霜儿有些害羞,回答的声音细不可闻,李岩转过身来,将她的小蛮腰揽入怀中,脸紧贴,寻找微张的檀口……那儿似团温柔的烈焰,要将自己融化。
暮色四起,布幔围住的温泉,泉边有柔柔的烛光,白色蒸腾的雾气从温泉水面飘起,几个美人儿仅着李岩设计的泳衣,下了水后,湿衣沾身,曲线毕露,一时让李岩看得呆了。
眼神比湖水都还深邃,身段曲线玲珑得让人流鼻血的康雪儿端着个果盘过来,用樱唇含着,送到李岩嘴边。
今天就玩这游戏,可不可以犯错误?张若兰可是瞒着他父亲偷偷来的,要是被张九龄知道,没准会……康雪儿已勾住李岩脖子。
“唔……唔……雪儿只亲一下就行,旁边还有霜儿,若兰排队等着,救命——”李岩冷不防被冷霜儿,张若兰一齐摁如水中。
水面上,冷霜儿含羞啐道:“呸,还敢让我们排队等着?雪儿,一块动手,收拾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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