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心兄弟(1)
- 每个孩子都应该知道的世界经典名著
- (美)汉密尔顿·莱特·梅彼
- 4988字
- 2016-08-19 16:05:51
I
神奇的“宝山谷”
很久很久以前,在斯提利亚一个偏僻的山区里有一个非常美丽而且富饶的山谷,这个山谷四周全是陡峭的岩石山。这些岩石山的山顶常年被冰雪覆盖着,很多条急流从山顶泻下形成了瀑布。其中有一条是从西边顺着一座很高的山崖倾泻下来的,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山谷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变得很暗淡了,而阳光却仍然照在这条瀑布上,水流反射出金灿灿的阳光,看起来像是金色的淋浴。所以,周围的人都称它为金河。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山上有那么多条溪流,却没有一条流入这个山谷,它们全都从山的其他方位流到了山下,然后蜿蜒流进了辽阔的平原和人流熙攘的城市。
不过,即使在干旱和炎热的夏天,当周围其他乡村都快燃烧的时候,这个小山谷里却从来也没有缺少过雨水的滋润,因为山顶上经常会飘来带雨的云朵,这些云朵总是温柔地飘浮在山谷的上空,及时地向山谷中洒下雨水。
这里的庄稼长得特别好,草长得比别处的高,苹果长得比别处的红,葡萄也长得比别处的大,酿的酒比别处的更浓,就连蜜蜂酿出的蜜都格外地甜。所以,凡是来过这里的人,都会为这个山谷的美丽与富饶惊叹不已,后来大家便称这个山谷为“宝山谷”。
II
“宝山谷”里的三兄弟
这个富饶的小山谷是属于施瓦茨、汉斯和格卢克三兄弟的。
施瓦茨和汉斯是年长的两个哥哥,他们长得都很丑,眉毛又长又浓,眼睛也都是小小的有点呆滞,还总是半眯着。你总是无法把他们看透,但却又总觉得他们能把你看得很透,所以凡是见到他们的人都会感到有点害怕。
他们是“宝山谷”中真正的主人,也是两个非常精明的农场主。在这个山谷中,凡是白吃白喝的东西都会被他们杀掉。他们射死画眉,因为它们会吃掉树上的果实;他们杀死刺猬,以免它们偷喝牛奶;他们还把蟋蟀都毒死了,因为它们会偷吃他们掉在厨房里的面包屑;他们用浓烟把蝉熏死,因为它们常常整个夏天都在树枝上吵叫个不停,吵到他们午睡。他们雇佣仆人为他们干活,但却从来不付给他们薪水,等仆人们实在是再也受不了这种压迫的时候,便去同那两兄弟理论,这时,这两兄弟就会理直气壮地把他们赶出门,一分钱也不给他们。这样好的一个山谷农场,再加上这样一套“精明”的雇佣体制,兄弟俩不发财才怪呢。没过多久,他们就变成了这里最富有的农场主。
他们总是想方设法把粮食都储藏起来,等到人们没有饭吃的时侯,再以高出原来两倍的价格把那些粮食卖出去。在他们仓库的地板上堆满了金子,然而,却从来没有听说他们为慈善事业捐过一分钱或一块面包皮;他们从不去教堂,而且还总是为向教堂交纳什一税而不停地大发牢骚。总之,他们的性格非常凶残和粗暴,凡是与他们打过交道的人都在背地里称他们为“黑心二兄弟”。
然而最小的弟弟格卢克,却在长相或性格上与他那两位哥哥一点也不同。他还不到十二岁,非常地好看,长着一对蓝色的大眼睛。他也非常友善,对所有的人都很好。他非常不赞同哥哥们,当然啦,哥哥们也与他意见不和。
哥哥们经常欺负他。虽然他们家雇了很多仆人,但他还是得常常帮他那两位哥哥擦皮鞋、擦地板,有时也要洗盘子。他的哥哥们对他最好的时候,就是将吃剩下的好东西扔给他吃,而这样的待遇却是很少的。他经常会被他们毒打,在他的哥哥们看来,没有比揍人更好的教育方式了。
III
雨夜的奇怪来客
后来,这里迎来了一个多雨的夏季,由于雨下得太多而且太猛,这里便发生了一场特大的洪灾。
田里堆的干草,还没有来得及入库,就全都被一场洪水冲进了大海;葡萄藤被冰雹打成了碎片;庄稼也都因为这多雨的天气而染上了枯萎病,死掉了。只有“宝山谷”里,一切像往常一样安然无恙。当其他地方天旱无雨的时候,这里雨水充足,如今,当别处大雨不断时,这里却风和日丽。灾民们纷纷来到“宝山谷”的农场来买粮食,但每个买完粮走的人嘴里都会不停地咒骂着黑心二兄弟。两兄弟将粮食以高出原来好几倍的价格卖给灾民,更可恶的是,他们甚至还从灾民那里任意索取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谁不愿意满足他们的话,他们就不把粮食卖给他。那些穷人,只能乞求兄弟俩施舍,他们却一点不理睬,任凭他们在自己家门口挨饿。
就这样冬天慢慢地来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有一天,“黑心二兄弟”出门去了,把最小的格卢克留下照看正在烤着的一块羊肉。和往常一样,两个哥哥在出门前再三警告格卢克不准放任何人进来,更不许给任何人东西。外面还在下着大雨,所以厨房的墙壁很湿,都可以看到水沿着墙壁往下流,让人一看就觉得很不舒服。
格拉克紧紧地靠着火炉坐着,红红的火焰把他的小脸蛋也烤得通红的。他不停地把羊肉翻来转去,直到烤成黄褐色,那烤好的羊肉看起来美味极了。
看着这么好的羊肉,格卢克心想:“我的哥哥们从来不让别人一起吃,真是太可惜了!山谷外面的人连这么大的一块干面包都吃不到,而他们两个却能吃上这么好的一块羊肉,如果有人陪他俩一起吃这块羊肉的话,我相信,他俩的心肠是会慢慢变好的。”
正当他自言自语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非常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一阵敲门声,然而那声音却特别的沉闷,好像门环被什么东西捆在了一起——根本不像是人敲门的声音,倒更像是风吹门的声音。
“这肯定是风,”格卢克心里想道,“这里没有人敢这样敲我们家的门,除非他不想要命了!”可是,很明显这不是风!敲门声又传来了,这次声音变得更沉重了,而且还更加急促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那敲门的人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这样急促地敲门会造成什么后果。
于是,格卢克赶忙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探出头,看到底是谁在敲门,只见一位老人正用力地敲着他家的大门。
那人身材非常矮小,身高大约只有四十多厘米,长相也很奇怪。格拉克敢肯定这个人不是这个山谷的居民,也不是这附近的村民,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或者可以说他从来也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奇怪的人。
这位老绅士的鼻子很长,而且有点古铜色,更有意思的是,他那鼻子的末端向外延伸,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小军号似的。他的两个腮帮子又圆又红,就好像他一直都在用力地吹火,想要把即将熄灭的火吹旺,而且还是一直连续吹了好几十个小时。
他的眼睛又细又长,在他那长长的睫毛后面欢快地眨着。他的两撇小胡子在嘴的两边夸张地卷曲着,就像是在鼻子下面挂了两个开酒瓶用的螺丝刀一样。他的头发更奇怪,颜色是胡椒和盐混合在一起的奇特颜色,长长地披在肩上。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圆锥形的帽子,那帽子高得出奇,几乎就跟他的身材差不多高,在那奇怪的帽子上还插着一条大约三尺多长的黑羽饰。
他紧身上衣的后部拖得长长的,比我们现在所说的“燕尾服”还要夸张许多。但是要是和他披的那件又黑又亮的大披风相比,他的这件小上衣就要短得多了。
要是在没有风的晴天里,这件披风对他来说肯定是太长了,不过现在古屋外面正刮着大风,那件披风完全被大风吹得从他肩上飘了起来,那披风飘起的长度竟有他身高的四倍。
格卢克被这位老绅士奇怪的外表惊呆了,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客人好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位老绅士又使劲地连着敲了几下门环,转过头来瞟了一眼他飞起的披风。这时,他看见了窗子里格卢克黄黄的小脑袋,惊讶地大张着嘴和眼睛。
“喂!”那位矮小的老绅士喊道,“你这可不是迎接客人的方式!难道你没有看到我都全身湿透了吗?快让我进去呀!”
说真的,他确实是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他帽子上的羽毛重重地垂在他的两腿之间,就像是刚挨完打的小狗把尾巴夹在了两腿之间,而且伞一样地滴着水。雨水顺着他胡子的末端流进他上衣的口袋里,然后又流出来,就像水车上的水流那样。
“对不起,先生!”格卢克不好意思地说,“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不能那样做。”
“不能怎样?”老绅士说。
“我不能让你进来,先生,真的不行。如果我放你进屋的话,我的两个哥哥回来后会打死我的。不过,先生,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需要什么?”老绅士焦躁地说,“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烤火取暖,还需要房子避雨。你屋子里面的火烧得很旺啊,劈啪作响,还在墙上跳着舞呢!你不觉得它是在召唤别人去感受它的温暖吗?可惜的是,现在都没有人去感受它。好孩子,让我进去吧,我只是想暖暖身子,真的!”
这时,格卢克的头已经在窗外停留了很长时间,他也开始感觉到外面确实冷得叫人难受。他转过身看了看房子里,火炉中美丽的火苗正在嘶嘶作响,熊熊燃烧,明亮的火舌长长地伸进烟囱里,仿佛是在享受着那美味的羊腿。正像那位老绅士所说的一样,火就这样自己独自燃烧着,而外面的人却要继续忍受着寒冷,善良的格卢克这时候开始动摇了。
他自言自语道:“他确实看起来湿透了,而且外面还这么冷,我就让他进来呆一小会儿,至少也让他把身上的湿衣服烤干。”
于是,他赶忙跑过去把门打开了,那位矮小的老绅士连衣服上的水都没有抖干,就走了进来。那位矮小的绅士进来的那一刻,屋子里起了一阵风,刮得老烟囱都摇晃了起来。
“这才是个好孩子嘛!”小老头说,“不要怕你的那两个哥哥,呆会儿我跟他们说!”
“拜托,先生,您可千万不能那样做啊!”格卢克害怕地说道,“我不能让您呆到他们回来的时候,那样的话他们会打死我的!”
“天哪,”那位奇怪的老绅士说,“这怎么行呢?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那么,我可以呆多长时间呢?”
“等这块羊肉烤好以后,先生,您就必须离开这个屋子了!”格卢克回答说,“而且它现在已经变成棕黄色了,马上就要烤好了。”
格卢克还在说着,那老头儿就径直走进了厨房,坐在了火炉旁的铁架上。但是,对于屋顶来说,他的那顶帽子实在是太高了,于是他便把帽子的顶部伸进了烟囱里。
“您的衣服很快就会烤干的,先生。”格卢克说着,又坐回火炉旁继续翻转着那块羊肉。
可奇怪的是,那位老绅士在火旁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他身上的衣服却并没有烤干,反而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水滴到了炉火上,煤渣遇到水后嘶嘶作响,发出毕剥声,好像在抗议一样。不一会儿,火便暗淡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暖和了。
格卢克一动不动地看着老人的披风,他发现那披风上的水流像小溪一样不断地流到地板上,把地板都弄湿了。终于,他忍不住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能不能帮您把披风脱下来呀?”“不能!谢谢你。”老绅士态度十分坚决地回答说。
“那您可以把帽子取下来吗,先生?”
“不行,我现在感觉很好,谢谢!”这次老绅士态度有点粗暴地说道。
“可是,很抱歉,先生,”格卢克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是,我是说真的,先生,火炉里的火,好像就快要被你披风上的水给浇灭了。”
“那样不是就能花更长的时间烤好这块羊肉吗?”来客冷冰冰地回答道。
格卢克对这位客人的态度感到非常不解,他是那样地冷淡,而且还夹杂着粗暴,好像他进了这屋子之后不是客人,反而是主人一般。于是格卢克把脸转了过去,看着挂羊肉的绳子,沉思了很久。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先生!”格卢克说道。
“可是,我真的非常饿,”老绅士继续说,“从昨天到今天,我一点儿东西都没有吃。你从羊腿的肘子那里割下一点点儿给我吃,你的哥哥是不会发现的,那样你就不会挨打了!”他说话的口气是那么忧郁,一下子就让格卢克的心又软了。
“我哥哥今天许诺说会给我一小片羊肉,先生,”他说,“我可以把我的那片儿给您吃,但您绝对不可以再多要了!”
“这才是个好孩子嘛!”老绅士又夸奖了格卢克。
于是,格卢克赶忙温热一个盘子,磨了磨刀,他一边准备着这些一边想着:“如果我真的因为这个而被我的哥哥们打了,我也不在乎了。”
可是他刚从羊肉块上割下一大片肉下来,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这时,那位老绅士也突然从炉旁的铁架上跳了下来,好像是铁架突然烫了他的屁股似的。
格卢克赶忙把那片刚切下来的肉片贴回羊肉块上,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贴得和原来的一样,然后便飞快地跑过去开门。
IV
黑心二兄弟赶走客人
“你想让我们在雨中等到死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施瓦茨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里,他举起手上的伞就向格卢克的脸上打去。
汉斯跟着哥哥施瓦茨走进厨房,也跟着骂道:“说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你这个没人要的东西!”说着,汉斯顺手就给了格卢克一个耳光。
“我的天哪!”施瓦茨打开厨房的门惊叫道。
“阿门!”那位老绅士回答道,这时他早已脱下了帽子,正规规矩矩地站在厨房的正中央,以最快的速度向刚回来的两兄弟鞠躬。
“这人是谁?”施瓦茨问着,然后随手就拿起一个擀面杖,转向格卢克,凶恶地皱着眉头,一副要打他的架势。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哥哥。”格卢克非常害怕地说。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啊?”施瓦茨怒吼道。
“我亲爱的哥哥,”格卢克极不赞成他哥哥的做法,他小声地说道,“你们看他全身都湿透了!而且外面还那么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