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晋文公称霸以来,晋国牢牢保持着超级强国的霸主地位,但其内政并不稳定,各大家族血拼的历史一再重演。当年显赫一时的狐氏、先氏和郤氏家族,如今安在哉?让人不禁慨叹“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如今,士氏和栾氏两大家族又拉开了血拼的序幕。
晋悼公统治时期,这位有作为的君主很明智地平衡各大家族的势力,使得晋国内政出现了十几年的稳定。但是这种稳定局面的基础是很脆弱的,随着晋悼公的去世,大家族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迅速升级。
说起士氏与栾氏两大家族,关系颇为复杂。
在晋悼公时代,士匄出任中军副帅;栾黡出任下军总司令,士匄的地位在栾黡之上。两人的父亲士会与栾书都曾担任晋国元帅兼第一执政,其家族相当显赫。士和栾两家原来关系不错,士匄的女儿嫁给了栾黡,并生下了一个儿子栾盈。按道理说,这桩婚姻本应使两家的关系更为紧密。但事与愿违,栾黡是个飞扬跋扈之人。在讨伐秦国的“迁延之役”中,栾黡对中军元帅荀偃的命令不满,率先逃跑。他的弟弟栾鍼却与士匄的儿子士鞅并肩作战,最后战死沙场。栾黡将弟弟之死的责任推到士鞅身上,迫使士鞅离开晋国流亡到秦国,士和栾两家由是结下仇怨。
士鞅流亡一段时间后,返回晋国,担任公族大夫。同样担任公族大夫的还有栾黡的儿子栾盈,即士鞅的外甥,但两个人水火不容。
荀偃与栾黡相继去世后,士匄晋升为中军元帅,栾盈则成为下军副司令。栾盈并不像他父亲栾黡那样骄横跋扈,他为人慷慨大方,礼贤下士,并乐于施舍,人缘不错。在军队中有不少人拥护他,这不由得引起士匄的担忧。
正好在此时,栾氏家族爆出一桩丑闻。
丑闻的主角是栾盈的母亲,即士匄的女儿栾祁(从夫姓氏)。
栾黡死后,这个女人难守寂寞,与栾氏管家州宾私通。州宾仗着有栾祁撑腰,不把栾盈放在眼里。不仅要女人,也要财物,大肆侵吞栾家财产。栾盈碍着母亲的面子,不便发作,但是不满的情绪与日俱增。
栾祁对此心知肚明,她担心终有一天,忍无可忍的儿子会杀了自己的情夫。为了自己的情夫,她要想办法将自己的儿子调到外地。
栾祁跑去找自己的父亲、中军元帅士匄,对他说:“栾盈打算要作乱了,他认为父亲栾黡是受到您的打压迫害而死的。并说当年栾黡把士鞅赶出晋国,但士鞅却又跑回来,还担任公族大夫。现在栾氏的势力衰落了,而士氏的势力更强,他宁死也不愿服从您。”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是春秋时代这种事情却不少,栾祁为了情人宁愿陷害自己的儿子。
说到栾盈,其实也是士匄的外孙,这个关系也不一般。但事关两大家族的权力斗争,权力超越亲情。士匄本来对栾盈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就心怀不满,听女儿一举报,更加相信栾盈想犯上作乱。不过仅凭栾祁的几句话,很难给栾盈定罪。
士匄将栾盈调往著地筑城,实际上是将他在军队中的地位架空了。
愤怒的栾盈毕竟过于年轻,沉不住气。他忍无可忍,轻率地做出一个决定,即逃亡到楚国。
楚国一直是晋国的敌人,栾盈的叛变给了士匄镇压的口实。士匄开始毫不留情地清洗栾盈在军队中的亲信,他的同党羽箕遗、黄渊、嘉父和司空靖等人均以通敌的罪名被公开处决;另外几个同党知起、中行喜、州绰和邢蒯等人则逃到齐国。
这一年是公元前552年。
晋国召集齐、鲁、宋、卫、郑、曹和莒等国家,在诸侯大会上强调各诸侯国不得收留叛乱分子栾盈。但齐庄公并不把晋国的警告当一回事,第二年栾盈离开楚国,前往齐国。齐庄公然违背晋国政府的意志,收留了栾盈。这样,齐国便成为栾盈一党的流亡基地。
晋国政府对此不能坐视不理,很快晋平公再次召开诸侯会议。在会议中重申各国政府均不得接纳栾盈,将矛头直指齐国。齐庄公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理睬晋国人。齐庄公是有所图的,他认为栾盈的叛逃是齐国的一次机会。如果能秘密地把栾盈送回晋国,策划其发动军事叛乱,一旦成功,晋国的内战不可避免。到时可以趁机削弱晋国,齐国便有出头之日了。
怎么把栾盈送回晋国呢?
公元前550年,一个机会降临了。
这一年,晋国政府准备把一位公主嫁到吴国,以加强同吴国的友好关系,遏制南方的楚国。齐庄公借此机会,向晋国政府表示齐国愿意提供一名宗室女子,作为晋国公主的陪嫁。晋平公听了很高兴,批准了齐庄公的请求。
齐庄公以护送宗女的名义,派出一队人马前往晋国。栾盈与他的同党被藏在一辆马车上,偷偷送抵曲沃。曲沃是晋国的一座名城,当时是栾氏的封邑。栾盈秘密潜回国内,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他手上没有军队。他所能依靠的力量就是栾氏封邑曲沃城内的武装力量,所以必须要说服曲沃的地方长官胥午。
在黑夜的掩护下,栾盈秘密前往胥午的住所。胥午对栾盈的突然出现大吃一惊,栾盈将自己遭陷害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对胥午说了,并要求他支持自己发动兵变。胥午虽然是曲沃的长官,但栾盈才是曲沃的主人,他得听命于栾盈。但是栾盈现在成为国家的一号通缉犯了,要以曲沃为基地铤而走险,对抗国家政权,能有几成胜算呢?
胥午对栾盈说道:“您的做法肯定是行不通的,如果您非做不可,难免一死。我自己并不是怕死,而是明知这样做是没法成功的。”
有一句诗是这样写的:“男儿立身惟一剑,不知事败与功成。”我被人陷害了,就得去报仇。我不去做,我不是男儿。至于成功或者失败,那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这就是武士的精神。
栾盈就是这么一个有武士精神的人,他对胥午说:“如果你能支持我起事,我虽死而无憾。”他原本就是一个慷慨大方且礼贤下士的英雄人物,很得部属们的拥护。胥午听了他的话后,也不禁要佩服起栾盈的勇气与意志,便慨然答应其要求。
胥午就把栾盈藏了起来,然后把曲沃有头有脸的人都召集起来,请大家喝酒。等到大家喝得半醉时,胥午开始说话了:“现在如果栾盈在这里,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曲沃这些人对栾盈感情蛮深的,一来这里是栾氏的封邑,栾盈是主人;二来栾盈这个人,待人不错。被士匄所陷害,同党被诛杀不少,他则亡命天涯。曲沃人对他有同情之心,认为他是无辜的。
胥午把这话题一说,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有的人叹息,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站起来大喊道:“如果主人在这里,我愿意为他而死,虽死犹生。”
看到大家一个鼻孔出气,胥午总算放心了。他高声宣布,栾盈现在就在曲沃城内。
众人听了一片欢呼,纷纷表态说:“现在找到了主人,我们怎么敢有二心呢?”这时栾盈才从幕后出了走来,向在场的各位拜谢,众人又是一片雷鸣般的欢呼。
在得到曲沃民众支持后,栾盈又秘密联络各方势力,其中最有力的支持者是魏舒。魏舒是魏绛的儿子,魏绛担任下军司令的时候,栾盈担任副司令。两个人合得来,关系十分好。因为这个原因,魏舒与栾盈的关系也特别好。他向栾盈表示,一定会鼎力相助。
对栾盈最不利的,是晋国几大家族与栾氏家族的矛盾很深。由于这几大家族长期斗法,所以栾氏家族得罪了其他家族。
比如赵氏家族,当年的赵氏孤儿事件,赵氏几乎遭到灭门之灾,这背后有栾书的陷害;韩氏(韩厥之后)家族与赵氏家族关系一直十分密切,理所当然站在赵氏一边,共同反对栾氏家族;荀氏家族呢?当年伐秦的“迁延之役”中,栾盈的父亲栾黡公然不服从总司令荀偃的命令,导致伐秦之战不了了之,荀氏家族对栾氏也有怨言。
显然,栾盈要与其他望族公然对抗,这对他来说十分不利。
但他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不惜以生命捍卫家族的尊严。
四月,栾盈率领曲沃的甲士,在魏舒的暗中支持下在大白天出其不意地挺进首都绛城。
这时晋国元帅士匄正与乐王鲋坐着聊天,突然有人跑进来报告说:“大事不妙了,栾盈带着军队杀进城来了。”
士匄听了后很是慌乱,侍坐的乐王鲋镇定地说:“您赶快护送国君到固宫,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政权掌握在您手里,而栾氏家族的怨敌很多。栾盈能得到支持的,恐怕只是魏氏家族了。魏氏家族我们可以用威胁的手段,争取到我们这边。只要握有权力,就可以平定叛乱,您别担心。”
士匄马上派儿子士鞅前往魏舒的军营中,这时绛城内已经是杀机四伏了,一场大规模的叛乱迫在眉睫。魏舒的军营里,士兵们已经排列成行,正陆续登上战车准备接应栾盈的军队。士鞅一见,心里着急。如果魏舒的军队加入叛乱,后果不堪设想啊。
士鞅当机立断,不冒一次险是不行了。这时魏舒已经登上战车,军队马上要开拔了。士鞅找到了魏舒,跳上战车,冲着魏舒喊道:“栾盈已经带着叛军杀进城了,我父亲与诸位将领已在国君那里了。特派我来迎接将军,请让我陪你乘车吧。”
说罢还不等魏舒回话,士鞅便一手拉着车上的缰绳,一手按着剑,命令车夫将战车驶离军阵。魏舒见士鞅来势汹汹,站在自己身旁,还一手按着剑。要是自己说一个“不”字,士鞅的剑怕是要劈过来了。得了,不做声了。
这时车夫没了主意,问道:“要把车驶到哪呢?”
士鞅回话说:“到国君那儿去。”
就这样,魏舒还没来得及与栾盈会合,就被士鞅绑架走了。
士鞅将马车驶到了晋平公所在的固宫,晋军总司令士匄下台阶,迎接魏舒。士匄握住魏舒的手,吁长问短。表示只要消灭了栾盈,就将曲沃送给他作为封邑。魏舒都被劫持到这里了,还有什么话能说呢?不答应也只能答应了。
魏舒被劫持,使得栾盈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后援。即便如此,叛军的力量仍然不容小视。
效忠于栾盈的叛乱分子战斗力十分强悍,节节进逼,已经进攻到固宫门外。叛军中有一名勇士,名叫“督戎”,十分骁勇。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晋国政府军的士兵,看到他就很害怕。
士匄手下有一名奴仆,名叫“斐豹”。他原本是个平民,后来犯了法,成了奴隶。当时晋国的法律,犯了罪的人没为官奴时,要在竹简上写上红色的字。这叫“丹书”,这个丹书就是个奴隶身份的证明。斐豹这个人很勇猛,当然不甘心一辈子当奴隶。他站出来,对士匄说:“如果能把我那个丹书烧了,我就去把督戎杀了。”士匄一听,相当高兴,对他说:“如果你杀了他,我一定向国君请求,烧掉丹书。”说完后,士匄指着太阳发誓。这时由于叛军杀到宫门前了,宫门紧闭,士匄将斐豹放出去后又关紧了宫门。
督戎正杀红了眼,见到出来了人,拎着武器就冲上去,跟斐豹斗了起来。打了一阵子,斐豹一看这个人真是神勇,这样打下去占不了上风。想到这里,他拔腿就跑。督戎一看,你往哪跑,撒腿就追。斐豹跑着跑着,看到前面有一堵矮墙,就翻墙而过。翻过墙后,他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督戎翻过墙后,一看没有人。四处搜查,冷不防斐豹从藏身处一跃而出。手起刀落,从身后把督戎杀了。
这时叛军开始向固宫发起进攻,情形十分危急。叛乱者已经爬上宫墙了,士匄对儿子士鞅喝道:“如果叛乱分子的弓箭射进国君的房间,那你就去死吧。”
士鞅一听,今天得豁出命去了,不然横竖是个死字。他大吼一声,拔出宝剑,率领宫中步兵向叛军发起反突击。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在士鞅的带领下,所有宫内士兵无不拼死作战。最后叛军抵挡不住了,被迫后撤。
叛军败退后,士鞅马上登上战车继续追击,正好遇到了栾氏家族的栾乐。栾乐驾着战车来迎战士鞅,士鞅猛吼一声说:“栾乐!你不要跟我交手。如果我被你杀了,我会向上天神灵告你的。”
这是什么话呢,颇为有趣。大概情急之下,胡说了一通。栾乐搭箭上弓,瞄准士鞅就是一箭。士鞅一闪身,箭从身旁飞过,有惊无险。栾乐一看没射中,正准备射第二支箭时,不想运气实在不济。战车的车轮绊到树根上,车子翻了。士鞅战车上的护卫,操着戟冲栾乐一戳,刺在手臂上。这戟上面有钩,用力一拉,把栾乐的手臂给扯断了,栾乐在痛苦的挣扎中死去。
叛军的另一位主将栾鲂也在战斗中负伤,栾盈一看己方大将一死一伤,士气大受影响。战场形势发生了逆转,不敢恋战,退出国都并逃回曲沃。
在士鞅的拼死抵抗下,绛都转危为安。
晋国的内战是齐庄公一手策划的。
显然这是一个阴谋,目的是打垮晋国霸权并再建齐国霸业,这个阴谋差一点获得成功。无论结果如何,内战总会削弱晋国的力量。如果栾盈成功地打垮政府军,控制晋国的政权,那么势必对晋国的士、荀和赵等几大家族进行清洗。这么一来,晋国便会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可是士鞅的表现太杰出了。
他先是以绑架的手段劫持了可能加入叛乱阵营的魏舒,削弱了叛军的力量,紧接着又以非凡的勇敢与坚强的意志挫败了叛军的进攻。齐庄公借刀杀人的伎俩并没有成功,但他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在当太子时,他多次代表齐国参加晋国主持的国际会议,对当时的国际态势了如指掌。晋国是不是一头老虎,屁股摸不得呢?表面上是这样,因为晋国不仅军事力量强大,而且还有一群喽啰国支持。但是实际上,这群喽啰国只是狐假虎威。对付偪阳这种小国时,就牛哄哄的;对付秦国这样的强国时,就畏缩不前了。
现在晋国内战未了,自顾不暇。风水轮流转,好运应该落到齐国人头上了吧。
是对晋国宣战的时候了。
齐庄公发布战争动员令,齐国军队倾巢而出,兵分六路进攻卫国。
卫国是晋国的铁杆喽啰,国家不大,兵力不强。面对齐国大兵压境,早给吓得魂飞魄散了。卫殇公赶紧派人去晋国请求支援,晋国的内战还没结束,哪顾得上卫国呢?齐国军队横扫卫国,一直打到卫和晋的边境线上。
齐庄公要一鼓作气杀入晋国,一雪当年齐国战败而不得不屈从晋国之耻辱。
权臣崔杼被齐庄公的决定吓坏了,要知道晋国当霸主的时间快一百年了,它的国际地位,就像20世纪的美国一样是个狠角色。你想想看,晋国这个老虎的屁股摸得了吗?齐庄公偏偏不信邪,偏偏要摸。
崔杼不无担忧地说:“我听说如果小国钻大国内乱的空子而发动战争,那肯定自己会倒霉的,晋国是打不得的。”
齐庄公不听,你说打不得,我偏要打。
齐国大夫晏平仲听到这件事后,点评说:“我们的国君想靠勇敢的精神去攻打盟主晋国,可是他不提高自己的德行,而专注于武力。如果打了胜仗,就会骄傲自满,目空一切,这样灾祸就会降临了。”晏平仲就是晏婴、晏子,春秋时代的大政治家与学问家。
齐庄公在打击时机的选择上,无疑是十分聪明的。晋国政府军虽然挫败了栾盈向首都的进攻,扭转了内战局势。但是无法分兵,同时与叛军和齐军开战。
晋国统帅部最后决定对齐国的进攻采取守势,首先集中力量消灭栾盈的叛乱。
齐国军队从卫国攻入晋国,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强有力的抵抗,一战占领朝歌。之后齐庄公兵分两路,一路进攻孟门;一路进攻太行山,占领荧庭和郫邵等地。这是齐桓公之后,齐国最牛的时候了。居然把霸主晋国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得意扬扬的齐庄公树起一座木标以张扬自己的胜利,并且把晋军战死的士兵尸体堆积起来,建了一座大坟。
在屈从晋国数十年后,齐国终于得以扬眉吐气,一雪前耻了。
不过晋国也不是好惹的。
在保卫绛都后,晋国政府军节节进逼包围栾盈的老巢曲沃。内战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栾盈的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时,晋国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齐国了。
晋军总司令士匄派赵胜率军队进击齐军,齐军吃了一个败仗,齐国大夫晏子的儿子晏氂在战斗中被晋军俘虏。与此同时,鲁国出手了,出兵援助晋国。叔孙豹率援军进驻晋国的雍榆,对齐军构成侧翼的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齐庄公不敢恋战,将军队撤出晋国。
这场战争,虽然没有从根本上打败晋国,却证明齐国有能力与晋国分庭抗礼。低三下四听命于晋国的历史已告终结,晋国的霸主地位受到严峻的挑战。
在齐国入侵晋国的战争中,除了鲁国之外,其他的中原诸侯国都采取坐山观虎斗的态度。看热闹,谁也不出兵。这确实让晋国这个霸主很没面子,晋国的霸业已经进入尾声了。
随着齐军的撤退,栾盈叛军没有机会了。
晋政府军在包围曲沃后,发动强攻。栾盈败局已定,但是他坚决不投降,不成功即成仁。士匄的军队攻破了叛军最后的堡垒,曾经显赫一时的栾氏家族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栾盈被杀死,他的族人及同党也全部被处决。只有栾鲂侥幸得以逃脱,逃往宋国。
栾氏的覆灭,暴露了晋国卿家政治的弱点。这种大规模的内斗每隔一段时间便要爆发一次,不仅影响晋国的内政,也削弱其实力。栾盈之乱并非简单的国内叛乱,而是齐国所精心设计的一个局。这是一个精巧的战略谋划,而设计这个局的人,就是齐庄公。
齐庄公虽然没能打垮晋国,但证明齐国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而是有实力挑战晋国霸主地位的中原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