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村,淀山湖边上的繁华集镇。
这里原先只是个普通的小村子,由于它的西边紧邻淀山湖,还有连通淀山湖的漕港河从镇中穿过,周围更是河道密布,水运交通极为便利,可以非常方便的去往苏州府、湖州府、松江府等商业发达的府县,从大宋朝后期就开始形成集镇,到大明朝时随着周边织布业越来越兴盛,这里的棉布生意也越做越大,到万历年间已经发展成名震一时的商贸重镇。
洪天赐连夜离开枫泾镇后日夜兼程匆匆赶路,第三天的下午来到朱家村镇。
一走进镇子洪天赐就被这里的繁荣景象所震撼。街道两边店铺密布,随处可见做买卖的商人来来往往,还不停地有店铺伙计和工人们肩扛着粗大的布匹穿梭往来,路人纷纷往两边避让,一片热闹景象。
走到镇子最热闹的中心地带,一个像彩虹一样的大石桥出现在眼前,它横跨槽港河两岸,看上去十分壮观。
洪天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长的大石桥,见它由五个桥拱组成,最高的**大约有两丈多高,可以通过很大的船只。走到桥上见龙门石上雕刻有盘龙,中间桥面的定心石板上雕刻着花朵图案,精美的让人不忍落脚。
站在桥顶往两边看,槽港河两岸的船只一只挨着一只,密密麻麻都快把宽阔的河道堵住了,几乎所有靠近码头的船只都在装货卸货,从这一点看,洪天赐感觉朱家村比枫泾镇还要繁盛。
不过洪天赐在繁荣背后看出一丝特殊的气氛。一走进镇子就看到几个官府捕快在街上四处走动,随意盘查过路的陌生人,洪天赐猜测应该跟之前这里发生的杀人案有关。
洪天赐还有其他不寻常的发现。街上人来人往,看上去都很忙碌,却几次看到三两个普通百姓衣着的年轻人无所事事地站在街道角落,注视着路过的行人,看上去又不像无赖和流民,猜测这也跟杀人案有关。
不到一个时辰洪天赐就把整个镇子逛了一遍,基本上把街道分布弄清楚了,而且还有了新的发现。槽港河的北面没有看到官府捕快,又走回来看了一下,果然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杀人案发生在南岸的缘故。
赶了三天路洪天赐感觉有些累了,准备去看不到官府捕快的北面找一家客店先休息一下,顺便跟店家打听一下发生在这里的杀人案,看是不是有了新的进展。就在他转身准备往北走时,突然感觉脚下有人拉扯他的衣角,低头一看是街边一个腿脚有残疾的乞丐,看着洪天赐说:“先生,给点儿钱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洪天赐见这个乞丐身有残疾,就伸手到怀里掏钱,结果把身后一个急着赶路的人给挡住了。
“请把路让一下。”后面的人说道。
洪天赐回头一看是个富人打扮的中年人,赶快往旁边躲,可是乞丐抓住洪天赐的衣角不肯放开,依然挡着道路,这人急了,上去就给了乞丐一脚,一下就把乞丐踢倒了,“骂的,好狗还不挡道哪。”然后扬长而去。
洪天赐赶快过去把乞丐扶起来问:“你没事吧?”
乞丐看着那人的背影骂道:“呸,妈的,敢踢老子,把我惹急了我就把你那些秘密全说出来,要你难看。”
洪天赐在心里笑了一下,拿出一个铜钱放到乞丐面前的破碗里,起身离开了。
洪天赐在镇子最北边的东井街一侧找到一间客店,跟店家要了一个铺位,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店家,我前几天路过这里时发生的杀人案子,抓到凶手了吗?”
“上哪儿去抓?你没看到街上的那些官差吗?要是抓到人他们早就不知道去哪儿快活了。”
“可是我只在南边看见有官差,咱们这边怎么没看到。”
“槽港河的南边归青浦县管,杀人案发生在南边,所以青浦县的官差就来办案。咱们这边归昆山县管,刚一发生案子时官差过来看一下,过两天就回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哎,知道是为了什么杀人吗?”
“说啥的都有,不过都没有结论。”
看来店家对这件案子了解的也不多,或者是不想多说,而且杀人案也没有进一步发展,洪天赐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这时客房里没有其他人,洪天赐连着三天赶路有些累了,就躺在铺位上休息一下,可是脑子里还在想这两个人是不是水莲姐杀的?如果是的话,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洪天赐又烦躁起来。
好在洪天赐很快清醒过来,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先入为主的认为人就是水莲姐杀的,要把这件案子当作普通的案子来看待,这样才能冷静客观的进行调查。至于案子是不是跟水莲姐有关,调查清楚自然就知道了。
心绪定下来了,接着再想应该如何调查,不过洪天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因为杀人案目前没有后续进展,杀手的信息暂时也无从得知,下一步到底该如何调查洪天赐一筹莫展。
洪天赐想起在荆州城帮齐小龙查案子的经历了,心想,既然杀手的调查无从下手,就应该换个角度思考问题,从被杀的两个人入手调查,兴许能发现什么。再说他们都是本地人,从他们身上入手调查应该容易很多。
可是,如何才能调查出被杀的两个人的情况呢?直接去死者家询问显然不行。跟店家打听或者去人多的地方打听也是一个办法,但听到的内容很难分辨真伪,而且问得多了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很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也不是好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洪天赐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想法,找刚才遇到的那个乞丐打听情况怎么样?刚才他对踢了他的人发狠说“惹恼了老子,看我把你那些秘密全说出来。”,说明这些人常年在街上活动,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情况,跟他打听一下说不定会有所收获,想到这里他起身走出客店,往河对面刚才碰到乞丐的地方走去。
这时天色已经发黑,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街边的酒楼饭铺都开始热闹起来,洪天赐也觉得肚子饿了,不过此时洪天赐顾不得吃饭,只想尽快找到那个乞丐把情况问清楚,就加快步伐往前走。刚走到槽港河边就发现对岸放生桥下有人发生争执,隐约看见其中有个女子,洪天赐心中一动,急忙往桥上跑去,跑到桥上一看并不是水莲姐,而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让洪天赐惊奇地是这个姑娘的长相竟然跟范雪怡十分相像,年纪也相仿。
这时双方还在争吵,对方是两个年轻人,就见姑娘一只手拎着一个用白布蒙着的竹篮子,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一个年轻人的衣袖不放,冲周围的人说:“哎,你们大家给评评理,这两个人吃了包子不给钱,是不是耍无赖。”
就听其中一个年轻人辩解说:“是你说不好吃不用给钱的,这包子一点都不好吃,我凭什么给钱。”
另一个年轻人也说:“是呀,万一吃坏了肚子还要找你讨药钱哪。哎呦不好,我的肚子有点疼。”
洪天赐听明白了,这个姑娘是卖包子的,刚才这两个年轻人吃了包子不给钱,姑娘正跟两个人讨要。看两个年轻人一副无赖的模样,洪天赐马上明白了,一定是这两个流氓耍无赖,戏弄这个卖包子的姑娘,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一股怒火,心想这是什么世道,怎么到处都有这样游手好闲的人。
刚刚经历了枫泾镇的风波,让洪天赐对这些流氓更加反感,而姑娘的长相又让洪天赐产生了天然的好感,什么都没想就往桥下走,想帮姑娘跟两个小流氓理论一下。可是走到桥下洪天赐犹豫了,想想自己为了找人还要在这里待下去,还是先忍一下吧,于是对姑娘说:“姑娘,别跟他俩吵了,他们吃的包子我来给钱吧。”
听有人说要给两个流氓付钱,姑娘扭头来看,两个小流氓趁机挣脱开跑掉了。
姑娘气的直跺脚。“都怪你,让他们跑了。”
“没关系,我替他们付包子钱,多少钱?”洪天赐从身上掏出一把铜钱。
姑娘露出一副警惕和怀疑的表情问:“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付钱?”
“那两个人是小流氓,我怕你一个姑娘家吃亏。”
姑娘的脸色马上缓和了,带有几分感激地表情说:“谢谢你了。不过我不要你的钱,就当这两个包子被狗叼走了。”
姑娘说完转身要走,洪天赐把她叫住了。“等一下,我买几个包子行吧?”
姑娘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好吧。”
洪天赐把手里的钱全都给了姑娘。“我都买包子。”
不过姑娘只留下两个包子的钱,然后把两个包子和剩下的钱递给洪天赐说:“这位大哥你是好人,不过两个包子应该够你吃了。”
“我多买两个,还有一个人吃。”
姑娘又迟疑了一下,又给了洪天赐两个包子,并又从洪天赐的手里拿走了两个包子的钱,然后给洪天赐鞠了一躬,转身走开了,很快前面又传出叫卖包子的声音。
看姑娘的背影也跟范雪怡十分相像,洪天赐一时有些发痴,呆呆地看着姑娘走远,一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开,心里还想,这个姑娘怎么长得跟雪怡这样像,连个性也有些像,差的只是范雪怡那种大户人家女子才有的端庄和文雅。
来到之前碰到那个乞丐的地方发现他并不在,洪天赐就在周围找了一遍,还是不见他的踪影,洪天赐感到有些失望,只好往回走,却发现那个乞丐正坐在他刚才走过来的一个街角乞讨,洪天赐马上走过去。
“吃包子吗?”洪天赐把两个包子递过去。
这个乞丐有些惊讶,盯着洪天赐看了一下认出来了,对洪天赐点了一下头说:“小兄弟,谢谢你了。”
就见他先把两只手在很脏的裤子上蹭了两下,然后才接过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很快就把两个包子吃完了。
洪天赐看着乞丐的吃相问:“吃饱了吗?这两个也给你吧。”
乞丐用手背擦着嘴边说:“够了够了,我吃饱了,人不能太贪心了。这两个你自己吃吧。”
“那我就吃了。”
洪天赐咬了一口包子,一股浓浓的香味,是鸭肉香味的豆腐馅儿包子,不禁夸赞了一句:“嗯,好吃,那两个家伙果然是耍赖。”
“小兄弟,你说什么人耍赖?”
“刚才碰到两个小流氓,吃了包子不给钱,说是包子不好吃,完全是耍无赖。”
“如果有人说阿彩卖的包子不好吃,一定是胡说八道。”
“你知道这是谁卖的包子吗?”
“当然知道了,第一口我就吃出来了,只有老李家的包子才有这个味道。别看馅儿是豆腐做的,可这豆腐都是用鸭肉汤炖出来的,还加了香菇和荠菜,馅大皮薄,咬一口直冒汤。朱家村卖包子的有好几家,要说好吃还得说是老李家的。因为老李年纪大了腿脚不利落,找了远方的亲戚阿彩帮他卖包子,这件事朱家村的人都知道。”
“原来卖包子的姑娘叫阿彩呀。”
“是呀,是几个月前从乡下过来的。就因为阿彩长得漂亮,经常有小流氓调戏她。”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算起来我来朱家村讨饭已经八年了,没有几家是我不知道的。我们这些乞丐常年在外面讨饭吃,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我们都知道。有些事就是我看不见说不定别的乞丐也能看见,这么说吧,镇子上的事就没有能逃得过我们的眼睛和耳朵的。”
“哦,要是这样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这么客气干啥,有什么事你尽管问吧。”
“我刚才看到几个官差在街上盘问行人,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案子?”洪天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
“你问这个啊,前几天有两个富人被杀了,县里派了捕快过来查案,要求他们十天内必须抓到凶手,十天马上就到了,可是案子没有任何进展,这些捕快就像疯了一样四处盘查。”
“什么人要杀这两个富人,是为了钱财吗?”
“好像不是,那两个人被杀后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在。”
“要是这样说,被杀的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小兄弟真聪明。被杀的两个人是同宗兄弟,那天晚上跟另外两个同宗兄弟四个人一起喝酒,晚上回家的路上就被人杀死了,一个死在半路上,另一个死在自己门前。都是被人一刀毙命。”
“我看这里挺热闹的,街上的行人也多,两个大活人被杀死了一定有人看见,为什么破不了案?”
“说起来,那两个人被杀时已经很晚了,碰巧那天一直下雨,那段时间雨势又突然大起来,当时街上几乎没有行人,连我们这些乞丐都找地方避雨了,那两个人又住在镇子南边稍微偏僻的地方,所以没人看到。不过死在自家门前那人的叫声惊动了看门的家人,出来后看见一个人从附近逃走,从背影看是个女人,只是家人追了半天也没有追上。对了,当时阿彩就在附近,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避雨,她说看到一个人刚刚从身边跑过去,好像是个女人。”
“这就怪了,既然不是为了钱财,难道这个女人跟他俩有什么恩怨?”
“这就不知道了。这两个人都是做生意的,因为生意上的原因跟什么人结怨也是有可能的。”
“会不会是他们喝完酒出来的时侯跟别人起了冲突?”
“那天他们是在一个同姓兄弟家喝酒,出来时有人看见过,没看到过跟人发生冲突。再说被杀的两个人也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被杀死的,所以也不像跟人发生过冲突的样子。住在附近的人也没有听到过外面有争吵的声音。”
“这就怪了,总不会是那个女人随意杀人吧?”
“是呀,所以大家都猜测他们一定跟这女子有什么恩怨,被她找上门来寻仇。案件发生后另外两个人也很谨慎,大白天都很少出门,就是出门也都有好几个家人跟着。”
洪天赐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两个人真是被同一个杀手杀死的吗?”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听人说从伤口上看两个人是被同样的刀子杀死的,很有可能是先杀掉一个,然后再追上杀掉另一个。因为那时正在下雨,就是有人在街上奔跑别人也不会在意。”
“既然这四个人都是生意人,家里肯定有家人和伙计,晚上往家走时怎么没人过来接呢?”
“离家都不算远,这两个人又都是练武人,可能没想到会出事吧。”
“这两个人都会武术?”
“不光他俩,这四个人都会武术,而且武术还相当不错。”
听完乞丐的话洪天赐沉思起来。一个女子要在大街上杀两个会武术的大男人而又不被发现,难度是相当大的,所以才选择了下着大雨的夜晚,应该说是事先经过精心策划的,说明杀手的目标非常确定,绝不是临时起意。而另外两个人出事后出门小心谨慎,说明他们是知道原因的。很有可能杀手要杀的不光是那两个人,而是这四个人,只是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如果自己猜的不错,这个女子一定还会找机会下手,只要在另外两个人家的附近耐心观察,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但是现在再想杀另外两个人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对方已经有了准备。如果杀人的真是水莲姐,必须尽快找到她。
至于怎么找线索洪天赐已经有了初步想法。既然自己认定没有被杀的两个人知道同宗兄弟被杀的原因,从这两个人的身上入手就有可能找到杀手的线索,想到这里问:“另外两个人叫什么名字?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一个叫沈万才,是做棉布生意的,他家的店铺就在正对着放生桥的一线街上。这四个人中武术最好的就是他,朱家村里好多年轻人都是他的徒弟。另一个叫沈家富,也是做棉布生意的,店铺原先也在这边,不过位置差一点,建了放生桥后就搬到河对面的西井街上了。”
“那天晚上他们是在谁家喝酒?还有,被杀的两个人家在哪里?”
“那天晚上他们在沈万才家喝酒。”乞丐又分别说了被杀的两个人家的位置,然后问洪天赐:“小兄弟,你问了这么多问题,好像对这个案子很有兴趣啊?”
乞丐的话一下把洪天赐问住了,不过他很快想出一个借口回答说:“确实我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因为我们那里也发生过类似的案子,杀手也没有抓到,我想看看是不是一个人所为,要是提供情报官府还有奖励。”
“原来是这样。”乞丐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也是个官差呢。”
“你看我像官差吗?”
“不像。官差怎么会像小兄弟这样跟我说话,他们对老百姓可凶多了。”
“问了这么多,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他们都叫我吴老四。”
“谢谢有福兄跟我说了这么多。耽搁你讨饭了,这几个钱送给你。”洪天赐拿出几个钱递给吴老四。
“哎呀,你太客气了,又给我包子吃又给钱的,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
洪天赐告辞离开了,心情多少有些高兴。没想到有用的线索就这样轻易地弄到手了,真是幸运。剩下的就是调查沈万才和沈家富了,看能不能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找到杀人者的线索。
离开吴老四后,洪天赐先找到放生桥下的沈万才家,见这里是镇上最繁华热闹的地方,然后又找到那两个人被杀的地方看了一下,又按照他们走的路线走回沈万才家,最后去看沈家富家。
沈家富家在西井街,洪天赐走过放生桥后往西走,再走过永安桥就来到西井街上。因为西井街很长,洪天赐就跟沿街叫卖花生糖的小贩打听了一下,得知沈家富的店铺在西井街中间一个街口的拐角处,就顺着西井街往北走,走到那个街口时见一个女子从街口走出来,洪天赐一看是卖包子的阿彩,就主动打招呼说:“这么晚了包子还没卖完吗?”
阿彩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认出洪天赐,随后回答说:“啊,不是,我刚才发现少了一个钱,过来找一下。我先走了。”
看阿彩的样子洪天赐感觉有些奇怪,难道在街里面又遇到无赖了?走进去一看并没有什么人,出来后一看沈家富的店铺就在拐角处。
洪天赐看了一下也没看出什么,就继续往北走,因为他住的客店就在东井街的北边,从这里一直走到尽头,往右拐走过涌泉桥后一直向东走就能走到。走在西井街上,借着街边的灯光隐约看见前面阿彩的背影,心想这么晚了,阿彩一个姑娘家不会遇到坏人吧,就远远跟在阿彩后面,想把她护送回去,一直跟着阿彩走到西井街北头后又往西走,直到看着她走进一个村子,洪天赐这才返身走回镇子,回到客店休息。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后,洪天赐坐在街边想问题。昨天晚上他把那四个人家的位置看完后情况更楚了,之前被杀的两个人家都在镇子边上,夜里街上的行人很少,而其他两家都处在镇子中间十分热闹的地带,夜里街上的人也很多,说明之前两个人被杀是因为杀手容易找到下手的机会,假如杀手真是个女子,更是只有在夜里人少的时候下手才容易成功,而要杀掉其他两个人就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从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看,并不能确定杀手就是水莲姐,因为以向岩冲去秦家算起,水莲姐就是来了朱家村时间也不会很长,很难策划那样一个杀人计划。不过洪天赐还是决定在朱家村多待几天,想调查清楚这个杀人案的真相,彻底弄清杀人案跟水莲姐到底有没有关系。
再说,没了线索,洪天赐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不过眼下洪天赐还需要解决一个迫切的问题,那就是他身上剩下的钱不多了,柳若松拿给他的二两银子他都留给了阿福,而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钱必须省着花。即使有钱也不能一直住客店,因为这样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既然日后打算去范家或柳家的商铺当学徒,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找个店铺先熟悉一下,日后去当学徒时可以更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