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次到会与否的小猫腻
人越来越多,不一会,每张椅子都找到了它就座的主人。人虽越来越多,但整间屋子却显得非常寂静,没有人开口说话,只听见不时移动椅子的声音。在过了开会时间半个小时以后,在学生们紧张漫长的期待中,导师和领导们也终于坐满了整个圆桌。因为这是整个文史学院的研一新生与学院领导和导师的见面会,所以人也特别地多。第一次往往容易被人重视,可能也没有导师和学生愿意在这时候缺席。听完学院领导一一介绍了各专业的老师后,何爱国感叹道:“这些导师还真负责,好像没有一个不到会的。”
“他们当然会来的,这也关系到他们的饭碗问题。”曾花不以为然。
何爱国有点纳闷了,区区一次小会怎么就和饭碗挂上了钩,难道缺席一次会议就会被学校开除,这个学校的的制度也太严格了吧。对老师这样苛刻,对学生就更不用说了,幸亏自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曾花见何爱国眼光疑惑,面露担忧之色,知道她误解了自己刚才的话,笑着耐心地解释道:“你不要做出那种惊弓之鸟状,其实是没那么严格的。今天见面,关系到各专业学生对导师选择的问题,同时也是导师有无学生带的问题。导师要有学生带,当然需要在学生面前露脸。这个学校有资格带研究生的硕导有很多,但他们如果连续三年没带学生,就会被取消导师资格。每年学校都有很多导师带不到学生的。”
何爱国更纳闷了:“可是这里的学生比导师多呀,怎么会有这种事!”在何爱国看来,如果要平均分配的话,每个老师都不应该担心的。
曾花笑了,看何爱国是真的不明白,便又解释道:“你以为是小学或中学,每个班的人数差不多都是平均分配,学生分在哪班就由哪个老师教,学生不可以选择老师。而研究生就不同了,他们有自己选择导师的资格。有的一个导师一次带几个学生,有的老师一两年都没学生带。所以,前一两年没有带学生的导师就特别紧张,如果这次再没有学生可带,就有可能就会被取消硕导资格!你说他们不紧张吗?”
不用说,有了这个深层的原因,亲爱的导师们当然会紧张的。曾花的一番话忽然让何爱国明白了研究生教育的许多制度和道理。曾花怎么就懂那么多,而自己在这一方面犹如一个没入学的小学生,何爱国从心底羡慕起曾花的博学。随着两人谈话次数的增多,她们的关系自然亲近许多,十几分钟前的相识也慢慢地让两人熟识起来。何爱国早对曾花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悄悄地向她打听一些不明白的地方。而她的心思也惭惭地偏离开了会议,甚至觉得听领导的讲述还不如听曾花的说明来得明白。就这样,两人借着前面座位上的人作掩护,缩着脖子说着悄悄话,一点也没去在意领导们声情并茂的教导。直到介绍各专业的领导及老师时,两人才认真地将心思放到会议声中来。不用会议主持者费力的解释,何爱国已经领会了今天到会的全部宗旨。
领导在介绍导师们时,总在人名前加上他们取得的博士学历,如“这是某某博士”。而对那些可能没有博士学历的导师,则着重强调他们的职称,如“某某教授或某某副教授”,整个会场如同在给学生上一堂导师职称记忆课。一般来说,在官场上,职位代表着权力,职位高的权力一定大。而在学术界,职称代表着学问,职称高的学问一定深。这种说法虽然不一定正确,但至少是社会给他们贴上的正确标签,这同时也是社会大众对他们的普遍认识。怪不得,只要人们一听到某人有“教授”或“副教授”的头衔时便会肃然起敬,而忽视了对此人品行的社会判定。
对会议不感兴趣好象是何爱国和曾花的共同爱好。开会时间越久,就越使人产生厌倦感。两人虽然说着悄悄话,但毕竟认识得不久,没有已知的共同的谈论对象,就只好将话题再次转到会场的人与事来,而聊的内容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两人无声地沉默了一会,曾花终于如发现新大陆一般找到活题了,她贴近何爱国的耳朵,暧昧地问:“你看,这里的老师哪个最帅?”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中有点不怀好意。
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谈论异性是最好的话题。这既能打发时间,也能提升人的休闲乐趣。男人谈论女人时兴趣盎然,女人谈论男人时也会兴致勃勃。正觉无聊之极的何爱国觉得此话题挺有趣,她装模作样地直起了身体,扫视了一下围在圆桌旁的导师们,除少数的几个只看得见背影外,对面导师们的光辉形象便尽收眼底。
“全是四五十岁半老头子,哪能有什么帅的。知识分子注重的是内心而不是外表,他们的内心一定比外表帅气。嘘。别说话,让别人听见了,让那些小学弟学妹晓得了丢人。“何爱国故作正经。她内心想与曾花挑起这个话题,却怕邻座的人听见了而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