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们”(1)

★不论在成功的交易员中还是在新手中，这种市场中的“他们”理论都非常普遍，只不过在新手中普遍的程度可能更甚。

★在我看来，许多失败发生的原因，都是试图将投机和投资行为简化成一种不可能存在的确定形态或理想的简单模型。

★当市场已经极度疲软，当新闻充斥着最坏的利空消息，当熊市的预测已经成为普遍的观点，这时就是买入的时机。

一个对股票市场完全不熟悉的人，如果他为了了解导致价格产生变动的原因，花上几天的时间呆在证券交易所附近，听各个交易员和投资者的对话，那么最后在他头脑中最迫切的问题将会是：“‘他们’是谁？”

他去到的每个地方，都会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在部分经纪行的客户房间中，他会发现年轻人进行几十份股票的交易，并很有经验地在讨论“他们”接下来将怎么做。不论专家还是新手的盘口分析员，都会告诉他“他们”正在囤积美国钢铁，或者出售雷丁国际（译者注：Reading是Reading International Inc.，纳斯达克上市股票）。场内交易员和证券交易所的成员低声讨论，称自己听说“他们”正要推动市场上涨或下降（上涨还是下跌由当时的市场走势决定）。尽管市场处于熊市，即使沉着的投资者也可能告诉他，“他们”毫无疑问会暂时将市场推高，以抛售“他们的”股票。

不论在成功的交易员中还是在新手中，这种市场中的“他们”理论都非常普遍，只不过在新手中普遍的程度可能更甚。对于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还有探讨空间。但是这一理论本身的存在，是毫无争议的。不论“他们”仅是人们的迷思还是真正存在的事实，许多人都通过从这一视角上研究市场而挣到了钱。

如果你前往美国华尔街，向不同类别的交易员提问，希望知道“他们”是谁，你问了多少人可能就会得到多少种答案。一个人会说：“摩根家族”，而另一个人回答：“美孚石油和相关的利益方”——如果你停下来想一想，这种回答相当宽泛；一个人会说：“银行巨头利益集团”；还有一个人会说：“场内的职业交易员”；第五个人会说：“许多有不同侧重股票的联合基金，或多或少地采取一致的动作”；第六个人可能说：“精明而且成功的投机者，不论他们是谁，不论他们在哪”；而对于第七个人，“他们”可能仅仅代表活跃股民的整体，他认为“他们”通过每一个人争先恐后地买入或卖出决定价格。

事实上，一位很有学识的作家，同时也是股市新手，他相信纽约股市的整体走势是由某个个人控制的。这个人在某种程度或者以某种形式出现，是一个巨大相关利益集团的代表。

显然，不可能追溯到某种永久控制力量的源头，不可能辨识并定义它。全球证券市场的大体波动基本一致，所以这样的力量必须包含全球范围的庞大金融利益集团，控制着所有主要的证券市场。普通的观察者会很难咀嚼并消化这样的观点。

在我看来，许多失败发生的原因，都是试图将投机和投资行为简化成一种不可能存在的确定形态或理想的简单模型。外交官A·S·哈迪以前是数学教授，著有关于四元法和偏微分的书籍。他曾经说道，数学是很差的精神训练，因为它不能培养判断。给定固定和特定的前提条件后，数学家会根据这些假设得到正确的结论；但是在实际的情况里，整体的困难就在于确定前提。

所以带有数学气质的市场新手，总是在寻找一条规则或一系列规则——用交易员的话说，就是“一件确定的事情”。他不会试图在零售业或木材业寻找这样的规则；相反，他会在每种情况出现和发生相应的动作时进行分析。在我看来，股票市场把自身作为纯粹的操作命题加以展示。科学的方法可以被用于从股市到养鸡业的任何一种产业，但是这和试图把股市的波动抽象成确定的数学基础，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因此，在讨论“他们”的身份时，我们必须愿意直接使用我们找到的明显事实，而不去试图编造精妙的理论。

这一关于“他们”的理论，从三个意义上来说有一些事实的基础。首先“他们”可能常常被粗略地看做三种人：证券交易所的场内交易员，他们直接负责报价；用来控制特定股票而建立的共同基金；或者独立的庄家。

场内交易员对价格的立即变动有重要的影响。例如，假设他们看到雷丁国际的供应很少，下跌并没有引发清仓，并且在上涨中只有少量的股票供给。那么不考虑预料之外的剧变，他们会认为雷丁国际并不会大幅下跌。对于他们来说，自然而然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开始在所有可能的地方买入股票。不论何时，只要几百股雷丁国际的报价很便宜，场内交易员就会将其抢购入手。

作为市场上这种“抢购”的结果，雷丁股份的数量会变得更加稀少，而本身看多的交易员，其看多倾向会更加强烈。他们开始“涨价”。这并不难，因为在这时，他们几乎一致地渴望更高的价格。假设市场的买盘价格是81.125，卖盘价格是81.25，他们发现只有100股在0.25出售，200股在0.375售。他们并不能确定有多少股票在等待0.5或更高的买盘报价，但是通常可以做一下精明的猜测。一个或更多的交易员可能买入了500股，接受了这样的卖盘报价，使得市场的买盘报价变成0.5的场内交易员不愿意因为这么少的利润抛售，于是等待看是否有外部的订单会被价格这样的变动所吸引，如果情况如此，则外部订单是买单还是卖单都可以。如果出现少量的买单，则可能会以0.625和0.75的价位成交。如果卖单出现，场内交易员会有序地撤离，接受更低些的卖价，并在第二天或者可能在下一个小时继续尝试。最终，利用每个有利的机会，他们会制造一个幅度可能在两个或三个点的上涨走势，而不会买入超出他们实际需求的股票。

如果这样的走势吸引到跟进者，那么在对雷丁国际的前景没有任何实质改变的情况下，上涨幅度可能轻易地达到十个点——尽管在上涨走势发生之前，股票就已变得更加稀少的情况，可能与对雷丁国际的预期前景有关。另一方面，如果在上涨过程中出现了股票的大量抛盘，那么短暂的繁荣将被耻辱地碾碎，场内交易员会获得微薄的利润或经受微小的损失。

首先，绝大多数外行人认为，共同基金没有这么普通。在一段时间之前，我们曾有机会观察霍金煤铁公司的案例，因此知道在共同基金得以形成、共同持有和成功运营之前，存在着许多难题和复杂因素。内场交易员出于共同的兴趣，会在小范围内采用松散和资源的组织形式，来共同操盘。如果说任何一支股票存在确定的共同基金，那么它的运转基本上是内场交易员共同操盘的复刻版本，只不过规模更大，并且有具备法律约束力的协议。而独立的操盘者仅仅是由一个人组成的共同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