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命为窃贼的人

传说在哈帝德·各斯力担任巴士拉的执法人时,治安状况一直很好。有一天,他正在家里吃饭,忽然一群人押着一个年轻人进了他的家。他忙问是怎么回事,那些人告诉他说这个年轻人犯了罪,希望哈帝德能及时公正地审判这个案子,让年轻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哈帝德让人们把年轻人押到了衙门,他也随后赶到。哈帝德仔细地打量着那个年轻人,只见那个年轻人眉目间透露着一股聪明劲儿,衣服穿得虽说不华丽,但很得体。无论哈帝德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像个罪犯。于是他开始询问带年轻人进来的那些人,问他们为什么捉这个年轻人,他们告诉哈帝德,这个年轻人入室行窃,被当场抓获。哈帝德听完后点点头对众人说:

“我知道了,先给他松绑,让他坐下。”

年轻人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哈帝德让其他人先出去回避一下。众人出去后,哈帝德走到年轻人身边,问他为什么去别人家行窃。不料,还没等他问完,那青年就大声喊道:

“请您不要再问了好吗?我确实偷了人家的东西。”

“年轻人啊,看你一表人才,怎么能做出偷窃别人东西的事呢?”哈帝德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年轻人脸上不红不白,好像从没干过坏事似的,他满不在乎地对哈帝德说道:

“我偷窃是为了钱,有了钱就什么都有了,就可以尽情地去享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享乐就怎么享乐。我虽然被你们抓住,但我一点都不后悔。”

听了年轻人的话后,哈帝德震惊之余感到不可理喻,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年轻人,你还小,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不要为了钱一时冲动从而走上犯罪的道路,如果这样,对谁都不是件好事,我看你生得一表人才,谈吐不俗,穿着打扮也不像个穷人家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那年轻人听完后对哈帝德说:

“您说的话很有道理,我现在请求您一件事,按照法律的规定来处罚我吧,我自己犯了错,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没有任何怨言,请您赶快处罚我吧!”

年轻人说完,眼睛紧紧盯着哈帝德,哈帝德听了青年人的话后颇感不解,他不理解年轻人为什么要主动要求惩罚自己,于是他又问那个年轻人:

“我做为一个执法人,当然会秉公执法的,任何人犯了罪都要受到惩罚,可是我现在怀疑你不是个入室行窃的罪犯,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或许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

那年轻人听完后,说了一番令哈帝德更为吃惊的话,他说:

“请您不要再问了好吗?那些人说得非常正确,我就是一个入室行窃的贼,我现在除了如实交待我的罪行外,我不想再解释我行窃的理由,我如实向您坦白:我趁夜深人静潜入居民家中偷盗财物,我被人当场抓获,物证人证俱在,我现在只要求您能尽快做出判决,即使惩罚再严厉,我也不怨恨您!”

哈帝德不管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他为什么要入室行窃,问不出来他入室行窃的动机,自然也就帮不上忙了,无奈,哈帝德只得按照法律,吩咐手下的执法人员把年轻人押到了牢房。同时哈帝德派人在全城张贴布告,宣布第二天在市中心广场对盗窃者进行公开审判,哈帝德进入牢房后,看着暗湿阴冷的四壁,想着第二天就要被当众砍手示众,不禁悲从心头起,他自言自语地说:

“我不能说出我的事情,尽管这样做会使我失掉一双手,但我为了保证她的清白,我甘愿为她忍受痛苦,不管怎么说,我绝不能透露我们的恋爱秘密。”

那年轻人的一番感慨都被在外巡视的看守听在耳里,他马上将年轻人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哈帝德。哈帝德听后,觉得这个年轻人确有难言之隐。他连夜审问那个年轻人。在哈帝德的书房里,哈帝德苦口婆心地劝说年轻人说出事情的真相,他说:

“年轻人,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对我说,我保证为你保守秘密。我断定你与入室盗窃的事件无关,现在你如果不说出事情的真相,那么我明天就要当众审判你,那时你将失去双手,我劝你应该为自己辩解,你难道不愿洗清你的冤屈吗?”

年轻人听后对哈帝德表示了谢意,可他就是不愿说出事情的真相。哈帝德无计可施,便让看守将年轻人押回了牢房。

第二天,全城的人都赶到市中心广场去观看年轻人受刑。

哈帝德率领着巴士拉城的大小官员也来到了中心广场。不一会儿,那年轻人被押到了广场。

他慢慢地向前走着,边走边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围观的人看着年轻人,发出一声声惋惜,他们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如果被砍掉双手实在是太可惜了,有几个妇人还为他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公开审判开始了,哈帝德问年轻人:

“有人控告你深夜潜入民宅偷窃财物,我想问你,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偷了多少东西,也许你偷东西的数量还没达到砍手处罚的地步。”

“不,我偷东西的数量已经达到砍手的地步了,请您赶快处罚我吧!”年轻人冷莫地说。

哈帝德不想让这个年轻人失去双手,于是他又问道:

“年轻人,你偷的东西里有没有你个人的东西呢?如果有你个人的东西,那么对你的惩罚将达不到砍手的地步。”

那年轻人态度坚决,他承认所偷的东西没有一样是自己的,哈帝德一看年轻人依然不愿说出事情的真相,便气不打一处来,他站起来,拿起一条鞭子,走到年轻人的面前,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子,随后命令行刑人执行刑罚。行刑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他手拿钢刀快步走到年轻人面前,举起刀刚要朝年轻人的手腕砍去,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个姑娘大喊一声:

“住手!”

随后,只见一位姑娘挤到年轻人的跟前,哈帝德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姑娘。只见这姑娘脸色苍白,面容俏丽,神情悲切,她用手抹着汗对哈帝德说:

“法官大人,看在上帝的分上,您不要砍他的手好吗?再说您了解事情的真相吗?等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再砍他的手也不迟呀!”

说完,她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哈帝德,随后她紧紧地搂住那个即将被砍去双手的年轻人。此时,观看者开始议论纷纷,他们都在猜测这是怎么一回事。

哈帝德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哈帝德大人,请您手下留情,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偷窃财物,他忠于爱情,他一向安份守已,为了我的清白,他才会假冒窃贼来顶罪,如果砍去了他的双手,实在是太冤枉了!”

哈帝德看完字条后,把那个姑娘叫到了一边,想问个明白,他觉得此事大有文章。姑娘此时也看出哈帝德真心想帮助她,于是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对哈帝德说了。

原来那青年人和姑娘是一对恋人,他们已经热恋了很久,他们都把对方看成了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昨天夜里,他和她约定,夜里到她家见面,并以石击窗为暗号。于是,夜深时分,青年来到了她家门前,捡起一块小石头击中了窗户后,并随后翻进了她家院墙,来到了姑娘的闺房之中。

不料,昨夜她的哥哥和父亲睡得晚,用石子打窗户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又看见一个黑影溜进了姑娘的卧室,他们以为青年是贼,便手持木棍把姑娘的卧室包围了。那青年知道事情已经弄大,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心生一计,装成是窃贼,以此来保全姑娘的名声。他拿了一些姑娘的首饰和衣物后就跑了出去。刚一出去,便被姑娘的父亲和哥哥抓住,抓住后不由分说便是一阵痛打,打完后又说他是入室行窃的窃贼,于是将他扭送到了哈帝德那里。他在哈帝德面前一个字也不说,是为不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别人的咒骂,所以才承认自己是窃贼,并甘愿接受惩罚。

哈帝德听完姑娘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后,他被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深深感动了,他对那个姑娘说:

“姑娘,谢谢你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使一个无辜的人免受了不该受的刑罚,要不是你出面,这个年轻人的双手一定会被砍掉的,那样的话,我心里也会很难受的。你们的爱情故事太感动人了,我要尽量帮助你们,使你们最终能结为夫妻。”

说完,他亲手把那个年轻人扶起来,安慰着他,同时又把姑娘的父亲叫到跟前说:

“老人家,在刚才我按法律的规定宣布要割掉这个青年人的手,可是现在知道事出有因,他已得到上帝的保护,因此,我决定对他从轻处理,现在为了保全你家人,尤其是你女儿的名声,我愿意替他拿出一万个金币,替他赎罪,而且由于你女儿及时地向我诉说了真情,所以才避免了一桩冤案的发生,因此,我还决定赏她一万块金币,现在我想征得你的同意,让我做主把你的女儿嫁与这青年人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姑娘的父亲听完这番话,也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他也有点喜欢这个青年了,觉得自己的女儿嫁与他是件好事,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事情圆满地解决了,哈帝德心里乐滋滋的。他吩咐手下人为这对恋人及时地办理了结婚手续。随后,他对青年人说:

“首先,我祝贺你即将成为一名新郎,你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决定将你当场无罪释放。我决定将姑娘嫁给你为妻,你不会反对吧?”

那青年人早就盼着有这么一天,怎么会不答应呢?他连声感谢哈帝德,并深情地吻着那位姑娘,围观的人见此情景,都鼓掌庆贺有情人终成眷属。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哈帝德吩咐手下人拿来了一枚块金币,当众赏给了那姑娘。在人们的簇拥下,姑娘和青年人手拉着手向教堂走去,去举行结婚仪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