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璇其实中途放弃过,不想再做蒙塔的生意,但邱铭俊这个人太难对付,就他那一个身份就能压死人。
她在裴家做媳妇安稳了这么多年,说真的,邱铭俊就是来终结她这种安稳的,谁都卖裴家面子,偏偏这家伙的老爷子地位不是一般的强大——凡在商场中混,是人都要卖他家老爷子的面子。
申璇不是傻瓜,不要说在裴家做着赎罪媳妇,就算在海城,她也不敢去惹这样背景的人。也许以前她会有对抗的冲动,但裴锦程成为植物人后她的那些暴动因子全部消失了。
申璇觉得邱铭俊身上有一种气质,很像她哥哥申凯,明明是个公子哥,偏偏雅痞得像个流氓,有时候甚至像个土匪。能把笔挺的西装和工作服穿出带着匪气的流氓气质的,除了哥哥,就是邱铭俊了。
这个男人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看起来都是耐性,但是他的举动却已经失去了耐性,在夜总会这样的地方喝50年的皇家礼炮的人,真是有点讨厌。
杯子就抵在她的下巴上,也不送进她的嘴里,她被他欺压在沙发的角落,说是欺压,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肢体接触,他只是用他身上的气势逼迫着她后退。
申璇很想把面前这杯酒砸了,然后拣起玻璃碴子,划破面前这个男人的脸,让他再也不会因为觉得自己长得帅,就摆出一副“我好帅”的臭屁样子。
“申总酒量不错啊。”邱铭俊微微眯着眼,他就坐在申璇的边上,上半身朝她倾过去,手里握着的酒杯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下巴,“像申总这样年轻漂亮、酒量又好的女人,真是难得。”
他明明是在用行动和语气非礼着申璇,可偏偏就是没有摸过她,碰过她,碰她的不过是一只装着昂贵酒液的杯子而已。
“邱总哪里的话,我明明已经喝不下去了。”申璇是不敢再喝了,她甚至有些不敢和这个男人打交道,偏偏自己又像被盯上似的,脱不了身。
“酒可是个好东西。”他懒懒地说着话,“美容的哦。”然后靠近她,颈子伸过去,唇靠在她的耳边,轻笑一声,用他低低的腔调调戏着申璇,“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如果酒喝了能美容的话,我真想见见,比你更漂亮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申璇看着邱铭俊要得寸进尺,若再是这样任他调戏,估计那杯子里的东西就往她衣领里倒了。
同样是色坯,邱铭俊无非高富帅,其他的客户有可能是矮富丑而已。更不同的是邱铭俊看起来很有耐心,喜欢玩一点猫抓老鼠的游戏,其他的客户有色心的就猴急得很。
色坯她不怕,应付过不少,她怕的是像邱铭俊这种眼里闪烁着绿光,却用气息来告诉你,他对你有很浓厚的兴趣,这样的男人,野心大、手段多。她的秘书酒量明明还可以,都已经被邱铭俊的手下灌趴下了。
以申璇的酒量如果再喝两杯,不多,两杯,理智就一定绷不住。她对自己的酒量非常清楚,所以才会一直与邱铭俊手里的这杯酒对峙着。她可以在最后两杯酒之前把自己保持得像一个一点没醉的人,可是极限的两杯一下去,她就一定会完蛋。
失态,发疯,肯定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手指在暧昧的豪包灯光里,白白的像一根根的玉葱,抚住杯子,轻轻搭住,慢慢地推过去,眼里噙着一点点的光,溢着丝丝微笑,若此时,她的动作再软一点,会像朵交际花。但若再收一点,背脊再硬一点,又会让男人觉得这女人给脸不要脸地拂他的颜面。
申璇有这样的手腕,是她应酬了太多,所以她的举动既不轻浮,又不清高。
“邱总也看到了,酒这个东西并没有美容的功效,我晚上喝了那么多,也没见得漂亮,所以邱总应该经常去看看选美,一定不会让邱总失望。”
酒在这时候,已经推到了申璇和邱铭俊中间的位置,申璇的背也离开了沙发,慢慢端庄地坐直。邱铭俊看着申璇眼里的那丝光,久久不能回神,一下子竟有些呆了。
邱铭俊是个猎艳的高手,他若看上的女人,就没有失过手,在竞标会上看到申璇的时候,他第一次动了公私不分的念头。这么长的时间,这女人不但没有让他失去兴趣,反而越来越吸引他。
裴氏旗下“锦程”总公司的副总,他从来没有查女人底细的习惯,因为没有他降服不了的女人,也没有敢在他身边动歪心思的女人。
可这个“锦程”里的副总一次又一次让他动了想要调查一下她的念头。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能坐上裴氏旗下公司副总的位子,又长得如此迷人,潜规则上位?呵,若是如此,他倒可以把她收入囊中。可这么久泡下来,这女人还真是不太好收,明示装眼瞎,暗示装不懂。
有意思得很……
浅暗暧昧的豪华包间一隅,从最初的对峙中得到些许缓解,申璇看似已经摆脱了困境。可她遇到的是一个一直在情场里纵横的老手,所以,她的脱险并不是真正的脱险,只会让捕猎者万分好奇,猎物明明已经进了笼中,是如何逃脱的?于是,对方兴趣更加浓厚起来。
“申总好大的架子,不过是一杯酒而已……难道我邱某人请申总喝一杯酒的面子也没有?”男人晃动着手中的杯子,盯着杯子中那些浮光掠动的液体,嘴角抿成稍显冰凉冷硬的弧度。
包间的灯暗暗的却处处彰显着蠢蠢欲动的欲望,比如很多举动,只有在灯光偏暗的时候才会顺理成章地进行,而男人正在预谋这样的举动。
申璇心下一横,“我喝。”
如葱柔荑还未触到酒杯,邱铭俊却是唇角一弯,把酒杯送到自己唇边,张嘴仰头,尽数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申璇看着邱铭俊偏过头来,俊颜男子鼓着的腮帮慢慢地缩小,那些液体在顺着他的喉咙一丝丝地滑进去。申璇不由得攥紧手心。
说她不给他面子?她在心里啐了一口,天王老子她也没有给过这么大的面子,应酬好几个月了,次次卡着她。也不是非要去竞“蒙塔”的标,可种种情况都显示着她只能去竞“蒙塔”的标才会让公司越走越好,才不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心里还未埋怨完,男人的脸在眼前突然放大,她的后脑被稳稳地捉住。她的唇陡然被他的攫住,那些甘美、醇郁的液体从他的口滑入她的口。这个男人的唇冰凉,沾着浓烈深沉的酒味,申璇睁大眼,双手抵在邱铭俊的胸口,不准他压过来。
后腰被搂住,后脑被压住。在碰到申璇嘴唇那一刻,邱铭俊一个激灵,大概是想得到这个女人时间太久了,几乎只是瞬间,他便在她的唇舌里开始沉沦。
柔软吗?可她唇线绷得紧紧的。甘甜吗?尝不出来,因为酒的味道已经洗净了她所有的味道,但是他此时离她很近,闻到了她脸上的脂粉的香味。她总是化着淡妆,那些薄薄的粉底,带着些花香或是果香,好像是从她的毛孔里散发出来的味道一般,迷人得很。
“唔!”申璇急得眉头打结,她只要用力推,这个男人就越发用力地摁拉她的后脑,酒液她不接受,从嘴角流出去,滴滴点点顺着脖子流进衬衣里。
申璇这股子野猫劲,邱铭俊却喜欢得很。
申璇心下一横,如果再任这个色坯欺侮下去,整个公司的形象都没有了!这是南方,她不信这家伙真敢把裴家怎么样!她正欲咬断男人舌头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推开,突然感觉到有人闯入这个空间,申璇一喜,兴许不用惹祸也能脱身。余光睨过去,看到来人时,她心头陡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