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现杀机(6)

“还没有把握。”邦德心存犹豫，如果向田中老虎要的‘魔鬼四十四号’是一只龙虾的话，以澳门的‘蓝色航道’的这支小鱼去做交换的话，是否合适？单以初次见面给看的那份资料分量已经够重的了。两万吨的核弹如果真的如期试爆，各国的反应一定不出莫斯科所料。

几天后田中老虎又在地下密室召见了邦德。

“我当然不能重复这些”，田中老虎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上次我让你知道得事情中央将延期采取行动。”

“谢谢你提供得珍贵资料。”邦德很郑重地说。“你一定会很清楚，在三周前你做了一件好事，缓和了国际间的紧张，尤其是对我国更为有利，我国政府对你非常感谢，今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蒙你的赐助？”

邦德也学会了绕圈子说话的技巧了。因为它与哈梅顿相处的这段时间，在他身上学会了和知道了日本人的习惯，老哈讲起话来极尽巧妙圆滑之至，颇能迎合听他讲话的人的胃口。

“邦德君，说实在的，你要的这朵魔鬼四十四号，是一种稀有而异常珍贵的植物，因为它的价值也异忽寻常，贵国预备付出怎样的代价来获得它呢？”

“我们在作中国大陆的工作，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网，我们称它为澳门‘蓝色航道’，由此所获得的全部成果将全部奉送。”

“邦德君在我未说明前，先向你告罪，你们的那个澳门‘蓝色航道’在成立之初，我的人已经渗透进去，自开始至今，我就享用全部成果了，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将全部得档案给你看，我们给它重新命名叫‘橙色航道’，里面的资料还不错，但是可惜我已经全都有了。还有别的宝贝可以同我们交换的吗？”田中老虎的眼睛射出诡异的光芒。

邦德苦笑起来，M和我们的东方情报组引以为荣的‘蓝色航道’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花了很多功夫，也冒了很大的风险，而结果居然将其果实无任何代价的送给了日本人。上帝啊，这次出差可真是大开眼界。这个消息带回组织去，非天下打乱不可，想到这，他柔和地说：“我的宝贝多的很！既然认为你的名贵花值钱，那么就请你开个价吧。”

“就是说你们有同样价值的宝贝可以交换吗？并且有助于我国的国防？”田中老虎似笑非笑地问。

“毫无问题，”邦德理直气壮地说：“我倒有个建议，如果你有空的话，是否可以到伦敦去玩一趟，顺便看看我们货价上的货色，那样东西是合乎你们实用的！我想，我的老板，对你的到访一定会引以为荣的。”

“这样说来，好像你没有谈判的全权？”

“老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货色，因为保密的关系，我不能看我们老板的总账，我只能将你说的话和你需要的货色传递给我老板。但是，有关我个人能力所及的事情，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田中老虎沉默着，好似在玩味和研究着邦德的话，权衡对他有多少好处？

两个情报高手在这深夜的密室中，计较着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最高价值的情报。

邦德告辞后，怀着难言的心情去草拟给墨尔本和伦敦的报告。

邦德在下午三点接到田中老虎的一个电话：“邦德君，现在作何贵干？”

“老虎，正闲着。有什么事情吗？”

“我请你吃晚饭，如果你五点钟可以准备好的话，我派车过酒店接你。”

“好，有什么名贵的好菜？”邦德开玩笑的说。

“自然有，会是让你想象不到的鲜美口味。！”田中老虎也神秘的笑着。

“我先向你道谢，五点钟见。”

“再见！”

这是在艺妓馆猜拳的第三天下午，邦德坐在田中老虎家里的虎皮椅上，面向着墙上挂着的巨幅水墨画，上面一只猛虎，神态逼真，地上铺的是泰国的名贵地毯，上面织的是白额老虎，更是威猛无比，餐桌上放着一只刻着张着虎口的烟灰缸。邦德将烟的尾部在这只烟灰缸上掐灭，然后说：“老虎，这间书房怎么到处都是老虎？”

田中老虎笑了笑：“因为我是虎年生的，所以名字也叫老虎，对虎也是情由独自。因此我的这间书房就以虎为陈设主题。”田中老虎向邦德看了看又说：“邦德君，我来给你算算你是哪年生的？”

邦德告诉了他的年龄，田中老虎笑了。

“看来你是出生在可怜的鼠年。”

邦德现在学的也圆滑了，说：“我这只可怜的老鼠，还得仰仗你这只猛虎来保护啊！不过你也要小心些，老鼠已经钻进了老虎的耳朵里了。”邦德哈哈大笑起来，田中老虎也嘻嘻的笑起来。

邦德喝了一大口清酒说：“老虎我很不愿麻烦你把我扔出地球，但我倒喜欢你多说些和多给我些你们的东洋镜里到底能变出多少花样来？”

田中老虎把椅子向邦德这边靠了靠，他的声音意外温和地说：“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谈些有趣的事，但与贵国的利益毫无关系。现在我的故事就要开始了，”田中老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踏踏米又坐了下来，双腿一盘，典型的日本人坐法，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叙述：“在一百年前，改造日本成功，历史上称为明治维新。一直以来有很多外国人来到日本，并决定在日本定居下来，这些人大半是些狂人，教士和学者。有一位生于欧洲的美国人叫霍任加入了日本国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里的人除了有点可原谅的好奇心外，都能容忍他们定居下来。

这好比一个日本热病到了英国去定居，跟你讲苏格兰土语，对你们的风俗、习惯、礼仪等不免问长问短，你们也会想到这个日本人，是同样的道理。日本在二战失败被占领以来，大多数是外来人士，大多数是来自美国，美国人好像对东方的生活特别感兴趣。原因是：他们已经厌倦了自己的浅薄文化，在这种文化的熏陶中，只知道吃些烹饪粗劣的食物，一个个吃得像肥猪一样，体重增加导致行动不便，出门要坐汽车，或者干脆坐在家里不动，在德、智、体三方面都日渐退步。由于人们相信金钱是万能的，而崇拜它的魔力，以它的多寡来作评定人的标准，从而诱使人们不择手段去追求金钱，即使犯法或不劳而获，真是令人可叹！”

“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邦德插嘴说。“可是贵国政府不是也正在鼓励人民走这条路子吗？”

田中老虎咬牙切齿不屑地说：“因为战败，我们必须忍受着口香糖、可口可乐、热狗、游乐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牛鸣马叫的热门音乐、脱的一丝不挂的肚皮舞，我希望这只是一时的现象，这一时期我们叫它可口可乐潮。人们无法鞭打失败的政府以泄愤，只好藉民主之名，对政府认为崇高的东西如武士道精神的神风攻击队，神道的崇拜，祖先的祭祀，通过各种方式加以攻击和反对！这些人愚昧无知，真是可悲啊！”

田中老虎心里感慨万千又说：“在日本整个历史来看，这些人只能算是一群朝生夕死的蚊子和苍蝇罢了。”田中老虎又停顿了一下，“现在我们说正经话题，美国人大部分都富有同情心，但只限于对日本低层次的人而言，他们欣赏日本女人的温柔顺从，即使是虚情假意也好，他们也欣赏日本旧社会残余的简朴，也醉心于日本的花道、茶道，对祖先的崇敬，对历史的膜拜，而他们对这些事物的意义也许一无所知。”

“老虎，我觉得有言过其实的地方。我个人就有很多朋友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肤浅，你所说的可能是些美国大兵，他们的祖宗，也许是德国人、爱尔兰人、捷克人和波兰人，他们本应该在自己的国家里耕田、打铁、开厂或打鱼。只是现在他们多了几文钱，就六亲不认，跑到美国，把星条旗作为共同的国家旗帜了。这些人到了日本，娶妻生子，定居下来，一旦发生什么情况，还不是拔腿就跑？好多德国人在英国定居，这次大战爆发后的表现，不就是很好的例证吗？当然这和你刚才所谈的霍任先生是截然不同的。”

田中老虎听完邦德的这番话，深深的一鞠躬。

“邦德君，请原谅我的放肆，你说的很对，我不是向你倾诉被人家占领的牢骚，或是我发泄对战败的积恨，你说的对，我也有很多朋友有教养，有成就，也在日本定居下来，他们在科学、艺术和文学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被日本社会引以为荣。”

“因为我国从来没有被人家占领过，我们曾未经历过被一种文化强加于我们的文化之上的情形。因此处于同样的情况中将会产生怎样的反应这是难以想象的。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吧。”邦德从壶中倒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田中老虎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打开话匣子：“如我刚才所说，大部分人都是与世无争的人，但是有一个怪人，今年春天来到日本。他非常与众不同，是个无恶不作的混世魔王，妖魔的化身，十恶不赦的恶徒。”

“老虎，我遇到的坏人倒也不少，大致来讲多半就是如此疯狂，你所说的是否也是这一类的？”

“恰好相反。此人对日本人民的热忱可以证明他是一个杰出的人才，工于心计的人物。日本的科学家、学者一致认为他是一位科学研究者，也是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收藏家。”

“他收藏什么东西？”邦德好奇的问。

“他收藏的是死亡。”

死亡乐园

邦德听完田中老虎的一席话，不由的要笑出来了！“收藏死亡？难道他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凶手？”

“邦德君，绝对不是这么简单。他用尽各种办法教唆和诱惑人们自杀。”

田中老虎皱了皱眉头，又接着说：“他营造了一处死亡乐园圣地，免费供人充分利用。从建成到现在半年里，已经有六个人在那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你为什么不逮捕他？枪毙不就除去了这个祸害了吗？”邦德轻松地说。

“邦德君，如果真的能这样做的话，那就简单了！”田中老虎好像有千言万语，难言之隐的样子。“还是让我从头说起吧！”田中老虎好像在心里理了一下故事的脉络，接着说：“今年正月，有一对合法入境的老夫妇，男的叫夏维罕博士，他的太太叫爱斯密，两个人都持有瑞士护照。那个男的自称是植物学博士兼艺术家，对热带植物有独到的研究。他还持有巴黎园艺协会的推荐书及丘植物园（英国伦敦西郊的一所国立植物园）的证书以及其他一些类似的证书。他到了日本后与同领域的组织及农业部接触，并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他将设立一个一百万英镑的基金，决定筹划在日本建立一所世界上最完善的植物园，只是这所植物园是专门提供给日本有声望忘、专门研究植物的学者和专家使用，对一般人是不开放的，因为它收集了世界上最有名的奇花异草和稀有植物，进行培植，供专家们进行科学研究。如果对园艺略有所知的话，你就会知道这将花费多大的人力和财力才能办到啊？”

“很抱歉，我对园艺完全是外行。后来呢？”邦德倒是很希望听听故事后来的发展。

“日本政府为了答谢他的慷慨和善意，批准他可以在日本居留十年。像这样的特权是史无前例的。因为是手续的关系，移民局请我们调查这个博士的背景。由于我在瑞士没有人，只好请美国中央情报局帮忙调查一下，我们所得到的答复是：他出生在瑞典，在瑞士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虽然在瑞士只有一栋公寓，但是在瑞士联合银行的存款是一等的。据我了解得知，所谓一等最低限度也得上千万，才够资格。因为瑞士联合银行是以金钱的多寡来衡量人的好坏。因此瑞士方面说此人没有问题，这样别人也就无从提出异议。但是他自称是植物学家和博士这一点却是无法加以证实的。后来他就把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植物、树木、花草都种到了园子里。照此说明，他是一个很有趣而对日本又无害的人。站在植物学家的立场而言，多少对日本还是又利的，你说是吗？”

“根据你所说，确实如此。”

“这位植物学家在日本环游了一周，看中了我们九州的一座古老的庭院，是距福冈不远的一个偏僻海岸边。这一带有不少王府豪宅，俯视着竹岛海峡。这些的府第由于历史久远，多已破败不堪。我现在说的这座庭院稍微好些。从前这里住着一户古怪的人家，是日本纺织巨头。这所庭院的花园外边有一道相当高的院墙，而这道院墙正中博士的下怀，他雇了很多工人和装修设计人员。短短几天就焕然一新。各地搜集来的植物花草也陆续运到国内。这位博士和他那位奇丑无比的太太，活像一个母夜叉，很快就搬来了进去。随后开始招募愿意为他工作的人。”

说到这里，田中老虎的脸色呈现出不快的神情，“福冈的警察局长就来报告说：认为这对夫妇形迹可疑，恐非善类，计划进行密切监视。我起先还不为然，认为他过于敏感。警察局长对博士雇佣的人加以员调查，结果发现都是清一色的黑龙会的人。”

“黑龙会是什么组织？我很想知道。”

“这个组织在战前就正式解散了。他是日本一个最强大的帮会秘密组织，日本老百姓当时提起黑龙会无不谈虎色变。它里面什么不良份子都有，匪徒、恐怖分子、法西斯党徒、贪污官员、被革职的官员、走私犯以及明治维新后无以为生的那批残余政治势力，此黑帮势力无比强大，无恶不作的。最奇怪的是，后来很多政府官员、内阁部长等都加入了黑龙会。狼狈为奸，兴风作浪，闹的日本社会乌烟瘴气。”

“这位夏博士很快就招募到二十个危险分子，身着他们自己设计的衣服，分别作他们的园丁、仆人和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