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贸易增长的相关文献综述

国际贸易文献中运用了不同的理论框架,对二元边际的分解和估算都做出了贡献。通常,集约性贸易边际的确定更多地运用到企业层面贸易数据;扩展性贸易边际分析的更多是出口企业和当地销售企业 ( 非出口商) 之间的差异。一些早期研究二元边际的文献,通常运用企业层面数据,揭示出口商、商品和部门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的规律,研究结论发现扩展性贸易边际的增加代表了可贸易商品种类的增多。

R. Hillberry和C. McDaniel (2002) 剖析研究了美国对外贸易的增长,他们将贸易增长细化为三个部分:某种产品更多数量的交易,交易产品每单位价格的提升,产品交易种类的增多。其中扩展性贸易边际 ( extensive margin) 表明了贸易增长源于可交易商品种类的增多。集约性贸易边际(intensive margin) 是由两部分构成的:与1993年相比进口商品的数量变化;美国对外贸易的平均单位商品价格的变化。Anderson和Wincoop (2003) 中总出口量Eod,即从出口国o到进口国d出口量被定义为Eod=eod×Nod。G. J. Felbermayr和W. Kohler (2006) 所定义的二元边际主要指双边贸易关系,即集约性贸易边际增长是指双边贸易关系之前已经存在,一段时期后双边贸易额的增长;扩张性贸易边际增长则是指之前并没有双边贸易关系,新产生的商品贸易带来的贸易额增长。

本书中集约性贸易边际代表着已有出口商品类别在量上的增长和已有出口企业对现有的出口市场出口商品的增多。由上述相关研究可以看出,扩展性贸易边际的含义在不同的文献中会根据研究目的的不同而有所差异,体现了在贸易伙伴国、产品类别和企业层面三个层次:已有出口企业对现有出口市场出口商品种类的扩展,如期初中国对菲律宾的出口没有玩具类,而期末时期,出口种类增加,玩具类商品成为出口贸易品;从事出口企业的 (数量上的) 扩展,新加入出口的企业为扩展性贸易边际在企业层面的体现;与其他国家建立新的贸易伙伴关系 ( country-pair),在多边分析框架下这点尤为重要,如考察期期初中国与文莱在某一贸易商品上并无出口,而期末此种贸易商品的出口实现了零的突破,出口量由零( zero trade) 变 为 正。如Helpman等 ( 2006)、Felbermayr和Kohler (2006) 将扩展性贸易边际的研究侧重于对出口国建立新的贸易伙伴关系的研究。由于本书研究范围限定为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框架下的贸易增长,因此扩展性贸易边际在国家层面上的体现被弱化了,新贸易伙伴关系(country-pair) 对贸易增长的贡献甚微;又因为中国出口的企业层面数据限制,针对企业个体的出口规模和出口 ( 数量) 变化、出口企业 ( 商品种类) 以及单个企业的劳动生产率变化等数据的不可获得性,本书对扩展性贸易边际定义和研究采用D. Hummels和P. Klenow (2005) 的定义,在对贸易总量进行分解后,强调扩展性贸易边际是出口产品种类的增加。从研究对象的角度划分,本书的研究又可以划分为中国出口至主要东盟5国(菲律宾、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 的贸易增长和中国出口至全部东盟成员国的贸易增长两个层次与范围,这主要是考虑了东盟国家与中国贸易比重的国别分布情况,当然也受到研究过程中具体数据和技术手段的限制。

自由贸易区框架下贸易增长的二元边际研究,现有的文献主要集中于北美自由贸易区,主要是由于美国企业层面丰富的数据支持,并且美国对北美自贸区成员国的出口时间跨度大,可观察的贸易流量数据充足。R. Hillberry和C. McDaniel (2002) 对NAFTA实施以来北美的贸易增长进行了剖析,估算出扩展性贸易边际贡献率不可忽略。其中,墨西哥出口至美国贸易额增长约12.5%来源于扩展性贸易边际的增长;墨西哥从美国进口贸易额增长约9.7%来源于扩展性贸易边际的增长。前文就美国对加拿大和墨西哥的贸易增长与其他非NAFTA成员国进行对比,实证结果表明1993年NAFTA实行之后,美国同NAFTA成员国发生了更多的某一种/同种产品的贸易,同时贸易产生了更多的新产品,即两种效应同时存在。经实证检验得出,如果保持美国出口至加拿大的商品真实价格不变,并且划分标准的可贸易商品种类不变,只受到美国至加拿大出口数量增长的影响,双边贸易额将上升47%;而扩展性贸易边际,即产品种类的增加对贸易增长的贡献更大,美国进口的扩展性贸易边际效应显著。美国从墨西哥进口更多的新产品 ( HTS新的贸易种类) 对美国从墨西哥的进口额增长贡献率为23.8%,比同期从其他地区的进口贡献率高16.9% ( 同期从世界其他地区的进口贡献率为6.9%),扩展性贸易边际对贸易增长的影响最为显著。因此NAFTA对美国贸易的广度 ( extensive margin) 和深度(intensive margin) 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对美国贸易的数量和种类都产生了升级的效果。Hillberry, Russell H. and McDaniel, Christine A. , A Decomposition of North American Trade Growth since NAFTA, Working Papers 15866, United States 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 Office of Economics,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