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7.传奇

整整一个五月,沈玉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藏书阁中度过的。

沈家的藏书阁仅有一层,但面积很大。放置功法的位置被单独辟了出来,收拾的很齐整。而其他地方就要乱多了,纸质的书籍、成摞的玉简、五花八门的卷轴等等,摆的到处都是。

修士的空闲时间其实不是太多,那些跟修炼五关的书籍常常几十乃至于上百年无人翻阅,灰尘积了厚厚的一层,看上去颇有几分颓唐气息。

这沈家,祖上想必也曾经辉煌过吧?沈玉从一堆玉简中挑出几张卷轴,掸净灰尘时想。

这几张卷轴记载的是修真界的一些历史,当然因为那年代太远古,真实性早就已经不可考,也许只是一些传奇。

据说,世界刚诞生之初,是没有生命迹象存在的。但天地本源化为各种形式的元力,不分昼夜的滋养着山川和河流。在这些元力的砸滋养之下,有一些生灵慢慢觉醒。

土地孕育出了神族,山川和河流孕育出了妖族,而风和云孕育出了巫族。

卷轴中称这个世界为神荒世界。

神荒世界中,只有神、妖和巫这三个种族。他们直接从天地本源中诞生,得天地钟爱,拥有悠长的寿命,强悍的身体和最适合修炼的天赋。这些生灵渐渐掌握了利用天地元气的修炼的方法,他们将之归纳为各自的道统,传承给自己的族民和子裔。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天地本源毕竟有限,随着这三个种族的繁衍兴盛,世界的元力开始变异。

高级源力向着灵力演化,原有的功法不再适合后来的生灵,原有的天赋也不能再称之为天赋。于是,生灵也随之演化。神族向着人族过渡,妖族有一部分衍生出了兽族,巫族也有一部分变成了后来的魔族。

与这些变化紧密相联系的,还有无休无止的攻伐。不同种族之间,争夺生存空间和修炼资源;同一种族之间,未曾变异的和已经变异的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势如水火。

天地大劫由此开始,浩劫的结果,就是各大种族大量精英血脉的消失,以及,世界的破裂。

神荒世界破碎成无数的碎片,按照这些世界中元力所属种类的不同,又演化出了所谓“神界”、“仙界”和“修真界”。

元气大伤之后,各个族群终于能坐下来和平谈判了。世界的的归属被重新划分,各族在自己所掌控的势力范围内聚居,互不干涉。

但争斗并没有随着神荒世界的破碎而结束,因为元力的变异,大量的种族天赋退化。还有不同种族间通婚生下的混血子嗣,地位尴尬。

没有在浩劫中发生变异的生灵自认为,他们血脉“纯粹”,变异者的血脉虽然有了强大的繁衍能力,但天赋也一降再降,是对血脉的“背叛”和“玷污”,应该被清除。而变异血脉对纯血的强大天赋既嫉妒又忌惮,他们干脆抱成团,仗着人多势众,先发制人,得不到的,就毁掉。

战争结束了,但仇恨没有结束,明争暗斗的结果就是另一轮的平衡。神族被人族取代,妖族承认了兽族的地位,算是和平共处。而巫族的情况就复杂多了。巫族的纯血血脉本就非常稀少,而混血血脉就如妖族一样种类繁多,巫皇干脆统一改称魔族,只是,在魔族中又由下向上又划分出了不同的等级。

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沈玉将卷轴摆回去,暗道,这段“历史”看起来倒是很合理。如今她所知道的这个修真界,也是由人族,妖族和魔族三部分构成。人族和妖族是杂居,魔族有自己的地盘。但千月界之外的世界究竟如何,她却一直没有机会得知。

第二张卷轴以连环画的形式讲了一个类似于传奇的故事。

传说,冰巫一族的后裔,迦叶女巫担任魔皇之时,人族中的一个美丽女子引诱了皇夫海若。

这名女子名如姬,她是人族安插在魔族的奸细。以色相引诱海若沉沦后,两人生下了子嗣。

海若担心魔皇知晓此事后受罚,在如姬的撺掇之下,与自己的族人在不归海设伏,袭杀女皇。

因为这次伏击还有人族的高手前来助阵,女皇猝不及防之下,身受重伤。

但叛军到底还是低估了迦叶的实力,冰巫一族精通咒术,迦叶濒死之时,以自身血肉为祭,对海若及其族人施下血咒。

卷轴是这样记载这次事件的:

“不归海被皇的鲜血染红的时候,背叛者在水里狰狞大笑。

冰巫的诅咒随着血脉流传,罪者被囚禁在荒芜的深渊。

人族和魔族的血脉在他们的身体里撕扯,长生从此与他们无缘。”

魔修与魔族不同,魔修指的是修魔的人族,而魔族则是另外一个庞大的族群。沈玉从以往中看过的玉简中得知,魔族也是个分支众多的种族,而且,等级越高,越接近人形。如今的魔族之主也是冰巫的后裔。据说,她们生得与人类一般无异,唯有头发和血液都是纯白色。

画中的迦叶就是个极美的女子,她有着银白色的长发,银白色的皮肤,就连血液也是纯正的银白。

她站在高高的浪头之上,手里高举着一根银白色的权杖。墨蓝色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向着她涌来,海里的一双双黑色的眼睛中满是恐惧和狰狞。

而另外一幅画中绘着如姬和海若的模样,如姬是个纯正的人类,她的容貌算不得极美,但眼中泛着的柔情却几乎能滴出水来。画中的她殷殷望着一个俊美无筹的男子,仿佛那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珍宝。

看到这里,沈玉笑了笑,又是一个情爱传奇罢了。

从心底来说,她更喜欢的人是迦叶。她喜欢那种那份强大和高傲,不管生死成败如何,都一样轰轰烈烈。

罢了,这样的比喻又有什么意义呢?左右都是些不足为信的传奇罢了。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传奇,有时候并不仅仅是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