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欧阳莫,北风特战部队第三小队的队长。就在前一个星期的时候,我接到了上级组织的命令,来到香港,负责秘密的保护一个在大学里面的叫做郑且的教授。之前这个教授具体搞什么的,我们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他喜欢在各地收集奇怪的文物,以及一些历代的典籍资料。在不久前的时候,他在北京的潘家园从一个文物贩子的手里收购了一块“龙骨”,从那以后,郑且教授就开始对那个东西沉迷了起来,整天进行研究。这个事情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因为随着郑且教授对那块“龙骨”的深入研究,有一小部分的国外佣兵势力偷偷地潜入了香港,好像在暗中窥伺着什么。
后来组织上知道,郑且教授研究的那块“龙骨”,其实是牵涉到一个重要的中国秘密,一个到现在都还没有人知晓的秘密,这个秘密中,蕴含着无法估算的巨大价值。郑且教授的一个助手不小心把这个秘密泄露了出去,这就引得一批外籍佣兵如同逐臭之蝇一般潜入香港,暗中对郑且教授进行窥伺。这帮佣兵都是为金钱而生的战争贩子,在国外打过不少战役,身上的作战经验极其丰富。以香港本地警方的实力,根本无法对郑且教授实行有效的保护。组织上为了安全起见,上级给我们北风第三小队下达了暗中保护郑且教授的命令。
上级之所以选择我带领的这支小队,因为在我的这支不足十人的小队中,一半以上都是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雇佣兵。他们之前都是蛇头的部下,自从蛇头受伤选择隐退之后,这群佣兵就跟了我,后来经过上级的整编后,成为了北风特战部队的一员。以佣兵对抗佣兵,是再合适不过得选择了。
我带领着队伍来到香港,接触到了郑且教授之后,才知道在他的手里,果然是有一个惊人的发现。他手里的那块“龙骨”,里面蕴含着一个流传了千年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怪不得那些佣兵甘愿冒险,想办法来到被称作“佣兵禁区”的中国,也要妄图窥伺那秘密的真正面目。
郑且教授的学者气息很浓厚,他并不愿意跟我们这些军人做过多的接触,一心研究手里的现有资料,给我们的暗中保护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但时间长了,我们也知道了一些端倪。他所收购的那块“龙骨”,其实是来自中国新疆某地。可是最珍贵的还不是“龙骨”本身,而是在这块龙骨之上,镌刻着一些神奇的符号。而这些符号,昭示着一个被历史的风尘所掩盖的秘密。
关于那些符号到底是什么,这个除了郑教授本人之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只是魔怔了一般的研究手上的那点东西,终于惹得一些佣兵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的下手。由于郑教授有我们的暗中保护,他们不能得手,竟然跑到香港大学劫持了郑且教授的女儿郑樱樱,并且以此为胁迫,让郑且教授交出那块“龙骨。”这个事情发生的让我们猝不及防,在接到上级委派任务的时候,任务简报上根本就没有提到他还有一个女儿!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郑且教授看到女儿被劫持,精神上几乎快要崩溃。看他的那样子,别说龙骨了,就是要他的肋骨他也会双手奉出。佣兵手上有人质,并且这帮家伙并不是什么劫匪一流的人物,而是一群真正从硝烟战场上走下来的雇佣兵。他们手中的武器足以震慑香港警方,飞虎队什么的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在那种条件下,我们北风小队如果跟他们交火,势必会伤及人质,那么郑且教授的精神可能就会全盘崩溃了。那样的话,我们保护郑教授的任务就相当于宣告失败。无奈之下,我只能谎称自己知道“龙骨”的秘密,用自己来交换郑樱樱作为他们的人质。当时对方的一群佣兵跟我们处于相持状态,如果硬拼的话,他们也沾不上什么便宜。况且我还是北风小分队的队长,筹码还算是比较大一些。他们处于其他方面的考虑。接受了我的提议。
在我成为他们的人质之后,这群佣兵带着我迅速离开了。他们在车上的时候就给我注射了吐实剂,想用药物对我进行逼供。可是我在部队接受过反刑讯逼供训练,尤其是抗药性训练,这种吐实剂对职业军人来说,根本就不起作用。他们又把我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对我进行各种肉体上的折磨,用这种最为原始,也最为有效的办法对我进行刑讯逼供。
我只能紧紧地咬着牙苦撑下去。虽然接受过反逼供训练,但在这如同地狱一般的拷问中,那滋味简直是度秒如年。我不能说我根本就不知道“龙骨”的秘密,那样的话我对他们将毫无价值,这帮佣兵会毫不犹豫地干掉我的。我只能死死的硬撑下去,同时希望我的队员能尽快地发现我的踪迹……
“吱呀”,忽然一个轻微的开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由于面前一片黑暗,我只有支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前面的动静。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脚步放的非常轻缓,但还是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当他慢慢走到我身边时,我猛然间低声问道:“谁?”
来人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发问,明显吓了一跳,然后急忙说道:“嘘,小声点,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我稍微舒了口气。这个声音是那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黑人军医。
“啪”,黑人军医打开了一盏手里的战术手电筒,在上面覆盖了一块玻璃片,这样能让光圈晕的更大一些。我无力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检查一下你的伤势。你身上的伤口有些溃烂了,如果不及时处理,你不被他们折磨死,也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的。”黑人军医迅速的检查了一下我身上的伤势,然后蹲下身子打开了带着的药箱。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对于这个黑人士兵的好意有些奇怪了:“是博士让你这样做的?”
黑人军医摇了摇头,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些药具,开始给我清理身上有些溃烂的伤口。
“那你是为什么?”我再次奇怪的追问道。
黑人军医沉默了一下,好像有些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我是坦桑尼亚的。”
此言一出,我明白了。中国在60年代曾经援助过很多非洲的国家,尤其是坦桑尼亚和赞比亚这两国,中国援助他们修建成了坦赞铁路,为两国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所以这个黑人军医对我这个中国军人格外友好了一些。
“兄弟,谢谢你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叫什么名字?”
“安迪。”黑人军医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小声说:“我们不要多说话了,我是偷偷进来的,万一被外边的人发现就麻烦了。”
“安迪,兄弟,能帮我一个忙吗?”我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正在给我清理伤口的安迪沉默了,这沉默的时候周围真是安静,我都听到了我忽然快跳了几下的心跳。安迪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你说吧,如果我能做到,我会尽力帮你。”
“谢谢你了,兄弟,我不会让你冒险的。”我重新燃起了希望,低声说道:“只需要你把我身上的讯号发射器带出去。”
“什么?”安迪有些惊讶:“你身上带了讯号发射器?不可能啊,之前他们搜你身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
“发射器并不在我的身上,而是植入了我的皮下组织。就在我的后背左侧肩胛骨的下方……”我向后扭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后背:“你把它取出来。”
安迪沉默了一下,问道:“取出来?取出来放哪?”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了:“你把发射器取出来,放在自己的身上就行。只要不在这个地下室内,我的队员就能追踪到这个信号。”
安迪看着我,那手电筒的光芒让这里的黑暗多了一份窒息般的诡异。我的心又开始不听话的多跳了几下。安迪这个时候的决定,等于直接宣判了我的生死。我再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无比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安迪终于点了点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从药箱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术刀,对我说道:“你忍着点,千万不要喊叫,以免惊动了外边的人。”
“放心吧。”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安迪绕到了我身后,伸出手在我后背的肩胛骨下面按了一会儿。好像隐约摸到了发射器的大体位置,他开始用手术刀慢慢的探了进去。我感觉一个冰凉的物体逐渐地进入了身体,虽然非常疼痛,但跟今天受的刑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在用手术刀探到了追踪器以后,我就感觉安迪转动刀子,然后又轻轻的突然一挑,我就感觉到了那种异物从身体内取出来的独特的爽快感。安迪伸出手来,在手电光芒的照射下,他手掌上有一个沾着血的硬币大小的玩意。没错,这个芯片就是植入我皮下组织的信号发射器。我长呼一口气,低声说道:“安迪,谢谢你了。”
安迪只是对我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把发射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拿出止血粉洒在了我后背新开的创口上。在他临走的时候,又拿出一瓶水让我狂灌了几口。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感觉不是那么的干裂了。
“我出去了,你……保重。”安迪虽说帮了我,但毕竟还是敌人。他好像不好意思一般转身走了出去,留下我重新在黑暗之中。
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在心底深处冒出了一点求生之火!我喃喃地对着自己说道:“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是欧阳莫,是男人中最强者,我绝不屈服!!”
……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几盏日光灯亮了起来。我睁开发涩的眼皮。头脑里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还是昨天那些面孔,一个一个地跟在博士的后面走了进来,安迪也在其列。但他却不看我,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从这些人脸上的神色我可以判断出来,他们刚刚睡醒没多长时间。那么现在,应该是早上。
博士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走到我面前,朝我喷了一口烟雾,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样?欧阳队长,我想你已经考虑好了吧。”
“我考虑你妈!杂碎!”说着,我狠狠地往他脸上啐了一口。
博士懊恼地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口水,伸出手狠狠地捏住了我的下巴,恶声说道:“妈的,你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蠢货啊!看来对付你这样的家伙,不让你尝尝世间最痛苦的滋味,你是不会招了!”
一个士兵抬着一个黑色的东西走了进来,上面还有一些金属夹子。我一看,心里就知道遭了,那个玩意是变压器,他们这是要给我上电刑!
我知道电刑这种刑法造成的痛苦与其他刑法造成的疼痛不同,是极其难以忍受的,即使是再坚强的人,在强烈电流的刺激下也会禁不住狂喊嘶叫,因为这种该死的折磨是可以持续进行。不会像有些酷刑那样,当痛苦达到极点时全产生麻木的感觉。当对受刑人反复施用电刑时,其痛苦程度将会一次比一次强烈,而且如果掌握得好,即使受刑人痛苦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也绝不会昏迷过去,这对刑讯是十分有利的。这也是电刑较其他刑法更严酷,更惨无人道的地方。而且有时候被加以电刑审问时不是你嘴硬便可以挺过去的,长时间被强电流通过身体时,全造成受刑人神经系统的紊乱,一个人如果遭受两三次电刑,便会变得神情呆滞、反应迟钝,身心受到极大摧残,在长时间重复的机械式讯问下,身体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招供。作为反刑讯拷问训练的必修课程,我曾经在比较低的电流下感受过这种成功率极高的刑讯手段。那种痛苦的感觉,真是如同堕入了地狱一般难以言喻。在训练结束之后的半年之内,机能紊乱的感觉还时有发作,不定时的恶心呕吐。
我紧紧地咬着牙,鼓起了全身的力气准备来对抗这个最为严酷的刑具。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撑过去这一关!
博士看到我变色的脸,知道他的目的快达到了,禁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旁边的一个佣兵在博士的授意下,拿起电夹就向我走了过来。看到那泛着冷色金属光芒的家伙,还没碰触到我的身体,就已经禁不住后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对抗这如同把人扔进地狱里一般的折磨。
“轰!!”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房间都一阵震颤,上面有尘土落了下来,震得地下室里的日光灯一阵忽明忽暗的闪烁。门口有佣兵用英语大喊道:“有敌人携带重武器突然向我们发动了进攻!”
我明白,是那枚讯号发射器起作用了,我的队员发现了我的踪迹,这时我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军医安迪一眼。博士立刻恼羞成怒地喊道:“妈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发现我们的?干,把欧阳莫先给我干掉!”
枪声和火箭筒发射的火箭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地下室顶壁上的灰尘不停地落下,博士和其他人打开另外一个门仓皇的向外逃去,只留下了两个临危受命的佣兵举起自动步枪,“哗啦“一声拉动枪栓就要取了我的性命。这时忽然一串子弹从门口扫了进来,这两个佣兵的身上立刻迸溅起无数朵的血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浑身不停地抽搐着。
“东风!”我看到冲进来的是我的队员东风,心里猛的一松,眼前一黑,我就再也控制不住的低下头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好像睡醒了一般慢慢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副队长刺客,看来她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照顾我的。这是一个极其强悍的女人。但现在脸上都是疲倦的神色,前额长长的刘海也凌乱不堪。
“刺客……我昏迷了多长时间?”我注意到这是一间病房,白色的床单和白色的墙壁,比起我之前的遭遇来,这毫无感情的白色却让我心里暖的发烫。
“不能说是昏迷,你只是深度睡眠而已。”虽然刺客看上去有些疲惫,但仍旧无损她那冷冰冰的语气。就算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的口气中也丝毫不掺杂一丝女人的温柔:“你已经连续睡了九个小时了。”
“哦,看来是我太累了,现在感觉精神好了一些。”我看到我的队员都走进了病房里,便挣扎着想坐起身来,但只是一动,就感觉浑身缠满绷带的身体一阵疼痛。
“你躺着就行了,不要乱动,小心撕裂伤口。”副队长刺客冷冷地说道:“你全身有多处伤痕,两根肋骨骨裂,左边第五根肋骨骨折。那帮家伙,下手还真狠。”
“博士呢?干掉他了吗?”我想起这个变态就恨得牙根痒痒。
“跑了。”东风接话道:“消灭了八个佣兵,没有见到博士。”
“操。”我忍不住骂了一句:“等我下次见到这个变态,非要活剥了他的皮!”
“欧阳队长……”郑且教授忽然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他的女儿郑樱樱,那女孩眼圈儿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一般。郑且一进来就径直走到病床前抓住我的手,狠狠地握着:“欧阳队长,你受苦了!”
“我……”也许是由于激动,郑且这老家伙抓着我的手狠狠的摇晃了几下,拉扯的我右边的身体一阵剧痛。我急忙说道:“郑教授,坐,坐,有话慢说。”
看到我脸上痛苦的神色,郑且教授急忙松开了我的手,坐在了床头边上的椅子上,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声音低沉地说:“欧阳队长受的这么多苦,完全是替我和我女儿樱樱受的。我之前还对诸位同志有猜忌,有隔阂,现在想起来,唉……惭愧啊!”
“谁都没有前后眼,郑教授不必自责了。”我勉强笑道:“再说了,我是军人,我的任务就是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管怎么说,我从心底里感到惭愧。你们可以为保护我而牺牲,我却还……”郑教授沉默了一下,接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块白色有些发黄的东西。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坚定地说:“今天,我就把我所研究出来的成果全部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