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雁字回首·早过忘川

等到齐星关灯躺在被窝里,谢千寻才从被窝里爬出来,脸上像有一团火烧一样。

齐星躺在床上问,电话那边的人叫苏斜?没记错的话貌似最近在学校很火啊,千寻,你喜欢他啊?

啊……怎么可能?

哦,是吗?

谢千寻突然低下头,不敢去看齐星的脸,她总是这样一心虚就会沉默。因为这,小时候的同学没少开她玩笑,那时候苏斜总会维护她的。而随着渐渐地长大,知晓了什么是成熟,从小时候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牵着对方的手,到现在无论相隔多近都不会互相开口说自己的心事,两个人的关系像水盆里的水一样打翻在地,一切都那么的覆水难收。

瞧你,不开玩笑了,睡觉吧,我唱歌给你听吧,千寻,你还没听过我唱歌吧?

嗯,没听过呢。

齐星唱:“灯影桨声里,天犹寒,水犹寒。

梦中丝竹轻唱,楼外楼,山外山,楼山之外人未还,人未还,雁字回首,早过忘川。

抚琴之人泪满衫,扬花萧萧落满肩。落满肩,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怎么样千寻我唱的还行吧?

千寻千寻你怎么不说话……睡着了吗……

齐星摸黑打开寝室的灯,发现谢千寻眼睛通红,枕头也湿了一大片,一瞬间慌了手脚,连鞋子也没穿急忙下床塞给对方纸巾。

千寻你怎么哭了?

这首诗是小时候他教给我的诗词。

——他是谁?

——阿斜。

好了,今天你哭了很多次呢,别伤心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谢千寻笑笑:“我只顾着哭了,还没评价你的歌呢,该怎么形容呢?真的很好听,特别厉害,声音唯美,有点像天后王菲。”

齐星被谢千寻说的不敢相信,说的真是夸张,有那么好么?

——其实,齐星,你其实最大的梦想是当歌手吧?

——你怎么知道?

听得出你唱歌很用心呢,感觉不是随随便便唱出来的。

嗯哼,你的感觉还真厉害,你说得对。

齐星忽然想到以前和陈洛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无忧无虑的躺在草地上,各自约定好了朝着自己的梦想去飞。

脑海里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他站在树下拿着画笔画画,她坐在椅子上轻声哼着歌。

一个对视间,红透了双脸。

可是命运的齿轮还是无情的碾过她的人生,她亲眼看见死神面无表情的挥舞着手里的镰刀,将她爱的人带往天堂。那一段时间她的激情被绝望的火焰消磨殆尽,没有人会理解她的不幸,她的难过,她的无可奈何。现在,这世上除了陈洛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在意她的人,她终于不再孤单,不再一个人难过,不再拿冷漠伪装自己。而她唱歌的梦想呢?还是需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

早上,吃了齐星做的早饭和她一起去上课,连衣服也是穿的她的,谢千寻讨厌黑白却还是不得不穿。和齐星在一起时心情总是没来由的特别好,直到撞见舒夏和苏斜,她的好心情糟了一地。

千寻,你在这里就太好了,昨天去哪了我可担心死你了。

谢千寻没说话,反倒齐星环着手臂,哼,去哪了你很关心是吗?说的倒好听,昨天她孤身一人淋雨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舒夏摆摆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你们放着她不管这个意思?

舒夏尴尬的红着脸,不知该怎么回答,抬头向苏斜求助。

苏斜马上开口辩解,他说,我们都很关心千寻。

齐星不以为然的笑笑,关心?要你们关心的话,她不知道要死千百回了,这样的关心有何用。总之,千寻不需要,你们还是留着互相关心对方吧?

谢千寻抬头看着齐星,齐星别这样。

齐星一把拉过谢千寻往前走,什么别这样,我这是在为你着想,我们走,我要亲自送你到教室才放心。

齐星,如果那天你没有陪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下去,谢谢你。

——2006年·谢千寻

就这样整个上午的时间谢千寻一直一个人默默做自己的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斜和舒夏,他们好像也一样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一上午心里都像是被什么堵上似的,就连中午也是和齐星一起吃的午饭。

当当当当,看这是什么?

谢千寻觉得惊喜,考试的复习资料,你怎么会有这本书?

昨天晚上看你怀里抱着的,我今天回头去找,发现已经被雨水淋到破烂不堪的地步,于是我就去帮你找了一份来,怎么样?够意思吧?

谢千寻略微翻了翻,这个字她认得,是李薇的字体,初中的时候她们同班是年级第二,总排在谢千寻的后面。

齐星,你拿的李薇的书?

你怎么知道?我看她是好学生,觉得她没有资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拿来给你用。为这她还特意去打听,正好在图书馆被自己撞到。

齐星,你还回去吧。

那你怎么复习?要不我再去帮你找一本来?

不用了,我拿几本书拼凑出来就行了。

那好吧,我先上趟洗手间,回来去还。

说完,齐星便走了,李薇的书还落在座位上。

“呀,我说我的书怎么平白无故没有了,原来被你偷了。”

谢千寻抬头看那声源,立刻站了起来,察觉到不对劲,抬头仔细看了对方一眼,顿时大惊失色:“李薇?”

是的她该惊讶,以往总带着眼镜一副土里土气的女生,现在变成了水一般的大眼睛。圆滚滚的身材变成了天生高挑的身姿,头发染成亚麻色卷发,白色连衣裙衬出白皙的皮肤,除了那张脸有些之前特点之外,再见的印象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果然女大十八变,可这却让她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好久不见,谢千寻。”她依旧不满的看着她,见面打招呼也带着一股气势。

对于李薇的这种态度,谢千寻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无关痛痒地笑道:“是啊,你过得好吗?”

你看看我像是不好的样子吗?

谢千寻脸色一白,不再说话,这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爱和她唱反调,实在是莫名其妙。

李薇从桌上拿起自己的书,轻蔑的笑笑,原来你的第一都是靠偷别人的成果得来的,我果然小看你了,论耍心机我怎么比得了你?怪不得我总是第二,你真是有本事。不过现在我不见得还会败给你。

谢千寻不甘示弱,这书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未耍小聪明去得第一,你的书还你就是。

平白无故的受冤枉她怎么会受,她又不是窦娥?

李薇讥笑道:“你这是承认是你自己偷的了?”

齐星上完厕所回来,发现谢千寻身边多了一个来者不善的身影,听到她们的对话,她忽然叫起来:“书又没在她手上在你自己手上,我说李大小姐你怎么那么爱随意污蔑她人?”

李薇脸色白了白,有些愣住,留下莫名其妙的谢千寻冷漠又高傲的离去。

谢千寻恢复了平静,静静地坐回椅子上吃饭,继续吃着学校的打的饭,那样安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齐星只是默默看着对方没有再说话。

而谢千寻,她想不通到底还有多少人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