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寒假顺利过去,也意味着明媚的春天终于到来。
回到学校的时候总是格外热闹,谢千寻背着书包往教室走去,快踏上楼梯的时候听见齐星在背后叫她。齐星看到谢千寻转过头来老远就开始挥手,谢千寻于是也举起手来挥了挥。
她发现半个月没见,齐星的脸似乎瘦了,穿的衣服也比自己单薄,想来她真的不怕冷。
齐星,过得还好吗?
当然。
我发现你今天来的很早啊齐星,以往我到教室才能看到你来。
谁知道呢?应该是因为开学兴奋的,所以起了个大早。
两个人一起到达教室里的时候,苏斜和舒夏才双双走进教室,两个人习惯塞着耳机,听着一些流行的歌曲。
而教室里的每个人都在和身边的人招呼,寒暄之余脱掉肩上的书包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半个多月没见过的书桌,早已经覆盖上满满一层灰白的尘土,时间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尘埃一片。
谢千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托着腮看着窗户外面。来的路上经过公园附近的小河,发现冰雪已经消融,剩下一些薄而透明的冰片,漂浮在河面上,折射出剔透的光。学校绿荫道两旁的树木也已经萌发了绿色的嫩芽,天气也不再那么寒冷。春天终于到了呢,这很让人兴奋。
“嘿,谢呆雁,老师来了。”坐在谢千寻身边的齐星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谢千寻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再看看空无一人讲台,立即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受骗了,一边想一边对齐星难得的幽默感哭笑不得,嗯……“谢呆雁”好名字……
日子就这么在时间的洪流中仓皇而过,一眨眼就到了高二的下学期,谢千寻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齐星刚刚留级,竟然也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还有去年春天一起逃课去看画展,那时的春天和现在一样让人觉得舒坦。
学校用一上午的时间打扫学校的卫生,每个班级也都逐一发完新书,所以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课。
一放学谢千寻都拉着齐星逛文具店,文具是必不可少的,当然还有包书纸,有各种各样的图案让所有人挑选。也不是没有做好的书皮,但是动手包的更有意义。
除了喜欢看书是一个典型的书迷之外,我还是一个特别爱惜书的人,我将每一本书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重要,以前爸爸总说我读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没用,买来买去除了会浪费钱什么也落不得。可是大人的话好像轻易是信不得的,他总说读书没用,可是当我每次投稿频频收到稿费的时候他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开心。还有画画起初他和妈妈都是不同意的,可是从小到大看到我得到的奖项也还是忍不住要和他的亲朋好友显摆一番,然后身边的每个人都会说他有一个好女儿,他也总说我是他的骄傲。
——2008年·谢千寻
“齐星你喜欢哪种?”谢千寻拿着那些纸问站在自己身边的齐星。
齐星环着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需要,书的存在对我没有一点重要性,就算我把它撕了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毕竟她从来不学习课本上的知识,如果不是各种书上面都标注着书名的话,她可能都分不清哪本书是语文,哪本书是历史。
“哦,那好吧,不过我喜欢这种,你觉得这种好还是那种好?”
“随便。”
“要不要也给苏斜和舒夏买点,就是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式的?”
“随便。”谢千寻对着琳琅满目的图案挑了将近二十多分钟,身边的齐星终于忍不住了,像她这么性子急的女生看谢千寻精挑细选实在对她是一种无止境的折磨。
“买个东西哪里搞得那么墨迹。”齐星说着直接走进收银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对着老板说:“给你一张毛爷爷,那一箱包书纸我全都要了。”
“这……”
“怎么有异议?”
店主用力摇摇头:“没有没有。”店主接过齐星的一百块钱手里哆嗦了好久,又拿着纸币看了好几遍,不敢相信天下有这等好事。这些进价最多也就50块,本来只是赚几块钱的买卖,现在竟然卖到一百块,店主激动的想,好久没有这么大方的客户了,他真是赚到了。
谢千寻站在一边瞪大眼,对齐星的举动表示惊讶过度,嘴里恨不得能塞下一个鸡蛋。“齐星,这太多了吧?我估计我自己用到大学毕业甚至博士专业都用不完……”
“谁说让你全都要了?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扔掉。”
“这太浪费了吧?”
齐星挑挑眉:“我有的是钱。”
“……”
谢千寻两个人争着抢抱箱子,结果还是抢不过齐星。齐星一个人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难免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而她对于那些看她窃窃私语的路人,都会还给他们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妈的,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搬箱子么?
直到胳膊累的麻木齐星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疯了,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一定是发烧了才晕晕乎乎的。其实箱子里的东西也没有多大的重量,只是走了很长一段路程才让人觉得有点体力不支。
后来半路遇见凌恒,这也是一件让齐星措手不及的事情。
凌恒穿着一身墨色的风衣外套站在那里,带着一脸鄙夷看着齐星,身为女生还做这些体力活,你果然是女汉子。
你要是和他们一样过来嘲笑我的话立马给我滚。齐星抱着箱子斜眼瞪着凌恒,许久未见,这人厚脸皮又升级了。
谢千寻也觉得是很久没见到眼前的凌恒了,头发变得长了,脸变得更消瘦,眼睛充满那么一丝神秘色彩,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显然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更成熟更有魅力。
凌恒耸耸肩,不禁莞尔一笑,一段时间没见,你的嘴巴还是和之前一样毒。
看不惯你依然可以滚。
随你。凌恒边说边朝齐星索要箱子,我来。
此刻的齐星嘴角浮现一抹浅笑,有人心甘情愿帮她做苦力,这种不亏本的买卖划算,所以二话没说便把箱子扔给他,你来就你来。
然后转身对谢千寻说了一句,千寻我们走。
后面,接过箱子的凌恒云摇右晃一番好不容易稳住,之后就对着齐星大喊:“你们别走那么快,这里还有个人抱着那么重的东西呢。”
谢千寻有那么一瞬间替他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