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府大战结束后的一天早晨,太阳在东南方升起,射出耀眼的金光,像是在大声地欢笑,藐视那层淡雾清军不堪一击。
王爷心中暗喜,赶紧离开金銮殿向王府走去,心想,本王顺便回王府看看,会一会老夫老妻福晋,道个平安。此时正是个空隙,等圣旨到达,大军调来,没有十天半月难以到齐,相聚个三两日,而后再快马加鞭返回徐州,等待各路人马的到来,横扫归德。
隆亲王来到住房内,首先脱去朝服,把帽子挂在衣架上,换上便装,把衣服稍作整理。来到床前,照了照铜面镜子,用手捋了捋那根又粗又长的辫子,拍了拍那光突突的脑门,看了看自己额头上那深深的邹文,还有那一根根白发,自言自语地讲道:“老了,一年不如一年,”
王爷照完镜子直起腰来,来到外间桌子前,平时习惯动作,用嘴吹了吹椅子,他要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想想下一步的战事。
这时,丫环送来了茶水,双手送给王爷。他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放下,本想借此机会好好思考一下,各路大军到来后应该如何进攻归德府?他要考虑个初步意见,而后让将领们讨论。突然抬头见来了一位青年。
“王爷,小生这相有礼了。”王爷斜眼看一下青年,只长得青秀文雅,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底壳方圆,唇齿相依。头戴青年文冠帽,身穿浅蓝色紫袍,迈着八字步,翩翩走来。来到王爷面前,一手撩起衣襟,一手逐地,行半跪之礼。
王爷一边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一边带着怀疑的目光,再次打量这位既莫生而又面熟,似面熟而又莫生,好象在哪见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好随口应声:“免礼,平身”,于是放下茶杯,低下头来,继续考虑那正在考虑的战事。
“扎!”青年面带笑容,口喊一声,躬身起来,站立一旁。
这时,福晋走进房来,一边笑着,一边又向青年挤眉弄眼,好像两个合起给王爷搞什么变戏法似的。
“王爷,”福晋一手拉起青年,满面笑容向王爷讲道:“请看,我们的儿子,”
“儿子?”王爷见问,突然抬头对青年再次上下瞅瞅,最后眉头一邹,“本王怎么想不起来了……”
“唉呀!说你老了吧,还不承认,”福晋一边笑着,一边走向椅子坐下,“离家也不过一个多月怎么连儿子都不认得了?”
“有点面熟,”王爷点头笑了笑,歪起头来再看看,又摇了摇头,“本王确实想不起来了……”
“怎么!”福晋面带笑容,再次追问王爷,“难到对这位儿子……还有什么怀疑不成?”
“怀疑倒是没有,”王爷再仔细的上下打量青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就是想不起来,他是哪个……”
“认不出就对了,认出就麻烦,”福晋赶紧拉起青年向王爷介绍,“她就是我们的女儿仙子格格,”
“阿爸吉祥?”仙子格格赶紧用刚刚学会的女子礼节,小手卷往后一扬,半曲膝向王爷施礼问安。
“啊,”隆亲王闻听所言,大吃一惊,刚刚把茶水喝到口里,“噗哧”一声笑了,茶水喷了一地。他一只手端着杯子,一只手摇着,“你……你……你们真会出洋相,放着好好的格格不做,装什么青年男子?”
“我们的女儿仙子格格听说王爷在归德府吃了败仗,没能救出驸马。”福晋掏出手娟,一边擦着王爷身上的茶水,一边解释着,“她要前去少林寺习武,要自己搭救驸马。”
“胡闹,”王爷摇了摇头,训责一句,向福晋讲道:“一位女孩子家习什么武,你答应了?”
“这几日天天缠着,”福晋点了点头,“做了好多解释,我终于被她征服了,”
“你已经答应了,”隆亲王闻听所言,原来自己认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福晋答应了,看来你也是这么糊涂。遂推开福晋,自己抖了抖衣服,跺了跺脚,怒目圆瞪,他不责怪福晋,对着仙子格格大发雷霆,“你以为救驸马那么简单,父王两万大军都没能救出,难倒你一位弱女子单枪匹马就能救出驸马?”
这时,丫环擦去地板上的茶水,仙子格格抬起脚来,让丫环来擦。
她一边抬起脚,一边喊叫一声,“父王息怒,听女儿容凛,”
“讲吧,”王爷发过火后,感到自己言重了,格格要求习武并没有错,答不答应在自己,遂缓和语气,“把习武的理由讲来听听?能不能说服父王?”
“父王带领两万大军没能救出相公不错,”仙子格格讲出理由滔滔不绝,“可知人多有人多的缺点,常言道;兵来将挡,大张旗鼓的包围城池,归德府也不会坐以待毙。女儿虽然单枪匹马,人少有人少的优点,再说,女儿熟悉地形,曾在归德府住过一段时间,熟门熟路,知道相公关押的地点,掌握如何脱逃的方法。人少目标就小,不容易被发觉。能悄悄地把相公救出,难到还敌不过父王的两万雄兵吗?”
王爷闻听所言,心想,仙子格格所言倒有一定的道理,也是本王的失误,想当初攻打归德府前,如果派人提前打入归德府摸清李玄关押的位置,悄悄地派一位将领窃出,也不至落下损兵折将,“这个建议可取,派人前去搭救也就是了,何必格格亲自习武呢?”
“父王,听女儿容凛,”仙子格格打出比喻,“常言道,别人有不如自己有,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女儿习武的目的是为了防身,假如来之前在归德府有武艺的话,也不至于受人欺负。再说,救相公以防万一,万一被一两人发觉,也能应急对付。这是保险中又增加了一道保险。”
王爷闻听仙子格格快言快语一番解释后,点了点头,感觉有道理,对习武的态度缓和了,“不过,一个女孩家独身出去学艺,父王放心不下,”
“哪个是独个女孩?”仙子格格见王爷态度缓和了,她要继续说服,满面笑容从背后拉出一位青年,“这件事情女儿早就做好准备,与妹妹春红一起女扮男装,共同学艺。”
青年赶紧双手抱拳,屈膝扎跪,向前施礼,“王爷吉祥,”
王爷闻听所言,抬头来观看,只见青年高高的个头,结结实实的身体,两道乌黑而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和一个粗壮的鼻子,下巴上镶着厚实的嘴唇,有着一双粗大而勤劳的双手。
隆亲王看后,倒是怀疑驸马李玄已经到来,是她们故意在捉弄本王。到底怎么回事?只好随口打听,“免礼!格格什么时候又有了个妹妹?”
仙子格格把青年拉起坐下,“女儿以前结拜的妹妹,前天刚刚从归德府逃出来的,来京城寻找安身之地的。”
“是的,”福晋笑着一旁插话道:“开始老身见女儿仙子格格来了,感到府上人手不够,就在外边物色一名丫环。本来不是她,老身见她长得五大三粗,有些力气,恰巧厨房缺少一位担水劈柴的丫环,顺便把她带回府来。不知咋那么巧,竟然是女儿仙子格格的妹妹春红。”
王爷闻听所言,并无多疑,心想,她们扮作一对夫妻倒是很般配,是的,有她这位身材魁伟的大个在格格身边好多了。可是,还是有点不放心,“就算格格有个伴,男扮女装能成,你知道吗?习武是很苦的,除了救驸马以外,一个女孩家学那些有什么用途?”
“苦女儿倒不怕,”仙子格格不慌不忙,向王爷解释道:“要说没有用途,女儿倒有不同的看法,古代曾有花木兰替父从军,穆桂英统领千军万马,范梨花征西为国杀敌,她们不都是女子吗?”
“嘿!小嘴挺历害的,”王爷闻听仙子格格一番诉说,突然笑了起来,“难到格格还想接替父王统领三军不成?”
“那可不一定,”仙子格格见王爷笑了,也跟着笑了,这时,满屋子的人都笑了,“父王没听人们常说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古英雄出少年’,‘一代更比一代强’”。
“好,好,就算格格讲得有理可以习武,”王爷老奸巨猾,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让仙子格格回答,“父王还是不放心,你们晚上怎么办?晚上睡着了如果逾到坏人怎么办?”
“这个女儿早已想好了,”仙子格格回答的干脆利索,“原来老家是河南柘县南关,少林寺山脚下住着一户亲戚,她是女儿的二姑姑家,按说女儿是她的亲侄女。白天去少林寺习武,晚上回来就住在二姑家。”
“嗯,”王爷还想找出什么问题,让仙子格格回答,总想不出来了,最后,只好叹了一口气,“唉!真拿格格没法,认准了非要习武这条路,”随点了点头。
“父王同意了!”仙子格格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不同意啥法,”王爷见格格高兴,立即大力支持,并安排道:“好!多带些盘缠,多派几名卫兵,父王再给一个朋友写封信,他是武林高手,人称神出鬼没大侠。打个招呼,让他暗中保护格格。”
“谢谢父王,卫兵就不要派了,”仙子格格高兴的向王爷掬了个躬,“女儿还有个要求,”
王爷对仙子格格习武一事,由不同意变为支持,“有何要求,请格格尽管直讲。”
“请父王保密,”仙子格格做了鬼脸,悄悄地讲了一声,“女儿女扮男装之事不要让外人知道。”
“唉!这算什么要求,父王以为有多大事呢,这个好办,”王爷对房内所有丫环仆女,厉声地要求道:“你们大家听着,任何人不得乱说乱讲格格女盼男装习武之事,否则乱棍打死,”
王爷下令,谁敢不听,在站的丫环仆女们一个个伸了伸舌头,没谁敢支声……
“父王,母亲,女儿准备去了,”仙子格格遂辞别王爷和福晋,与丫环春红高兴的回到绣楼。
二人赶紧准备行李,带上换洗衣服。
仙子格格突然向丫环春红讲道:“我们女扮男装外出习武,总不能你称我姐姐,我喊你妹妹吧,我们双方取个名子吧。”
“小姐,”丫环春红在没人的时候还是喊叫小姐,这样感到亲切,她一边捆绑行李,一边问,“我们叫什么名字呢?”
“姐姐的相公叫李玄,学名李之铉,我们就随他的学名吧,取个男孩子的名子,好给人们以提示。”于是,仙子格格琢磨了一会儿,想了想,“有了!姐姐姓张,取相公辈份名字中间的一字,就叫张之侽。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你是姐姐的弟弟,妹妹也姓张好了,你叫什么呢?就叫张之俤吧。”
“妹妹叫张之俤!”丫环春红拍手叫好,“好名字!”
“不够理想,”仙子格格摇了摇头,“主要中间这个‘之’字,好象带点女子气息,‘之’和智同音,干脆就叫张智男,张智俤吧!”
“张智侽哥哥,”丫环春红即刻出洋相道:“小弟张智俤这相有礼了,”
王爷送走了仙子格格少林寺习武,即刻前往徐州,等待各路大军的到来,调兵遣将二十万,重兵再战归德城,一场大战瞬间开始了……
欲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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