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空想社会主义平等思想

空想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民族平等思想的重要理论渊源,而在空想社会主义者中,18世纪的摩莱里、马布利、巴贝夫的平等思想,对马克思主义民族平等思想的影响尤为重要,归纳来讲,他们的平等思想如下:

(一)公有制为基础的原始平等社会

空想社会主义者对平等的追求,仍然开始于自然状态。他们认为,自然状态是一个以公有制为基础,能使人感到平等美满的理想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人们的政治地位是平等的,大自然赋予人们同样的权利,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没有贫富等级之分,整个社会不存在富人和穷人、主人和奴隶、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整个社会的财富都归大家所有,在财产和社会地位面前没有提供不平等的基础,每个人生来就拥有同情心、好胜心和爱荣誉的优良“社会品质”。所以自然状态为人们提供了一个以公有制为基础的平等社会,它是最符合理性发展的“黄金时代”。

(二)私有制条件下的不平等起源

人类社会的发展不可止步于原始的平等时代,由于生产工具和人改造世界能力的加强,剩余产品逐渐出现,人们便逐渐忘却了公共利益,使私有财产逐渐产生。同时,随着家庭内部的人数增加和人口迁徙等原因,公有制遭到破坏,以血缘关系维系的家庭逐渐解体,家庭财产不断被分割开,私有制由此产生。在私有制条件下:“任何的财产划分,无论是平等的或是不平等的,以及对于分到的那份财产的任何私有权,在任何社会中都是荷拉提乌斯所说的summi maferio mali(万恶之源),一切政治现象和道德现象都是这种毁灭性原因的结果。”[法] 摩莱里:《自然法典》,重庆出版社2006年版,第70页。

所以,私有制产生后,人类社会的平等基础开始荡然无存,人与人在经济、政治、道德上的不平等逐渐产生。在经济上,私有制产生了差别和不平等、穷人和富人。多数穷人为了支撑少数富人,牺牲了自己的时间,过着筋疲力尽的日子,富人“自己不劳动,只靠大多数别人的血汗和劳动来生活,他们蔑视和奴役唯一能够对全体社会成员做出贡献的人民群众,他们永远要购买群众的体力、智力和他们的劳动,同时又要让他们饿死”。在政治上,财产的不平等使社会分裂成不同的等级,富人和压迫者开始公开暴虐,富人为了压迫穷人不惜动用立法工具,穷人则只能被动接受这一切的不公平。同时,占社会大多数的穷人被剥夺了参与国家大事、审议国家事务的权利,被剥夺了选举权,不能在国家机关担任职务。资产阶级对他们宣扬的平等,只是“纸上的”平等。在道德上,贪欲和利己主义成为指导人们行为的唯一动力,人们在欲念的指引下逐渐丧失了优良的社会品质,人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无情,个人私利也取代了社会的公利成了社会的瘟疫。

(三)初级共产主义的平等理想

私有制代替原始公有制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而人类在经历了私有制的一切罪恶之后,才明白自然状态其实才是最平等的理想社会,是最符合人类天性的,人们应该废除私有制、建立起公有制基础上的共产主义共和国。在这个共产主义的共和国里,坚持共同劳动,共同享受的原则,在经济权利上实行绝对平等,土地和财产归国家所有,一切收益都由人民享有,由国家进行劳动产品的平均分配,每个人平等地参加义务劳动,轮流承担国家的各项工作。“人人都是富人,人人都是穷人,人人平等,人人自由,人人是兄弟。”《马布利选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170页。在这个共和国中,人们将使用机器,采用新技术来进行劳作,科学和艺术为全社会的利益而服务,从而得到了新的繁荣和发展。甚至,这个新的国度可以制定严格的法律来消除不平等,而“这个共和国的第一条法律就是禁止财产私有”,使一切劳动产品都归国家所有,取消商品交换,实行按需分配。同时,要“取缔豪华法”,反对统治阶级的骄奢淫逸,禁止经商扼制贪婪和欺骗,改革税制取消苛捐杂税,取消公务人员的特殊报酬,反对公务人员享有特权,制定土地法重新分配土地,取消财产继承权平均分配遗产。

而为了实现这种平等,他主张使用暴力革命来推翻旧制度,武装夺取政权,建立劳动人民的平等共和国。因而,我们同时看到了巴贝夫在建立平等共和国的过程中对人民群众的重视:他意识到在追求真正的平等“这一桩伟大的无愧于人民的事情,只有通过人民才能办得到。如果不通过人民,即是永远不能实现的”,无产者“是平等制度的唯一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