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中奸计怀玉被困 攻山口九环落荒

玉面虎杨怀玉—看,四周是一圈战车,一辆连着一辆,正好将自己围到圈内。他不由长叹一声:“我命休矣!”

这是单云龙摆下的铁车阵,出四十八辆战车组成,首尾相接,围成了圆形。每节车厢高、宽一丈五尺,四四方方,有盖、有帮、有底,用木头做成,外表全包着铁皮,钉着菊花钉。车内乘人,每节车厢能坐二十多个军卒。车帮上有小窗户,车厢内堆满了弓、箭。当把敌将诱在其中,便紧闭大门。不明就理者,休想将它打开。只要把你圈住,任杀任拿,那是由人摆布。要拿时,派人活擒;要杀时,只要把战车的窗口打开,车内的军卒就会将你乱箭射死。可以说,陷身于铁车阵,那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杨怀玉陷入铁车阵内,就见车内的军卒将窗口打开,一个个纫扣搭弦,把怀玉当成了众矢之的。

怀玉提刀勒马,四下踅模,想找个缺口冲出阵外。可是,他踅模了半天,也来踅摸到破绽。心想,我己身陷囹圄,除非肋生双翅了。想到此处,不由身上泌出了冷汗。

此时,大太子单云龙将马一带,冲阵内喊话;“姓杨的,你失算了,误入了我的铁车阵。本来,凭我这把宝鞭,就能结果你的性命;不过,我不能那样便宜你!我要拿你作人质,换取穆桂英的降书。三军们!”

“在!”

“把他好好看住!”说罢,这小子又踅马出了山口。

再说前敌。穆桂英和众战将见杨怀玉只身进了山口,正在窃窃议论,忽然,见单云龙带领队伍来到前敌:“穆元帅,你孙儿杨怀玉回不来了!”

“啊?!”穆元帅一听,知道事情不妙,不出心头一楞。

大元帅这么—楞,单云龙却发出—阵狞笑:“哈哈哈哈!穆元帅,明人不做暗事,告诉你,杨怀玉己被我困进铁车阵。别看你当年马踏过天门大阵,我这铁车阵嘛,你末见得明白。穆元帅,你杨家将世代忠良,堪受世人所敬仰;只可惜错保了昏君。他们在宫中寻欢作乐,你杨家将却血染了疆场。连老太君也不能安度晚年。到头来,你落下的不是今日被抄全家,就是明日被绑法场。难道还不寒心?常言

说,‘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行’。穆元帅,依我之见,不如统领将士,归降我联军。等征服大宋之后,我保你厚禄高官!”

“住口!忠臣不怕死,怕死非忠臣。人生在世,理应为国出力报效。你西夏鄯善本也是炎黄子孙,不安分守己,却自立为王,大兴不义之师,让无辜黎民互相残杀。你如此妄为,难道不怕落得千载骂名?”

“啊呀呀,好一张利嘴!别的咱先不讲,只说眼前之事。杨怀玉是十全的英雄,看在你的份上,我没将他整死。今日,我给你七天期限,让你思索思索。如果你想保住他的性命,那就写降书,递顺表,代昏君投降归顺;若逾期不办,你就带棺材前来领尸。众三军!”

“有!”

“回!”单云龙一声令下,领兵返回山口。

穆元帅见敌将走去,也传令回营。他们来到帅帐,一个个默不作声。穆元帅对老太君说:“老祖母,您有何高见?”

“无妨。他不给咱七天的期限吗?在此期间,定会想出良策。桂英,难道说铁车阵,比当年的天门阵还难以对付?”

“那时,咱有天门阵图,明白恶阵底细;如今,咱不知阵内机关,无法用兵。”

“桂英,依老身之见,先让众位战将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咱再共同商议对敌之策。”

“嗯!俗话说,‘众志成城’。请众将官献计献策。”

帅帐内正在说话,就听连营后边传来了人喊马嘶之声。大家正在发楞,忽然蓝旗进帐禀报:“报元帅,连营后边来了一哨人马,打着大王国的旗号,中间簇拥者一员女将,白报名姓,说她是大王国的公主孟九环,点名要杨将军怀玉出阵。如若不然,她说要踏平宋营!”

“再探!”

“是!”蓝旗官转身跑出帐外。

陈内的众将官听了探马禀报,议论纷纷:“怀玉己被困在铁车阵内,这该怎么办呢?”

穆挂英也在发愁,心里话:一个单云龙咱们都对付不了。又杀出个孟九环!这真是祸不单行呀,眼前这仗该如何来打?

老太君本是久经世故之人,她见众人面带愁容,忙说:“桂英,你愁什么?这不是来了吗!”

“谁来了?”

“救怀玉的人来了。”

“老祖母,您没听人家说要马踏宋营吗,还能替咱救杨怀玉?”

“嗳!她那是气话。孟公主讲义气,重情谊,已倾心于杨怀玉。她若得知怀玉被困,准保比咱们还要着急。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定会舍命相救!”

“那——,我该怎样跟她言讲?”

“此事不难。桂英,你附耳上来!”穆控英凑到太君跟前,听她嘀咕了一番,但仍放心不下:“老祖母,这能行吗?”

“行!你只管放心前去。”

“好!”穆元帅打定主意,出辕门,上坐骑,带领众将官,由后营门走了出去。

穆挂英出了营门,刚一抬头,果然看见了孟九环:只见她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坐在马上,呼吁直喘粗气。

公主见宋营里出来不少战格,她举目一瞧,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再仔细一瞅,交然看见孟通江了。她目光象利剑一样,盯在孟通江脸上,把孟通江吓得赶紧低下了脑袋,不敢往前再走。

此时,宋营将官停下了脚步。只有一匹战马,冲九环走来。这个人刚到近前,孟公主就喝喊了一声:“你是何人?”

“我乃征西大帅,官拜浑天侯,名叫穆桂英!”

“噢!你就是穆元帅?”公实怒气不减,冲穆桂英瞪了一眼,“我来问你,杨怀玉现在哪里?”

“公主休要动怒,容本帅慢慢道来!”

“嗯,你要实话实说!”

“好!公主啊,本帅带人马前来征西,一路上势如破竹,不多几日,便来在盘山口前。这地方有西夏和鄯善兵把守,不易攻下。最历害的是那鄯善国大太子单云龙,他背后有宝鞭,山内又布铁车阵。为此,我大军到此,打了败丈。公主你也明白,我家怀玉乃是久经沙场的英雄!我军难以顺利西进,万般无奈,本帅才派孟通江到贵国去搬救兵。他们回营之后,说路上杀死一位将军。为此,我十分恼怒。他们也自知理亏,深感对不起公主。公主啊,搬怀玉回营,实乃一时权宜之计。等战败单云龙,定然让他再去贵国。”

孟九环一听;“嗯!”这口气呀,才消了点儿,脸儿呢?也舒展开了。她把绣绒大刀拉在得胜钩上,说道:“如此说来,我有些冒昧了。元帅,方才我出言不逊,请你担待。”

“公主不必客气。来,有话到营内再叙!”

“回是回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

“公主,你既然问出口来,我不得不讲了,是这么回事,,,”接着,穆桂英就把详情述说了一番。

孟九环得知怀玉被困铁车阵,其犹如钢刀剜心,凄楚难按。她略思片刻,冲穆元帅说道:“杨将军被困,性命危在旦夕,待我前去营救!”她转脸对军卒喊话:“众三军,跟我绕道前敌!”

穆元帅见孟公主要走,忙说:“公主,先进营歇息歇息再去!”

“时间紧迫,岂容咱歇息!”说话间,把刀一摘,带领人马,从后营门绕奔前敌。

公主带兵之后,穆元帅传下将令;“众将官,随本帅到前营门观阵!”话音一落,这帮人也奔到前营门。

再看孟九环。她策马来到盘山口,高声断喝;“呔!守山的军卒,快往里传禀单云龙,就说大王国的公主孟九环到!”

军卒一听,糊涂了:“哎,兄弟哥,怎么大王国来打咱们鄯善国了?”

“谁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快,报信去!”

小军卒进去报信,时间不长,单云龙就出来了。他来到前敌,将马一带,急忙间话:“什么人?”

“大王国公主孟九环!”

“嗯!孟公主,你到此有何贵干?”

孟九环一听:“单太子,你何必明知故问?你把我国驸马困到山中,本公主焉能不救?”

“住嘴!你这个水性杨花的丫头,还厚着脸皮前来救人,真羞煞人也!”

公主说:“我已将终身许配给杨怀玉,今日就是为搭救他而来!单云龙,看刀!”话音一落,劈头就是一刀。单云龙不敢怠慢,急忙往外招架。就这样,二马盘旋,战在一处。

孟公主曾受过高人指点,她这口刀可真叫厉害。在两军阵前,前三刀、后三刀、左三刀、右三刀,刀刀不离单云龙的后脑勺。尚若一眼照看不到,单云龙脑袋就会跌落马下。

大太子一看,啊呀,真厉害呀!嗯,我还得如此这般。

他打定主意,趁二马错镫之际,把手中的三股托天叉交到左手,往背后一伸右手,抽出定玄宝鞭,把链套就套在了手腕子上。

孟九环踅过马头,正要进招,就听单云龙高减:“姓孟助,着鞭!”话音未落,哧!将宝鞭就甩了出去。

孟公主救怀玉心切,根本没加这份小心。她听到单云龙的喊声,带马一看:“啊?!”只见有把鞭朝自己飞来。公主不明就理,不敢封、躲,只好踅过马头,将身子闪在—旁。但是,她闪得慢了点儿,这把鞭来得猛了点,正好打在了孟公主的右肩膀头上,只打得她甲叶翻飞,嗓子冒火,两眼直冒金花。公主挨了一鞭,觉得心里一阵难受,不敢再战,慌忙抓住马的铁过梁,趴在马脖子上,冲正南败去。

单云龙一看,狂声大笑:“哈哈哈哈!小小的孟九环,也敢来上阵,真乃好笑也!”他刚说到这里,转念又想,哎,她败下阵去,能不能死去?如若不死,岂不是放虎归山?想到这儿,忙大声喝喊;“猩猩逻海听令!”

书中暗表:单云龙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个叫猩猩逻海,一个叫猩猩逻山。他叫过猩猩逻海,忙传将令:“命你前去追赶孟九环,她跑到哪里,你就追到哪里,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的脑袋拿来。到那时,将它扔到铁车阵内,叫杨怀玉也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快去!”

猩猩逻海一听:“末将遵命!”达小子背起宝剑,两腿—磕飞虎檐,二脚一踹绷镫绳,策战马就尾追而去。

穆桂英和众位战将在前营门观敌隙阵,见孟公主败下疆场,大家十分着急。忙回帅帐,商议军情。这且不表。

再说公主孟九环。她来前敌之对,心中就憋着一口气,到在两军阵前挨了一鞭,又憋了一口气。这两口气憋在心中,她能受得了吗?所以,她趴在马上,只有打马、冲马发火了。她这一打马不要紧,那马是四蹄生风,飞一般向前奔跑。

孟公主也不知跑出有多远。只见进了一道山沟。孟公主抬头一看,两旁山岭林立,前边树木丛生,她不觉心头有些发疹。又往前走了不大工夫,忽然觉得眼前发黑,心里发毛。孟公主情知不妙,刚勒住战马,脑袋嗡了一声,便失去了知觉。只见她双目紧闭,大刀出手,咕咚一声,栽到马下。她这匹马见主人落地,忙扬起前蹄,围着公主来回直转。

这阵儿,大将猩猩逻海追了上来。他跑着跑着,勒马一瞧,哟!孟九环仰面朝天,紧闭双眼,躺在了路上。猩猩逻海忙甩镫下马,将马拴好,把宝剑一提,来到公主跟前,用手一摸公主的身孔:哟,没死!不省人世了。好,待我刎下她的脑袋。这小子又仔细一看,哟,孟公主原来如此美貌啊!他朝四外瞧了瞧,见一个人也没有,心里合计,嗨!真乃天赐良机,我何不找个便宜?反正大太子也说了,叫我把她的脑袋拿回!嗯,那我可就要如此这般了……这小子想到这儿,把宝剑往后一背,要行无理。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身后有人喊话:“住手!青天白日之下,你想要做甚?”

猩猩逻海猛回头一瞧:“啊?!”从旁边小山坡上走来一个樵夫。这樵夫:二十来岁,白脸膛,小脸蛋白里透粉,粉里透红,头上没戴帽子,高挽牛心发纂,鼻如悬胆,目似朗星,监上衣,青裤子,口袜皂鞋,腰别斧头,肩挑柴担。这担山柴,比一般樵夫挑的多十倍。走起路来,却跟没挑东西一样。

这樵夫来到猩猩逻海近前,把柴担放下,大声喝喊:

“这一女子坠落马下,本该将她救起。可你,嘻皮笑脸,动手动脚,想要干什么?”

“哈哈!好你个臭打柴的,竟敢教训与我?你若多管闲事,我就要你的狗命!”霎时间,就把宝剑抽了出来。

樵夫一看:“怎么?还想跟我招呼招呼?好,你等等!”说着话,往柴捆里一伸手,刷!抽出一把扫云鞭。这樵夫往上就闯,要鞭打猩猩逻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