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芬兰的大作曲家西贝柳斯

吉松式的定义:

谈话对象

说到芬兰……

我参加了在芬兰一个叫做奥卢(Oulusalo)的小城市所举办的音乐节活动。

这次音乐节以介绍钢琴家馆野泉先生为序幕,因为我的作品也在某晚以“个展”的方式发表,所以一向讨厌坐飞机的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往共襄盛举。

老实说,生平第一次出国就是到芬兰。再次踏上芬兰的土地已时隔二十年,心情五味杂陈。这里到处是蓝天白云,然后是森林、湖畔,可以尽情享受大自然的盛宴。

对了,说到最接近北极圈的北欧国家“芬兰”,你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什么?

噜噜咪一家(Moomin Alley,芬兰原创卡通人物)?还是圣诞老人?

熟悉高科技电子产业的人可能会想到移动电话业界的欧洲前龙头老大“诺基亚”(Nokia)。还是“桑拿浴室”? “原木房子”(Log house)?

不过,如果是喜欢音乐的人,我真希望你首先想到的是作曲家让·西贝柳斯(Jean Sibelius)。应该是提到芬兰就会想到西贝柳斯,提到西贝柳斯就会想到芬兰才对。

尤其西贝柳斯度过晚年的耶尔文佩镇(Jarvenpaa),对我这种因为听了西贝柳斯的交响曲而立志当作曲家的人而言,就如同耶路撒冷对基督徒来说是圣地一样。

与老师的相遇

没错,我立志要成为作曲家,是在高中一年级的那年冬天,听到西贝柳斯的交响曲之后……哎!我承认我是个有点奇怪的高中生。

话虽如此,但我也不是纯粹的古典乐迷,我也听摇滚乐、流行音乐,也边弹吉他边唱民谣,也用钢琴弹爵士乐,在乐队里也弹披头士、投机者的歌。

但是,对摇滚乐、流行乐打从心里就有“谁都在做”、“曝光率高”、“为了赚钱”这种先入为主的抗拒。哎!我承认我就是有点别扭。

所以,我瞄准了“没什么人在做”、“曝光率低”、“赚不了什么钱”的古典乐,但是对演奏家、指挥家这种职业又有“谁都在做”、“曝光率高”、“为了赚钱”的抗拒。

于是乎,我选择了作曲家。这完全符合“没什么人在做”、“曝光率低”、“赚不了什么钱”的三大条件。没错,就是它……

不过,我对属于主流派的德国及法国音乐又有些顾忌。总觉得“好像很了不起”、“曝光率也高”、“还是赚得了钱”。(喂!真是够了。)

因此,从欧洲大陆的中央乐坛角度来看,在最边界的芬兰这位曲高和寡、创作了七首交响曲、带领我们编织银河梦的大作曲家西贝柳斯深深地吸引了我的目光。如果要在这遥远极东一个叫做日本的国家做音乐的话,就是他的音乐了!我深信不疑。

老师给的启迪

就因为这样,只是一时兴起“想要祭拜西贝柳斯”的愚蠢念头,我去了芬兰。在贫穷之旅的尾声抵达西贝柳斯墓园,那一天(永难忘怀)是1979年的6月21日。而我第一次出道发表的管弦乐曲正是一年后的6月21日。

我深信这个偶然的巧合正是老师给我的天启。

一直以来,我都把西贝柳斯当成“老师”。虽然未曾谋面,但却是影响我最深的“心灵导师”。我们就是这样的师徒关系。

所以,这次芬兰的访问,成了二十年后的“感恩之旅”。奥卢的音乐节结束后,我先从赫尔辛基出发,大约坐三十分钟的电车到耶尔文佩镇,再前往以西贝柳斯的太太阿依诺拉(Ainola)为名的山庄。

老师长眠于此。旁边的花坛开满了小花,被一片小森林覆盖着。我赶紧朝着墓地双手合十。

老师,我又来了。

喔!是你啊……

您好像还不错。

啊!不错得要死咯!

……身旁的观光客无不投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斜眼瞪着我这个对着墓地说话的奇怪日本人。

抬头仰望,是和二十年前一样的蓝天和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