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服年月降杀之五
小功殇服五月
周制,为叔父、嫡孙、昆弟、大夫之庶子为嫡昆弟、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殇。马融曰:「本皆周服,下殇降二等,故小功也。」为人后者为其昆弟、从父昆弟之长殇。马融曰:「成人服大功也。长殇降一等,故小功也。」为夫之叔父之长殇。郑玄曰:「不见中殇者,明中从下也。」马融曰:「成人大功,长殇降一等,故服小功也。」为昆弟之子、女子子、为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殇。马融曰:「伯叔父母为之服也。成人在周,下殇降二等,故服小功也。」陈铨曰:「妻为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与夫同。」为侄、庶孙丈夫妇人之长殇。马融曰:「适人故还为侄,祖为庶孙,成人大功,长殇降一等,故小功也。言丈夫妇人者,明姑与侄、祖与孙疏远,故以远辞言之。」雷次宗曰:「前大功章为侄已言丈夫妇人,今此自指为庶孙言,不在侄。」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长殇。马融曰:「大夫以尊降,公之昆弟以尊厌,大夫子以父尊厌,各降在大功,长殇复降一等,故复小功也。大夫无昆弟之殇,此言殇者,关有罪若畏厌溺,当殇服之。」郑玄曰:「大夫为昆弟之长殇在小功,谓为士者若不仕者也。以此知为大夫无殇服也。公之昆弟不言庶者,此无母服,无所见也。大夫之子不言庶者,关嫡子亦服此殇也。又云公之昆弟为庶子之长殇,则知公之昆弟犹大夫也。」大夫之妾为庶子之长殇。马融曰:「除嫡子一人,其余皆庶子也。男女有成人,同在大功。长殇降一等,故小功也。不言君者,殇贱,见妾亦得子之也。」郑玄曰:「君之庶子也。」
小功成人服五月
周制,为从祖祖父母、马融曰:「曾祖之子,祖之昆弟也,正服小功。」从祖父母,报。马融曰:「从祖祖父之子,是父之从父昆弟也。云报者,恩轻,欲见两相为服,故云报。」郑玄曰:「祖之昆弟之亲也。」为从祖昆弟。马融曰:「俱曾祖孙也,于己为再从昆弟。同出曾祖,故言从祖昆弟。正服小功也。」郑玄曰:「父之从父昆弟之子。」陈铨曰:「从父祖之子,同出曾祖也。」从父姊妹、马融曰:「伯叔父之女。」孙适人者。郑玄曰:「孙者,子之子也。女孙在室,亦大功也。」马融曰:「祖为女孙适人者降一等,故小功也。」为人后者为其姊妹适人者。马融曰:「在室者齐缞周,适人大功。以为大宗后,疏之,降二等,故小功也。不言姑者,明降一体,不降姑也。」郑玄曰:「不言姑,举其亲者而恩轻者降可知也。」陈铨曰:「累降也。姑不见者,同可知也。犹为人后者为其昆弟,而不载伯父,同降不嫌。」为外祖父母小功,以尊加也。马融曰:「母之父母也。本亲缌,以母所至尊,加服小功,故曰以尊加。」为从母,丈夫妇人报。马融曰:「母之姊妹也。言丈夫妇人者,异姓无出入降,皆以丈夫妇人成人之名名之也。」小功者,以名加也,外亲之服皆缌也。郑玄曰:「外亲异姓正服不过缌。丈夫妇人,姊妹之子,男女同。」马融曰:「外祖、从母,其亲皆缌也。以尊名加,故小功也。」雷次宗曰:「夫二亲恩等,而中表服异。君子类族辨物,本以姓分为判,故外亲之服不过于缌。于义虽当,求情未惬,苟微有可因,则加服以伸心。外祖有尊,从母有名,故皆得因此加以小功也。舅情同二人,而名理阙无,因故有心而不获遂也。然情不止于缌,亦以见于慈母矣。至于余人,虽有尊名而不得加者,服当其义,情无不足也。」为夫之姑姊妹,娣姒妇,报。尔雅云:「长妇谓稚妇为娣妇,娣妇谓长妇为姒妇。」郑玄曰:「夫之姑姊妹,不殊在室及嫁,因恩轻,略从降也。」马融曰:「妻为夫之姊妹服也。娣姒妇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长稚自相为服,不言长者,妇人无所专,以夫为长幼,不自以年齿也。妻虽少,犹随夫为长也。先娣后姒者,明其尊敌也。报者,姑报侄妇也。言妇者,庙见成妇,乃相为服。」王肃曰:「按左氏传曰,鲁之穆姜,晋子容之母,皆有稚妇为娣妇,长妇为姒妇。此妇二义之不同者。今据传文与左氏正合,宜即而从之。」传曰:「娣姒妇者,弟长也,何以小功也?以为相与居室中,则生小功之亲焉。」蜀谯周曰:「父母既殁,兄弟异居,又或改娶,则娣姒有初而异室者矣。若不本夫为论,唯取同室而已,则亲娣姒与堂娣姒不应有殊。经殊其服以夫之亲疏者,是本夫与为伦也。妇人于夫之昆弟,本有大功之伦;从服其妇,有小功之伦;于夫从父昆弟,有小功之伦;从服其妇,有缌麻之伦也。夫以远之而不服,故妇从无服而服之。然则初而异室,犹自以其伦服。」
晋徐邈答范宁问,以为:「报服在娣姒下,则知姑姊之服,亦是出自恩纪,同非从夫之服,报也所发在于姑姊耳。」
宋庾蔚之谓:「传以同居为义,岂从夫谓之同室,以明亲近,非谓常须共居。设夫之从父昆弟,少长异乡,二妇亦有同室之义,闻而服之缌也。今人谓从父昆弟为同堂,取于此也。妇从夫服,降夫一等,故为夫之伯叔父大功,则知夫姑姊妹皆是从服。夫之昆弟无服,自别有义耳。非如徐邈之言出自恩纪者。」
周制,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为从父昆弟、庶孙、姑姊妹女子子适士者。郑玄曰:「从父昆弟及庶孙,亦谓为士者。」马融曰:「谓上三人各自为其从父昆弟、庶孙、姑姊妹女子子适士者服也。从父昆弟、庶孙,正亲大功也,以尊降,故服小功。姑姊妹女子适人大功,适士降一等,故服小功也。」大夫之妾为君之庶子女子子适人者。郑玄曰:「女子在室大功,其嫁于大夫者亦大功。」马融曰:「嫡夫人庶子也。在室大功,出降一等,故服小功。」王肃曰:「适士降一等,在小功。」庶妇。郑玄曰:「夫将不受重者。」马融曰:「庶子妇也,舅姑为之服也。」
大唐贞观十四年,侍中魏征奏:「众子妇旧服小功,今请与兄弟子妇同为服大功九月。」
周制,君母之父母从母小功,郑玄曰:「君母,父之嫡妻也。从母,君母姊妹也。」马融曰:「君母者,母之所君事者。从母者,君母之姊妹也。妾子为之服小功也。自降外祖服缌麻,外无二统者。」从服也。君母在则不敢不从服,君母不在则不服。郑玄曰:「不敢不服者,恩轻也。凡庶子为君母,如嫡子。」马融曰:「从君母为亲服也。君母亡,无所复厌,则不为其亲服也。自得伸其外祖小功也。」王肃曰:「君母,庶子之嫡母。」君子子为庶母慈己者。郑玄曰:「君子子者,大夫及公子之嫡妻子也。」马融曰:「为慈养己者服小功。」君子子者,贵人之子也。为庶母小功,以慈己加也。郑玄曰:「云君子子则父在也,父卒,不服之。以慈己加,则君子子亦以士礼为庶母缌也。内则曰:『异为孺子室于宫中,择于诸母与可者,必求其宽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为子师。其次为慈母,其次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无事不往。』又曰『大夫之子有食母』。庶母慈己,此之谓也。其可者贱于诸母,谓傅姆之属者。其不慈己,则缌可也。不言师保,慈母居中,服之可知。国君嗣子生,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养其子,三年而后出,见于公宫,则劬,非慈母也。士妻自养其子也。」马融曰:「贵人者,嫡夫人也。子以庶母慈养己,加一等小功也。为父贱妾服缌。父殁之后,贵贱妾皆小功也。」陈铨曰:「君子子者,大夫之美称也。贵人者,谓公卿大夫也。谓贵人之子,父殁之后,得行士礼,为庶母缌也。有慈养己者,乃加服小功。」雷次宗曰:「大夫不服凡妾,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安得为庶母缌哉!大夫虽服侄娣,今所服者,将侄娣之庶母。」
汉石渠礼议:「戴圣对曰:君子子为庶母慈己者,大夫之嫡妻之子,养于贵妾,大夫不服贱妾,慈己则缌服也。其不言大夫之子而称君子子者,君子犹大夫。」
后汉陈铄问泛阁:「为庶母慈己。郑注引内则,国君之子有子师、慈母、保母。又曰『大夫之子有食母』,庶母慈己,此之谓也。内则人君养子之法,礼,人君之庶母尚无服,何以为慈母服乎?若欲施大夫,大夫无此礼,但有食母耳。」泛阁答曰:「内则实总国君及大夫养子之礼。」按内则云:大夫见子之礼,入门,升阼阶也,遂左旋授师。师,子师也。丧服有庶母慈己,礼有子师,此明大夫之子有庶母慈己。
嫂叔服
周制,嫂叔不相为服。夫之昆弟何以无服也?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故名者,人理之大者也,可无慎乎!道犹行也。言妇人弃姓无常秩,嫁于父行则为母行,嫁于子行则为妇行。弟妻,卑远之,故谓之妇。兄妻嫂者,尊严之,是嫂亦可谓之母乎,言不可。嫂犹叟,老人之称也,是为序男女之别尔。若己以母妇之服服兄弟之妻,兄弟之妻以舅子之服服己,则是乱昭穆之序也。父母兄弟夫妇之理,人伦之大者。大传曰「同姓从宗合族属,异姓主名理际会,名著而男女有别」是也。无服而为位者唯嫂叔,及妇人降而无服者麻。虽无服,犹吊服加麻,袒免,为哭位也。正言嫂叔,尊嫂也。兄妐于弟之妻,则不能。妐音公。
魏太尉蒋济万机论以:「礼记嫂叔无服,误。据小功章娣姒妇,此三字,嫂服之文也。古者有省文互体,言弟及兄并妇矣。娣姒者,兄弟之妻相名也。盖云夫之昆弟、昆弟之妻相与,皆小功者。」
尚书何晏、太常夏侯泰初难曰:「夫嫂叔宜服,诚自有形。然以小功章娣姒妇为嫂叔文,则恐未是也。礼之正名,母妇异义。今取弟于姒妇之句,以为夫之昆弟,虽省文互体,恐未有及此者也。凡男女之相服也,非有骨肉之亲,则有尊卑之敬、受重之报。今嫂叔同班并列,无父子之降,则非所谓尊卑也;他族之女,则非所谓骨肉也。是以古人谓之无名者,岂谓其无嫂叔之字,或无所与为体也。夫有名者,皆礼与至尊为体,而交与正名同接也。有其体,有其交,故以其名名之,故服之可也。苟无斯义,其服焉依?夫嫂叔之交,有男女之别,故绝其亲授,禁其通问。家人之中,男女宜别,未有若嫂叔之至者也。彼无尊卑之至敬,故交接不可不疏;彼无骨肉之不殊,故交疏而无服:情亦微矣。」
蒋答曰:「记云『小功无位,是委巷之礼也』。子思哭嫂有位,盖谓知礼。制礼者小功当有位也。然则嫂叔服文,统见于经而明之,可谓微而着,婉而成章也。」
中领军曹羲申蒋济议,以为:「敌体可服,不必尊卑;缘情制礼,不必同族。兄弟亲而伯叔疏,周服者何?以尊服也;伯叔母无有骨肉之亲,有缘尊之义,故亦服周;何独不可缘亲而服嫂乎?苟以交报数然后服,则妻母异域,交亦疏矣,缘爱制服,恩亦微矣;岂若嫂叔共在一门之内,同统先人之祀,有相奉养之义,而无服纪之制,岂不诡哉!且防嫌之道,推而远之,孰与制服,引而重之?推之则同他人,引之则亲亲者矣。」吴徐整问射慈云:「子思哭嫂为位,在何面加麻袒免为位?不审服此有日数乎?」慈答云:「凡丧位皆西面。服此麻者,谓大殓及殡之时,已毕而释之。」
晋傅玄云:「先王之制礼也,使疏戚有伦,贵贱有等,上下九代,别为五族。骨肉者,天属也,正服之所经也。义立者,人纪也,名服之所纬也。正服者本于亲亲,名服者成于尊尊。名尊者服重,亲杀者转轻,此近远之理也。尊崇者服厚,尊降者转薄,此高下之叙也。记曰:『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人纪准之,兄不可以比父,弟不可以为子。嫂之与叔,异族之人,本之天属,嫂非姊,叔非弟也,则不可以亲亲理矣。校之人纪,嫂非母也,叔非子也。稽之五服,体无正统;定其名分,不知所附。」
袁准正论云:「或人云:嫂,亲者也。长嫂少弟,有生长之恩,而云无服者,近非古也,殆秦燔诗书之所失也。」
太常成粲云:「嫂叔应有服,作传者横曰无服。蒋济引娣姒妇,证非其义。论云:丧服云『夫为兄弟服,妻降一等』,则专服夫之兄弟,固已明矣。尊卑相侔,服无不报。由此论之,嫂叔大功,可得而从。」
宋庾蔚之云:「蒋济、成粲,排弃圣贤经传,而苟虚树己说,可谓诬于礼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