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的时候请好好爱

F失恋了,他提的分手,分手完直接飞去土耳其,至今还没回来。问他开心吗,他说还是很伤心,总想着如果他能在身边就好。分手后他还是倔强的,他在分手信上还写“我好于你一千多分的颜值”,但他也说,“如今我明白爱的动机是单纯的,但爱的方式是需要练习的。我也明白爱的尽头是什么了,不是擦肩而过,不是聚散离合,不是伤害也不是第三者,而是这些东西都不存在,我们赤条条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再也感知不到对方的处境。”

F写得太好,我没征求他的同意,只是偷偷地把他发在朋友圈的内容复制了一部分。巧的是,他是白羊座,对方是摩羯座。火象星座永远和土象星座互相吸引,却又因为性格迥异而无法长久。我能理解F,白羊座的热烈,和摩羯座的内热,他有多看不见对方的热情,就有多心寒对方的冷漠。我也理解摩羯座,摩羯座永远只会做少言语,只能通过他们默默的行为去体会其中的爱,你期待的那种狂热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展露。

F还在这个阶段,他知道爱的方式是需要练习的,但他却还未到悔恨和想要改变的时候。我能想到的一种状态就是,分手后,你某一时刻突然发现,自己真的错了,在爱的方式上,如果不那么坚持自我和固执己见,不那么任性和执拗,不那么释放爱意而不顾及方式,也许爱情不会走到最后。

我们到底要多爱,才能爱对,要表达多少爱,要做到多少爱,要让对方感受到多少爱,要花多少力气经营爱。我们知道那么多,读书那么多,又怎样才能做好,或者怎样让那个我们爱的人愿意给我们时间学会如何去爱。如果分手后,你发现最后悔的,竟然是你没能在那些该表现出爱的时候表现出爱,而是表现出倔强、凶恶、厌恶和决绝,你恨的恐怕只能是自己。

或者失去爱情的人在某一阶段都容易陷入自责,那些能毫不愧疚地将矛头指向对方的人,不清楚是拥有着怎样的心理。大概后者总想着逃避或放弃吧,逃避或放弃让他们轻松,他们再也不想面对和修正过去的问题和过去的自己,或者他们认为他们在爱里面表现得足够好,可以无憾无悔。但前者,无疑都会认为自己表现得不够好,每一个回忆起来的画面都有着方案B,但全都因为他执行了方案A,而使得结局走向另一面。

我一向不相信性格不合,我相信爱。如果两个人肯不断地为爱情加注爱意,那么性格不合可以磨合,而不是最终毁灭了爱情。F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不能像他想要的那样回应他的爱,我猜想,对方回应了,只不过回应的方式和温度都与F所想的差别很远。似乎,性格,真的轻易就毁了爱情。

总有人教会我们,忘记上一段感情,忘掉上一个恋人,大刀阔斧地迈向下一段感情。可是,我总是忍不住后悔和留恋,如果当初,我能够更懂,更珍惜,更心甘情愿地改变。念旧的人,最好不要轻易投入感情。

分手后,你安慰自己的理由是什么?会否像F一样继续勇猛继续苛求,好像对方真的是错的那个人。我做不到,我总是忍不住想起,过去那些我没能更通透的方面。要在爱的时候好好爱,才不会后悔,即便分手了,也不留给自己遗憾,少些自责,少些苛求,少些后悔,虽然任何一段感情逝去,都避免不了这一切。

没能好好爱,因为对方可能不是那个对的人,也可能因为自己不是那个会爱的人。如果每段爱情都有无限机会修正,是不是永远也没那么难。我始终不相信,换个人就会好。换个人,只不过好像是可以有个新的开始,但开始之后的一切,还是会重复,只是你改变了,你对着上一个人不肯改变的,对着下一个人肯改变了。那么为什么,不把上一个人当作新的一个人呢?忘了那些过往的不美好,忆起过往的那些美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不好吗?不要将和这个人所习得的成绩,用在下一场考试里。

向前看,大概是我最讨厌的一句话。我会向前看,但不是扔掉你或者被扔掉。我想改过自新,因为你,而不是因为失去你。我后悔了,没在爱的时候好好爱。我们怎么就不能再爱一次?

F已经回来了,我没再问他是否想念那个摩羯座。他坚持认为自己在爱的时候尽力了,他坚信是对方没能热情地回应。在爱的时候好好爱,不留一丝一毫,不见得会留住爱人,也不见得会爱情永在,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在离开的时候,更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