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现杀机(9)

鸟羽和其他的小地方一样,街道狭窄,门口挂着的布幔和纸灯笼,两边都是种植这矮松。迎接他们的人,似乎来之前已经知道他们的到来,对待他们都很恭敬。邦德感到一天的忙碌,身体很疲倦,再要勉强自己含笑鞠躬,似乎有点力不从心。他被引导到一件精致的小卧室里去休息,看到精致的茶具和一包甜的点心,意识到今天不会再有那一套繁文缛节来烦他,不禁长出一口气。他站在窗口,面向窗外望去,看到站在水中一具人像,田中老虎已经告诉过他,那是三本先生,出生于鸟羽,是一名贫穷的渔夫,他发明了人工养殖珍珠的方法,已变成了富翁。

刻不容缓(2)

他又想到自己,怎么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田中老虎这个计划,真是荒唐,他很后悔,居然答应他来执行这件看似荒唐的工作。事已至此,只有一步一步地走着瞧吧。忽然田中老虎推开门进来,告诉他的衣橱的浴衣是为他准备的。“邦德君你必须专心应付即将去执行的任务。”田中老虎的语气坚定而又甚为温和,“我已准备了大壶的清酒来犒赏你,下酒的菜,是本地的名产龙虾。”

邦德的头略微的抬了抬,把衣服脱掉,换上深棕色的浴衣,用标准日本式姿势和田中老虎隔桌坐好,深深地一鞠躬,“你发的奖品我,我极乐意接受。”

清酒来了,美女跪在一旁为他们斟酒。邦德拿起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田中老虎笑着说:"你这样的喝酒的气派,倒是很配合你现在的身份。"

“什么身份?”邦德不解地问。

“福冈的煤矿工人,都和你一样高,虽然你的手不够粗糙,但你可以解释,不会用铲只能推车。你要混充一个又聋又哑的家伙,到时候你的手指缝里该填些煤粉进去。”田中老虎从袖口中拿出一包东西,又黑又脏的硬纸片,上面写着日文,他把纸片交给邦德!

“这上面记载着你是一个又聋又哑的可怜虫,人家看到你一定很讨厌,挥挥手让你离开,也许有人看到你这副可怜相,全会丢给你一些零用钱。不论任何情况下,你都要鞠躬引退,使人看到你有深度的自卑感。”

“多谢老师的指教,这种赏钱,是否也应该收归国库?”

“不必,这次出差的费用,实报实销,由首相处支付,和我们局里的预算,没有任何的关系。”田中老虎一本正经地说。

邦德表现出一种自卑的神情,深深地一鞠躬,“不胜荣幸之至。”

他直起了腰。接着说:“好了,现在你这个老油条甚至可以再叫点酒来,再吹点你那神风攻击队的事情给我解解闷。可怜我邦德,堂堂的大丈夫,马上要变成一个缩头乌龟,叩头作揖,低声下气。竟然让我扮演一个的低三下四的人,发挥我的表演天才,变成一个又聋又哑的家伙。我现在倒想学你们贵国的人,把头放在打桩机下面”!

田中老虎正想答复邦德的这番话,女招待进来,拿着一个大精漆木质的器皿,里面放着两个人的饭菜,生鹌鹑蛋,紫菜片,一个人一只大龙虾,装在细瓷盘子里,中间放着粉红色的肉片,邦德正准备动筷子,突然发现龙虾居然还是活的,使他大吃一惊,龙虾的头在左右摇动,两个大夹子不断地摇摆,龙虾居然自己爬出了盘子。

“老虎!”邦德满脸惊异地说:“这家伙还活泼得很呢!”

“邦德君,请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好不好,这是日本一道最有名的菜,我希望你能放心享用,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个女皇手下的出色特工啊,假如你的老板也在此的话,我相信他一定很失望。”

邦德鞠躬谢罪,故意将头低了很久,才抬起来:“请多包涵!我认错就是。我本来以为产于贵国的龙虾,是不愿意对人生吞活剥的。为了感谢您对我的教导,我在此敬您一杯酒。”

“岂敢岂敢!”田中老虎笑了:“你如此虚心向学,我深感愉快,为我相信时间不会太久,你就可以对我国的生活感到习惯了。”

“说句良心话”,邦德借题发挥,“我对贵国的生活方式的确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欣赏和习惯了,但也许一辈子也无法了解贵国人死亡的方式。”他喝了杯中的清酒,把杯子交给跪在一旁的女招待,他需要多喝一点酒,才有足够勇气吃菜和那只鲜活的龙虾。

令邦德欣慰的是,那天晚上他们在京都最有名的酒店宫古住了下来。柔软舒适的床,有空调,有西式的人可以随意坐在上面的盥洗室,这一切都远离尘世。

田中老虎说很遗憾,他必须和专区的警察局长共进晚餐。邦德自己点了一杯杰克丹尼和一份班尼狄克蛋搭叫人送到他的房间。然后他打开电视机看日本非常有名的电视连续剧《七个侦探》,没有找到坏人,接着上床一觉睡了十二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宿醉和自责(扪心自问),他听从了田中老虎计划在动身去大阪之前去一趟日本最古老的妓院。去大阪得花一天的时间,要穿过内海到达九州岛南部。“早点去妓院”早就成为邦德唯一的评论。

田中老虎哈哈大笑,“很遗憾,虽然你的直觉总是很准,但是现在日本卖淫是非法的。邦德先生,我们还是去参观国家纪念馆吧。”

“哦,好!”

妓院里到处是鞠躬和唏嘘声。妓院坐落在故都现已破落的宽敞的红灯区。热心的馆长给邦德他们看了很多描写性的小册子。他们在抛光的地板上踱着步,从一个房间到另外一个房间。他们神情庄重地看着那些留在斑驳木柱上的刀剑痕迹。据田中老虎说,这是那些因情欲和不耐烦激怒的武士所为。邦德问那里曾经实际上有多少间屋子。在邦德看来,这所妓院似乎被一个巨大的厨房和那许许多多的餐厅占据了大部分地方。

“四间屋子”,纪念馆的馆长回答说。

“这样是没办法经营妓院的”,邦德评论到,“需要有快速的生产量,就像赌博娱乐场”。

“邦德先生”,田中老虎抱怨到道,“请动动脑比较一下你们的生活方式和我们的生活方式吧。在以前,这是一个休息和恢复精力的地方。有饭吃,有音乐、还有故事听。人们还会写短歌,在墙上题字,如深刻的人就会这样写,‘明天一切都是全新的’。”

然后他扔掉笔,拔剑大吼,“四号房间什么时候会空出来啊?”国家纪念馆真是名副其实啊!就好像是在那些新成立的非洲国家,他们会用食人族用过的双柄炖锅为饥饿的孩子炖山药。人们都设法忘记自己野蛮的过去,而不是引以为荣。比如,像我们有摩根或莱莉的血统一样。了不起的谋杀者和非同寻常的妓女构成了我们历史的一部分。你不应该设法假想你们最古老的妓院是阿文河上的斯特拉福。”

田中老虎爆笑,“邦德先生,你对我们日本人的生活方式的评论越来越离谱了。走,该是让濑户内海有益健康的微风来净化一下你的大脑了啦。”

日落时分,田中老虎和邦德到达了九州别府。田中老虎说这时候去观赏有名的“别府十狱”是最理想的了,而且,明天一早就得启程前往福冈。本来抽不出时间去游山玩水。邦德一听到福冈这个地名,心里一喜。最后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了。游乐的事情将告一段落了。

别府十狱是是火山地带一种特有的精致。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硫磺的气味。已爆的岩洞散布在地上。而且一狱比一狱恐怖。沸腾的岩浆五光十色,颜色各部相同。有橙黄色、大红色、天蓝色。在夕阳在斜射下,显得分外绚丽多彩。画着骷髅头的牌子到处都是,警示游客小心危险。十狱的路旁,还用英文注明岩浆每二十分钟就会喷发一次。田中老虎和邦德与一群游客看到,溅满泥浆的岩石地中,有一个小穴,在它的附近竖立着好几支炭精灯,灯光照向洞口,五六分钟了,一阵隆隆的声音从地下传出来。沸腾的岩浆好像一根柱子射向天空。当邦德离开的时候,他发现有一块用铁丝围起来的地方。在中间有一只大红色的开关,但是是用铁锁锁着的。在铁丝网上还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画着令人恐惧的骷髅。邦德请田中老虎讲解一下。

这个岩洞泉的喷射的频率,是由这个开关控制的,如果转到底的话,就会引起整个火山爆发。它的威力大概相当于一千五百吨黄色炸药。这是骗骗游客的胡说八道。咱们回去吧,现在是咱俩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今天的晚餐,我请你吃最名贵的鱼,这种鱼叫‘鲋鱼’,是我专门打电话为你预定了的。

“鲋鱼,会不会吃了害死人啊?你怎么就爱吃这些乌七八糟的怪物呢?”邦德听到奇奇怪怪的食物就如同惊弓之鸟。

田中老虎大笑起来,“的确是有剧毒,毒性在肝脏和性器上,是自杀和谋杀的恩物。说真的,这种鱼在日本非常名贵,在水中它像猫头鹰一般,一离开水面,它就把自己吹得就像一个皮球。这类鱼的肉极其鲜美,吃多了,可以滋补身体,蓄养精神。”

“拿这种恩物待客,我真有点不敢领教。假如你无意谋杀我,我确实没有意思自杀。”

“邦德兄,你放心好了,这种鱼虽然有剧毒,但料理这种鱼的厨师都是精于此道的,而且他们都有卫生局颁发的技术证明。”

田中老虎在旅馆里早就订好了房间,将行李安排妥善之后,他俩就去浴室先洗了个热水硫磺浴,泡得浑身舒适极了,再跳到清水池子里泡了一会儿,把身上的硫磺味道冲了冲。洗完澡,他俩就向饭店走去。

这个饭店好像是专门卖鲋鱼的,在大门口挂着一个大鲋鱼当招牌。进门一看,里面摆设还不错。田中老虎订的座位,虚位以待。侍者看到田中老虎和邦德进来了,赶紧引领他们入座。餐厅里座无虚席,每张桌子上的人们都目不斜视,吃的是津津有味。

“老虎,叫五壶清酒,否则我真没有勇气下咽。”

“五壶清酒,那还不简单,今天你尽量的给我喝好了!”田中老虎好像对鲋鱼非常感兴趣,说起话来很是轻松愉快。

这时侍者将五壶清酒送了上来,邦德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壶,倒在玻璃杯里,一杯一杯地喝了一个痛快。

“老虎,叫他们上那个鬼鱼吧。我毒死了之后,那个博士一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侍者郑重其事(小心翼翼)地端上一个精美的大瓷盆,里边放着一片片透明的鲋鱼片,摆得好像一朵大莲花。邦德拿起筷子来,他现在对自己使用筷子感到很自负,熟练到可以随心所欲地夹食物,如同日本人一样的随意了。

邦德觉得鲋鱼吃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滋味,但是田中老虎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邦德看田中老虎的嘴是左咬右咬,吃得好像无比的样子,也就凑趣地称赞了几句。继之而来的是一块一块的鱼头鱼尾鱼骨头。邦德的每一口鱼都是用酒冲下肚去的。

“老虎,我这回受训的结果已达到毕业的水平了吧!最后的成绩你准备给我打多少分呢?”

邦德的酒已经喝光了,拿起一支香烟点着,面对着田中老虎问道。

“邦德兄,你的成绩还可以,只是有一个缺点,就是处处表现你们西洋人的幽默、所好。我了解西方人,我的肚量很大,无论是言论还是行动我都不怪你。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你我的相交,很有趣,我也很乐意和你成为朋友。”

当吃完饭后,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个身体结实的人从邦德身旁经过走向大门。这个人头戴一顶皮帽,还戴着口罩。这不是火车上那个扒手还能是谁呢?

邦德心里想,好哇!又在这里碰到他了,假如在去福冈的路上再遇到他,那就非得和他算账不可了!邦德心里直纳闷,田中老虎狡猾的就好像一只狐狸,怎么就缺少一只善观四方的利眼呢?

准备行动(1)

凌晨六时,福冈警察局派来一辆汽车来接他们。车子沿着海岸线行驶,开了一段路程,邦德向后一看说:“老虎,现在有人在跟踪我们,请你叫司机在拐弯的地方躲起来,等他开过去,我们再去跟踪他。你看,就是那个骑机器脚踏车的家伙。这个人,我敢向你打赌,就是在火车抓我皮包的那个瘪三,我们昨夜吃鱼的时候,他也在饭店里,我对这行,感觉非常灵敏,你照我的话去做,保证没错。”

田中老虎向后看了一眼,便向着驾车的警官叽咕几句,驾车的警官马上应命,公路边发现一条小径,不远便有一片矮树,司机将车转进矮树后方,熄了火,一会儿,一阵机车引擎声,由远而近,再飞快地开过去,又渐渐消逝。

司机即刻发动引擎,退出车头来,向前驶去,田中老虎又向司机警官下命令,他翻译给邦德听:“我叫司机开响警笛,令他停车,假如他不听命令,就把他挤进路旁的沟里去。”

“你这样做,很对。”

路很崎岖,但他们的车速,仍高达八十,不久即追上那部机车,但那部机车,仍疯狂地向前开驶,警笛一阵悲鸣,那个骑机车的家伙,回过头来向警车看,他带着白色的口罩,用阳光反射照耀的很清楚,机车看逃脱不了,只有慢慢的停了下来,那个家伙把右手伸进皮夹克的口袋里。

“老虎,注意!那个家伙一定带着手枪!”

车子还没有停稳,邦德就跳下车,将那个家伙连人带车推倒在地上,坐在司机旁的那位警官,立刻跳下来,抱着那个家伙,一同滚进沟里,立刻又跳上来,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子,警官又把那个家伙抓上来,搜查他的衣袋,面向着田中老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枪。警官又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地打了那个家伙十多个耳光。邦德向田中老虎说:“叫他不要打了,人已经死了,打也没有用?”田中老虎咆哮了一声,警官停止了,田中老虎从地上捡起小刀,把那个家伙的衣服划开,指着那人肩窝里刺着一个蓝色的花纹说:“邦德兄,请你过来看一看,这就是黑龙会的标记。”田中老虎怒容满面,用脚向那家伙的头踢了一下,嘴里骂道:“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