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选择导师的学问
“不就是读书嘛，找个导师还这么多讲究，上小学和中学时不就是谁教就跟着谁学嘛！”何爱国有点不以为然。导师自然与老公是沾不上边的，导师管她三年，老公管的却是一辈子。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承认，这选导师既要看所选的专业方向，也要看今后个人的发展。”弟弟几年前曾经历过研究生生涯，在这方面的确配做何爱国的入学老师。在今天开会之前，何爱国还是个对研究生教育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好在开会时曾花给她灌疏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但这还远远不够，现在看来，她还有聆听弟弟教诲的必要。
屋外响起了门铃声，接着是小侄女叫妈妈的欢呼声，是弟媳下班回来了。父亲围着围裙，过来叫姐弟俩吃饭，看两人正谈得正认真，也站在旁边当起了弟弟的学生。
弟弟发挥起了他当老师的专长，讲起来头头是道：“一个专业里有许多方向，你对什么方向感兴趣，就要选在这个方向最擅长的导师。术数有专攻，并且由博大转为精深，所涉及的研究点也越狭窄。所以，这首先要取决于你的学科方向的兴趣。”
对于这上点，何爱国听得很明白，而且觉得这种方式很公平，她说：“选导师只要凭自己的专业兴趣就行了，如果喜欢什么方向就选这个方向的老师就行了，根本就不存在选择的烦恼嘛。”
父亲也在旁边点头。弟弟笑了，他觉得自己的姐姐还是天真了一点：“哪有这么简单的，很多人选导师时根本不是看自己的专业兴趣，他们考虑得最多的是自己在学校或出学校后的发展前景。他们大都喜欢选择那些在学校有一定影响力，有行政职务的导师。有了这样的老师做后盾，或许可以留校，或者可以通过导师的关系谋一个好的职位。而对于那些想继续在本校考博的学生，就想找一个既能带博士生又能带硕士生的导师，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考自己导师的博士生再读，省去了考试时排队的麻烦，考专业科也要顺利一些，毕竟每个人都喜欢自己带大的孩子。”
“读博士还要排队，只要考上不就行了吗？”何爱国十分不解，难道硕考和博考不同？排队本不是坏事，是遵守公共道德和守纪律的表现，在公众食堂打饭和车站售票处经常见到。除了一些确实没有社会公德的人外，现在的人大都养成了排队的好习惯。这种凡夫俗子们做的日常事怎么就和“考博”这种高雅而神圣的事情沾上边了呢！
在职场中滚爬了几十年的父亲已经退休好几年，他也对儿女聊的这个也话题产生了兴趣。何爱国还想就这一方面多问弟弟一些问题时，听见了客厅里小侄女大叫全家人吃饭的声音。原来小家伙的动画片已经看完，她受不了饭桌上热腾腾的食物的诱惑，象征性地叫了全家人一遍后，就自己爬到桌子上先开动了。
女儿的话就是命令，弟弟关掉电脑，站起身子，无奈地挠挠脑袋，叹道：“唉！你以后在学校呆久一点就知道了。我就是个例子。你看，我排了两年都没轮上，还不知道明年如何呢！你不考博，不用去关心此类问题，开饭要紧，走！”空肚子的招唤让他无意再聊这个话题。他攀着何爱国的肩，跟着父亲，把姐姐往餐厅推去。
睡觉时，何爱国还把弟弟的话想了好久。
学院见面会的第二天，接着便是学生与本专业老师的见面会。
当何爱国和曾花到会议室时，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屋子里静悄悄的，会议好像还没正式开始，但整个会场已经流淌着一股严肃的气氛。看起来，她们俩是这次会议的最后两位到会者。曾花向何爱国吐了吐舌头，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门，看舒服的沙发椅已经都有了主人，便在屋角找了两个可怜的小方凳坐了下来。
待坐定后，何爱国才发现，屋子里的气氛不仅十分尴尬，连屋子的陈设也非常奇怪。从屋子里的物件可以看出，这是一间老师办公室。面对着进门的方向，三张办公桌按纵向紧靠在一起，差不多占去了整个房间的宽度。五个导师并排危襟正坐，中间的两位正窃窃私语，其他三人则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面前的学生。导师面前的学生则显得十分紧张。可能是各自都不熟悉的缘故，他们相互之间不仅没有语言的流通，连眼神也没有交流，只是各自低着头，装模作样地用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不安地等着导师的发话。
这种情形与电视中看到的警察审讯犯人的情形十分相似，导师们是审问的警官，而学生们则是被问讯的犯人。何爱国不敢细看每个导师和同学，只飞快地将全场瞄了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准备随时记下导师们的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