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那十几人已将我们三人团团围住,双手紧攥着拳头,虎视眈眈的看着,不敢贸贸然向前半步,带头男人见状,大喝一声,十几人如同亡命之徒般,一齐扑了上来。
王敢当啤酒肚向前一挺,率先蹿了出去,身形圆圆似球一般,动作却矫健如初,毫不拖泥带水,只几息之间,他自己一人几记勾拳,撂倒了三四人,这拳劲不小,再加拳拳打在要害之处,只一下就打的人躺在地上,起不来身,在地上来回打着滚,嗷嗷的直喊着痛。
同一时间内,婉君被四五人纠缠着,因其附身于何老鬼的肉身之内,加之肉身老迈,肌肉早不复精壮之年那般神勇,妖术更因肉身的束缚无法施展,同一柔弱女子无异,那四五人擒住他的手脚,勒住他的脖子,一时令他动弹不得。
我正着手敌对着朝我袭打而来的几人,只瞟了她一眼,手心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忙不迭的运转着体内的那股真气,用拳风打出的气劲,气爆炸响在那几人的胸口之处,生生将这几人打出老远,我疾步朝婉君赶去,那四五人见我一来,不由得慌乱了起来,同时间,王敢当也赶了过来,那四五人方才见识了我二人的身手,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着的人,松开婉君,连连向后逃窜开来。
婉君连深呼吸了几口气,抬手指着那向后退怯的几人,怒声道“给我杀了他们!”
王敢当摇了摇头,说“他们没有伤及你的性命,我看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放过他们一命吧!”
那几人见王敢当迟迟不动手,更没有胆量再攻来,调头就逃,全然不理会那带头男人的呵斥声,我们三人齐齐将目光转向那男人。
那男人觉察到身边的危险的气息,脸色从容,不见丝毫惶恐,他冷笑了声,开口说道“没想到你们仨人还挺能打的,不过……你们看看那是谁!”说着,他抬起手指着停在巷口处的一辆黑色的轿车。
我们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那黑色轿车后排的位置打开,一人从车里拽出一人来,见到这人时,我心头慌张起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月。
我扭过头看着婉君,急声问着“你不是说把柳月藏到了安全的地方吗?怎么到了他们的手里?”
婉君皱着眉,一脸惘然道“我是派人把她藏好了,可不知道他们会……”
那带头的男人听得婉君的话,大笑了两声,高傲得意道“这天下还没有我主人不知道的事,实话告诉你吧!陈诚,就是你住在楼里时换过几条内裤,电脑里存了几部岛国小电影,我都知道!”
这男人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在陈长安的监视之中生活,我和小影所经历的一切,十有七八他都知晓,而他此前帮助我,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这样的城府着实令人胆寒心惊。
“特娘的!真特么的阴!”王敢当愤然骂了声,一个箭步直接朝那男人冲了过去。
婉君见状,大喊了声“别动手!”
可是这话声传到王敢当耳中已晚,他此时怒火中烧,全然不管不顾,拳头直直朝着那男人的面门砸了过去,那男人站定身子,不见躲闪,王敢当顿时心生疑惑,刚要收拳,可还没等拳头收回之时,男人身侧的女子一口咬在了王敢当的手臂之上,这一下疼得王敢当呲牙裂嘴,涓涓血流涌出,似是咬在了血管之上一般。
王敢当提脚揣在女人的肚子上,一脚更比一脚的力气更大,可那女人硬生生的挨着,不喊不叫,更不松口,如同一狗皮膏药般,死死的黏在了王敢当身上一样,王敢当又气又痛,猛力的挥动着手臂,那女人的利齿越咬越深,越来越紧,王敢当另一手攥拳,狠狠的打着女人的头,磕一手吃着痛,随着血流的流出,提不起气力来,只打了两下,手就垂在了身下,无法再击打半下。
男人扬手“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女人的屁股上,如同夸奖般,说道“这条母狗真不错!”
王敢当痛的不行,意识渐渐模糊,身子难以站稳,不住的晃悠着,我想上前用体内的真气将那女人击退,刚一挺身,身侧的婉君一把拉住了我,劝阻道“别上去!”
“不上去?难道就这么看着他流血而死?”我甩开婉君拉着我的手,反驳道。
王敢当这个人平日里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助我度过了那么多的难关,更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在我的心中一早就把他当做了朋友,兄弟,眼下他有难,不论这两人有多么危险,我都要救他。
我全然不顾婉君的劝阻,迈着大步冲了上去,那男人见我迎面冲来,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还没等我冲到男人的身前,他挥动着手中的鞭子,这鞭子如同有魔性一般,紧紧的缠住了我的手,任由我如何挣脱,都难以挣开,而此时的王敢当身子向后一个打了个趔趄,那男人提脚踹了下女人的屁股,喝声道“别咬那个了!过来咬这个来!”
那女人真如同狗般,十分顺从,男人只话声刚落,女人朝我扑了过来,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利齿陷入血肉之中,我用尽浑身的气力,挥拳打着她,就是不松口,我直觉得身体内的血液不住的向外涌出,聚集在胸口的隐隐约约的真气跟随着这股血流外泄,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脚下发软,难以站稳身子。
婉君看到我性命垂危,不顾阳气伤身,怒吼了声,将本身从何老鬼那具苍老的肉身中脱离而出。
那男人显然被眼前这一幕吓到,微微一怔,连声说道“这……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显出本身?”
婉君冷哼了声,双眸中的杀意甚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受死吧!”
婉君只手一挥,袖中带出一股强劲的风来,风如刀刃般,劈砍在女人的身上,“嗷”的一声惨叫声,女人击出去几米远,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滚,却是奄奄一息。
那男人侧目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女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还想跑?”婉君伸出手去,胳膊顺势伸长足有几丈远,可那男人脚底抹油,跑的飞快,婉君的手刚要捉住那男人时,倏的一下收了回来。
婉君脸色略显苍白,此刻正值正午时分,阳气正强,她又是阴邪之身,在这浓郁的阳气之中,强行施展妖术,已是逆天而为,难免会受到反噬之苦,而眼下她用尽全身仅存的最后一丝气力站立,是担忧那男人再反过头来,到时我们三人的性命都会交代于此。
婉君看那男人上了车,车开走后,手扶着胸口,一口浓稠的黑血咳出,她急忙又附身进了何老鬼的肉身之中,可本身受反噬太过严重,再加之肉身年老体弱,一下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我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简易包扎上手臂上的伤口,踉跄着走到婉君身旁,轻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她张阖了下眼,虚弱道“赶紧离开这儿!那男人要回来了,我们三人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要是只有婉君一人,我还能背着她逃离这里,我犯愁的看了看王敢当那圆滚滚的身子,足有二百来斤,就是让我只背着他,恐怕我都难走出这个巷子去。
我将婉君背在了背上,走到王敢当身边,用脚尖踹了踹他,问着他还能不能走?
王敢当打着趔趄,如同喝醉了一般,摆了摆手道“没事儿!幸好我胳膊上的脂肪后些,要不然那娘们儿非得把我的骨头咬碎了不可!”
我懒得和他在此危及的时刻斗着嘴,背着婉君,搀着王敢当朝着巷子外走去,一路走出很远,回头见那男人没有追来,我才将把婉君放下,好让自己休息会儿。
王敢当靠在树下,点着了根烟,叼在嘴边儿,可是失血有点儿多,嘴上也没了力气,连烟都抽的无力,只闻着烟味,愤声骂着“这特娘的陈长安,真阴险,险些老子这条小命就交代在他手里了!等老子哪天非得亲手宰了他不可!”
婉君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来,讥讽着王敢当“你连他手底下的那两条走狗都对付不了?还要对付他?简直是痴人说梦吧!”
王敢当霎时间,肥脸耷拉着,可打不过那俩人是事实,有目共睹,只得没好气的回着“你要是晕倒就晕过去!别在这儿说话!”
婉君笑了声,不再跟他犯话,扭过头来对我说“陈长安早早就料到了凡人界会有一场大乱,他先前来找我谈过多次让我相助的事,不过我一直没有应允,没料想到他竟然要杀我!”
陈长安一直不动声色的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小影的心魔作祟和他也有几分关联,只是现如今柳月在陈长安的手里,我心中唯恐他会对柳月下手,问着婉君知不知道陈长安的藏身之所。
婉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凭我们三个人的能耐也奈何不了他。
王敢当在一旁,切了声,说道“有什么对付不了的,就凭我这二百来斤的体重,压都压死他!”
婉君双目一瞪,恶狠狠的看着他,王敢当意识到这牛皮吹的不是时候,悻悻的低下了头,自顾自的抽着烟。
难道我要看着柳月被抓走,看着小影彻彻底底的沦为魔道中人,面对这些我却无能为力吗?我极力的摇着头,否定着内心油然生出的这种可笑的想法,如果现在对付不了陈长安,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招揽更多的人,让正道的队伍变得更强,终有一刻,可以驱除魔道,匡扶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