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王崎体内的情况,希柏澈撤掌,笑得挺开心的。
他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好为人师。他的弟子数量算不上仙盟最多,可也不少。他为人最是慷慨,当初太一天尊艾慈昙困于算理不精、求道之路难以为继时,他甚至发动手下一干万法门修士去为对方破解算理难题。
是以,看到面前这个小子《天演图录》破关到第二重境界时,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第二重《天演图录》接驳天地呼吸借取灵气的能力比第一重要强大不少。代表《天演图录》的法力流迅速壮大。诸般心法虽然还在冲突,但希柏澈已经让这些杂乱法力内耗殆尽。此消彼长之下,其他法力竟被《天演图录》一一整合。
在整合的过程中,《天演图录》岔气数次,但功法本身特性不凡,岔气之后就自行调整过来,功法甚至产生了新的变化。
希柏澈点点头,想了一下,从虚空之中取出纸笔,用法力操纵着写下几句话,轻轻放在王崎身边,还顺手在纸上放了一道法术防止被吹跑。
真阐子疑道:“你为什么要帮他?”
希柏澈见既然已经发现了他,那么他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必要了。
希柏澈摸摸下巴:“这孩子挺合我眼缘的——诶,我就说我怎么好像对他有印象,景云说的那个孩子就是他啊。”
“今法修都思路都这么跳脱吗……”
希柏澈不理真阐子,仔细打量着王崎:“话说回来,《大象相波功》和《波纹玄气》的练气篇原来真的可以修炼啊。”
真阐子大惊:“不能修炼的功法你们也摆出来?”
希柏澈摆手:“哦,这个倒不是,德布衣和薛定恶创出功法的时候都是大宗师了,人世间的功法还没被人练成过——不过理论上是安全的。”
真阐子再度震惊:“这小子在今法上的天赋真这么恐怖?”
“理解能力很强,学识底子就同龄而言强的可怕,更重要的是很有想法。”
真阐子有些难以置信。虽然王崎在古法方面天分很高,他也早知道王崎在今法方面很有天赋,可是一个逍遥修士亲口说出这么高的评价又是另一回事。
“这小子金丹期之前仅凭‘相波’就可以碾压同境界修士了。不过如果不想元神期变得平庸,还得在算学上多下工夫。”希柏澈转过身去:“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还有事。告诉那孩子,以后请在师长的陪同下做这种危险的修持。”
说完这句话,希柏澈的身影消失在虚空中。
依旧是那种诡异的移动方式,真阐子根本无法理解对方的移动轨迹。
王崎感觉自己昏睡了很久。
他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像是浑身浸在温水里,又像是回到了出生之前,整个身体都透着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先前诸般功法冲突时的余波早就将他的身体伤得破破烂烂。现在,《天演图录》心法主掌了他体内的法力之后,他的法力终于开始反补肉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转醒。
恢复意识之后,第一时间袭来的,是周身的酥麻的刺痛感。
“嘶。”王崎咧咧嘴,内视自己体内。
体内的情况让他大吃一惊。
一条法力如溪流如长河,贯通了头顶百会与双手劳宫,连成了纵横相交的法力路径。这分明是《天演图录》第二重的现象!而诸般功法也前所未有的和谐。《天歌行》形成了电磁场笼罩了自己的每一寸经脉,《大离散参同契》的法力则在经脉内部云状,二者各行其道,如同处在两条平行线上。烈阳波气与天歌行法力汇于一处,而代表《天光化物诀》的光粒状法力则与《天熵诀》蜷缩在丹田。《大象相波功》修出的相波则渗入了自己的骨骼之中。
而各项法力不仅仅是各行其是这么简单。王崎可以确信,自己无论使用哪种法力,体内的平衡都不会失控!
不过这不科学啊?《天演图录》居然会自行演化到第二重?
自己明明昏过去了才对啊?
王崎带着疑惑睁开双眼:“老头,现在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你已经昏了一夜了。你又低估了修炼的危险性。不过,这次你被人救了。”真阐子向王崎转述发生过的事。
在真阐子说话的时候,王崎打量着四周。他也被周围的惨状吓了一跳。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的关注那些痕迹,而是看向地上的那张纸。
他伸手去拾,纸上的法术如同泡沫一般一碰就破。纸上字不多,就只有几句话:
“以《天演图录》统御诸般心法,再以多种心法参万物流转之理,妙则妙矣,犹有不足。书楼里,壬部的第七书架上第七排、第九排,第八书架第二排有几本算理,需得补上,书目后有附上。另,七月时仙院会有《灵气本质论》的课,提前掌握大有裨益。”
看完纸条之后,王崎一脸钦佩:“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根脚,不愧是仙盟最顶尖的强者。”
真阐子问道:“这是逍遥强者的指点,对你而言是天大好处。”
王崎点点头:“是啊,等下得去书楼看看了。”
说着,王崎强忍着浑身的刺痛,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出了传功殿之后,王崎直接回到宿舍。他身上除了一件袍子之外,其他衣物都毁在了暴走的天熵诀中,现在正处于真空状态。昨儿兴奋之下效法先贤还有可能成为美谈,今天再这么做就只能说是个人爱好独特了。
“我可不会因为痴女下流的目光而兴奋啊!”王崎一边说着,一边左顾右盼,向宿舍走去。
天熵诀烧焦的皮肉与头发一直在散发焦臭味。王崎先是洗去了身上的污垢。这时他才发现见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烧焦的头发实在没救,王崎干脆骈掌成刀,把头发削短。
看着镜子里短发的自己,王崎摸摸下巴:“这种发型,有些怀念啊。不过这么看反而有些别扭了。”
自己前世一直是短发的,这辈子则遵循九州风俗梳着发髻。
真阐子道:“刚才削头发那一手,有些像剑修的功夫。”
“相波能够收放自如了。希柏澈说得不错,我感觉仙院制式法器根本经不起我全力一击,同级之人绝对做不到。”王崎说着,又看了看房间里的灵钟。
现在离第一节课还有些时候,自己要不要去书楼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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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收藏涨得好少。。。贫道情绪略低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