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武陵山(三)

  • 黑燕侠
  • 望云飞
  • 7285字
  • 2021-07-15 14:41:19

洪天赐又往前走了一阵,看到前面半山腰出现一座凉亭。这种凉亭一般都是当地大户修建的,供行人休息用,有些地方还设专人在这里免费提供茶水,洪天赐知道这附近有人家或村庄了,山贼一般不敢在这个地方抢劫,看地上的影子知道已经过了中午了,就决定到凉亭里休息一下,然后再走。

凉亭里没有人,也没有茶水,不过洪天赐还是决定休息一下再走,因为走的时间长了,还是感觉腿有点疼。

他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把包袱也解下来放到石桌上,又拿出干粮吃起来。一边吃东西一边回想上午发生的情况,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很自豪的感觉。过去一直对说书人口中的英雄好汉十分敬佩,今天他也体验了一把当好汉的感觉,虽然也有一些后怕,但总的感觉既兴奋又刺激。尤其让洪天赐感到高兴的是,跟那六个家伙的打斗证明,他学过的武术招式还是很有威力的,如果接下来再把胎息功练成了,就可以像那些英雄好汉一样闯荡江湖了。

洪天赐在凉亭里一边歇脚一边得意的四处观望,人的心情好感觉这里的风景也看着顺眼,在凉亭里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准备继续赶路。

就在洪天赐把包袱打好准备要走时,忽然听到下面他刚走过来的小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洪天赐听出是一个人快步行走的声音。他有些好奇,什么人和自己一样独身走这个小路?站起来向下面看了一下,远远看见一个人正疾步往山上走来,洪天赐心里一阵高兴,终于碰到行人可以搭伴走了。

正在高兴,忽然想起刚才赖三说的要让他们老大来对付自己的话,虽然他对那几个山贼有些蔑视,但还是十分谨慎,心想万一这人真是武陵七鬼的老大怎么办?那几个山贼的武术不咋样,可不等于他们老大的武术也不咋样,否则怎么能当他们的大哥呢。刚才赖三说要让自己尝尝他们老大的枪法,他们老大一定是使枪的了,自己赤手空拳可不行。刚才那根木棒已经打烂了,为了预防万一得再找一根木棒,想到这里他四处一看,旁边一棵小树粗细正好,就急忙过去把树干砍断,又拿出猎刀把多余的树枝削掉,然后拿着新木棒从树丛边探头往山下观望,这一看不要紧,洪天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人已经走到离凉亭不远的地方,能看清手里就正好端着一只长枪。

洪天赐马上断定这人一定是武陵七鬼的老大,否则他怎么会偷偷摸摸的往山上走,还戴了一顶遮住面部的大草帽。

洪天赐的心里生出一股怒气,心想,这些山贼也太猖狂了,抢劫不成还不依不饶,难道非要报复一下自己吗?看下面只有这一个人,洪天赐决定跟他斗一下,万一斗不过就撒腿跑掉,也不用担心被他们包围。

不过对方手里拿的是长枪,自己手里的木棒跟他的长枪相比短多了,如果让他先动手自己一定吃亏,只能出其不意地向他来个近身攻击,这样才有胜算。可是这样一来自己有些小人的感觉。不过转念一想,这人也是个拦路抢劫的山贼,跟他也不用讲什么君子。

想好了对策,洪天赐把包袱放到石凳上,一会儿跑掉时顺手一拿就能拿到,然后用一只手把木棒藏在身后,向这人走过去。

很快两人走到对面,洪天赐停下:“看就是那些人的大哥吧?”

这人目光警惕地站住了。“你是什么人?”

“我是干这个的。”话音没落,洪天赐的木棒已经打过去了。

这人的反应很快,立刻退后一步躲过这一棒,同时问:“你是那个帮的?”

洪天赐也不回答,只管把劈柴棒法施展出来,一棒接一棒地打过去。

洪天赐的劈材棒法经过刚才的实战已经越发熟练,此时施展起来感觉更加得心应手,威力也越发显现出来,再加上洪天赐紧紧贴着对方,这人的枪法施展不出来,只能拿在身前左右抵挡。

虽然洪天赐占据主动,但这人的武术显然比刚才那些人强多了,洪天赐的一阵猛打并没有伤到对方。

挡住洪天赐的一阵猛攻后这人才站稳阵脚,急退几步把距离拉开,用枪尖指着洪天赐低声喝问:“你到底是哪一帮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一问把洪天赐问住了。“什么哪帮的?我哪帮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袭击我?”

“再吃我两棒再告诉你。”洪天赐挥棒又向他打去。

不过这回洪天赐发现情况不对了。虽然自己的棒法很快,但是对方反击的更快,他挡开洪天赐的木棒后马上举枪回击,攻守立刻就易位了。

这人一旦处于攻势地位就再没给洪天赐反击的机会,一枪接一枪地连续刺过来,洪天赐手忙脚乱地招架,可是这人的枪法特别快,洪天赐还没看明白对方的招式,肋下的衣襟就被枪尖戳破了,把洪天赐吓出一身冷汗。

这人并没有继续进攻,还是把枪尖指向洪天赐,低声喝问:“这套棒法是跟什么人学的?”

洪天赐刚刚打败了武陵七鬼的几个家伙,正对自己头一回闯荡江湖的表现有些得意,没想到马上就被眼前这人给打蒙了,知道面前这人不好惹,马上做好了逃跑的打算,就用眼睛看着这人身后说:“你问他就知道了。”

这人马上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趁这个机会洪天赐转身就跑,这人知道上当了,马上起身追赶。

洪天赐刚跑到凉亭这人就追上来了,见洪天赐伸手去拿包袱,就把长枪刺过来阻挡,洪天赐只能利用凉亭的石柱躲避,把对方刺过来的两枪都躲过去了。

这人把长枪一扔就要进凉亭,洪天赐急忙把手里的木棒向这人扔过去,然后趁他躲闪的机会抓起包袱转身就逃。

洪天赐拼命往山上跑,这人就在后面追赶,好在洪天赐奔跑的速度实在是快,也感觉不出腿那里疼了,不一会儿就把对方拉下了。

洪天赐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来到山顶,远远看到下面有一条大路,能看到路上的行人,洪天赐心里一阵高兴,知道跑到大路就安全了,山贼再嚣张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行凶抢劫,所以他一路向山下跑去。

跑到山下也用了很长时间,洪天赐感觉累坏了,他看看后面没人追上来,就一屁股坐到路边休息起来。不过脑子里有个疑问,这人刚才问他棒法是跟什么人学的,这是什么意思?始终想不明白。转念一想,算了,反正这个山贼也不敢来了,现在他不用再想这个人了,要想想该怎么去桐山镇了。

洪天赐休息了一会儿,跟过路的人打听去桐山镇的路,被告知顺着这条大路一直往前走,再有三天的路程就能走到了。洪天赐把东西拿好,又开始继续赶路。

三天后洪天赐来到桐山镇,但是接下来的寻找却非常艰难,有些山民一听洪天赐打听山贼的下落,马上就露出警惕的目光,而且也不敢收留他过夜,他只能在野外过夜。虽然他随身带着兽皮,但这时的山里非常寒冷,野外住宿非常辛苦。两天过去了,不但没打听到任何消息,还差点在桐山镇被官兵当山贼的同伙给抓起来,幸亏洪天赐腿脚快逃走了。

桐山镇是不能呆了,只好往山里走,刚好遇到一个打猎的老猎人,得知前段时间确有一伙好汉藏匿在桐山镇附近的大山里,只是不知为什么被官府知道了藏身之地,组织官兵进山围剿,这伙山贼被打死了不少,剩下的纷纷逃进附近的大山里了,至于逃到哪里了老猎人说不出来。老猎人告诉洪天赐,过去这些山贼跟附近的山民关系很好,可是后来有些人经常骚扰百姓,大家的关系就变得紧张起来,官府围剿后又颁布法令,窝藏山贼有罪,捉住山贼有重赏,所以当洪天赐到处打听这些山贼的消息时大家才那样警惕。

虽然洪天赐非常渴望找到向雅俾和向岩冲他们的下落,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就是再寻找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否则他们早就被官兵给找到了,思考再三后决定往回走。

两天后洪天赐在天黑前赶到路边的一个小村子,刚好这里有一家客店,洪天赐担心再往前走找不到住的地方,就在客店里住下了。

吃完饭天就黑了,洪天赐到外面小便,然后准备回去休息,刚走到客店门口就看到远处一个人走了过来,洪天赐从身影上看觉得有些眼熟,特别是他戴的草帽很显眼,洪天赐就多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原来这人竟然是武陵七鬼的老大。洪天赐心想,他怎么追到这里来了?洪天赐不敢吭声,急忙躲到角落里,看着这人往桐山镇的方向走去。

等这人走过去洪天赐才发现,这人的身后除了一个包袱外,而背着一个长长的布袋,洪天赐想了一下明白了,难怪那天跟他打斗时看见他的长枪中间有两个铁箍,原来枪是三节的,平常放在袋子里不显眼,使用时接起来就行了。不过洪天赐望着他走远的背影产生了新的疑问,他一路追踪自己,难道就是为了给他的弟兄们出气吗?怎么想也不像,难道他还有其他目的?

洪天赐突然做出一个决定,既然自己已经出来了,三位先生那里也没有什么急事,再说因为丁招弟的死他还不想马上回去,就决定跟在这个人的后面,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洪天赐急忙回到客店把床铺退了,拿上东西匆忙追赶上去。

没走多远洪天赐就追上了这个人,他放轻脚步远远地跟在后面,发现这人走路非常警觉,虽然走路的速度非常快,但却是走走停停,一旦碰到前面人多就马上躲起来,等人少了他才继续赶路。洪天赐的心中又产生了疑问,既然这人走路的速度非常快,按理说他早就应该走到自己前面去了,可是几天过去了,他怎么才走到这里?洪天赐就这样一直跟着,一直走到远处的天边有些发亮了,才忽然发现前面那人的身影不见了,洪天赐停在原地等了半天,但是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洪天赐突然想明白了,现在这里是大路,他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每天都是夜里赶路,这会儿工夫一定是躲到路边的山里了,难怪他黑天还戴着草帽,哼,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跟着这个山贼走了一晚,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就坐在原地休息,过了一会大路上过来人了,洪天赐就上去打听了一下,得知桐山镇就在前面,洪天赐记得前面应该有个村子,就向前面走去。

洪天赐没有记错,前面果然有一个村子,洪天赐走了一夜又困又累,找了一户农家讨口水喝,这户农家是土家人,待人非常热情,相信洪天赐所说是来山里收山货的伙计,就让他休息一下再走,洪天赐也不客气,倒头睡了一觉。

醒来后洪天赐认真的想了一下,认为这个山贼应该不是冲自己来的,不过洪天赐还是决定再跟他继续走一段,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拿定主意后洪天赐没有急于赶路,在农家呆到天黑,然后给农家留了一点钱才来到大路上,找了路边一个隐蔽地方悄悄地等着。

果然,天黑后那个人又出现在大路上,还是像昨天一样的匆匆赶路。洪天赐还是远远地跟在后面。

这一夜洪天赐跟着那个人又走出了三十几里路,来到桐山镇附近。

看远处的天色估计就要亮天了,洪天赐也走的有些累了,就在这时他发现那个人站住了,洪天赐也急忙停下脚步,可是并没有看到对面有人走过来,洪天赐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发现了,急忙蹲下身子观察,等他发现那个人已经往回走时,距离已经很近了,洪天赐没敢马上跑掉,因为那样会暴露自己,就在路边的树丛后藏了起来,并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好在那个人并没有发现洪天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洪天赐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这人走远了,洪天赐又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洪天赐又跟着走了一段路,见这人离开大路往旁边的山里走去,洪天赐跟过去一看,前面出现一个进山的小路,洪天赐明白了,这人又要休息了。

“这个坏家伙,吓了我一跳。”洪天赐在心里骂道,一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照这样走下去再有大半天的路程就又走到桐山镇了,晚上再跟他走一晚就走过桐山镇了,看样子自己没必要再跟他走下去了。

妈的,这个该死的山贼,白白跟他走了两个晚上!洪天赐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觉得就这样回去有些吃亏了,应该戏弄他一下,然后再回去。

这时天色已经有些发白,洪天赐发现前面有一片茂密的树丛,可以把自己隐藏起来,就来到树丛后面,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向前扔了过去,虽然石头落地的地方离那个山贼还有些距离,但石头落到地上的声音还是被他听到了,就见他猛地回头四处张望起来。

当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似乎是怀疑自己弄错了,摇了一下头转身接着往里走,洪天赐又捡起一块石头仍过去,这人马上回过身来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到底要干什么?”

洪天赐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躲在树丛后面不敢出声。

这个山贼看没人回话,扭头继续往前走,洪天赐又扔了第三快石头,可是石头刚扔出去,就见那个人向洪天赐这边冲过来,洪天赐头也不回撒腿就往回跑,一直往桐山镇的方向跑了下去。因为他记得前面还有个村子,这个人不敢过去,果然这个人没有追下去。

洪天赐感觉出了一口气,心情非常愉快。不过走了一夜有些饿了,记得前面村子里有个小饭铺,就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就快走到村子了,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了一声:“站住!干什么的?”

洪天赐急忙停下脚步扭头看,看见几个拿着单刀和长枪的人从路边的草丛中走出来,原来这些人埋伏在路边,洪天赐没有看到。

洪天赐赶快说:“我是草药商人,来这边看一下草药。”

“草药商人?我看你这么年轻,不像药材商人。”

“我是帮我叔叔干活。”

“你来看什么草药。”

“我主要想看一看这里能不能搞到熊胆,顺便看看这里的其他药材成色如何,价格怎样?”

来之前洪天赐就想好了,一旦有人盘问就说是来看草药的,因为他跟薛先生学过医术,对草药的了解很多,不会说错。

“路上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可疑的人?”

“我们正在抓一个山贼,如果看见了可疑人要马上报告。”

“太好了,前面山里就有一个山贼。”

“在哪儿?”

“就在前面上山的路口哪儿,我刚刚看见他走进去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山贼。”

“他是武陵七鬼的大哥,我跟他动过手。”

“胡说,武陵七鬼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说的是真的。”

“那个山贼长什么样?”

“三十岁上下,顶着一个大大的草帽,还随身带着一只长枪。”

“长枪,什么样的长枪?”

“有三截,用的时候接到一起。”洪天赐一边说一边比划。

这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人的枪法非常好,你们要是去抓他可要多带几个人。”

“好了,你快走吧。这件事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洪天赐不想往前走了,但是现在如果往回走会让这些人起疑心,还是往前走了。

走进村子,见村子里唯一的一个饭铺里只有老板一个人,洪天赐进去后跟老板打招呼:“老板,真早哇。给我来碗热汤和一个饼子。”

“找个地方坐一下吧,马上就好。”老板说道。

洪天赐找了一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等着,很快后面传来热汤的香味,老板把热汤和粟米饼端来了。

这个时候还很早,客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吃早饭,老板就坐在洪天赐对面跟他聊天。“小伙子,你来的也真早哇。”

“我有点急事,赶夜路过来的。”

“是吗,那可要小心一些了,前两天有几个山贼在附近出现过,官府怀疑他们躲进山里了,正在组织人围捕他们。”

听客店老板说前面山里有山贼,洪天赐非常高兴,没想到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的人,竟然就在前面这座大山里,真没白费他跟那个武陵七鬼的老大走了两个晚上。洪天赐虽然心里高兴,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谢谢老板,刚才我碰到围捕山贼的那些人了,不知道这些被通缉的山贼都是些什么人?”

“领头的好像叫什么‘龙’什么‘虎’的,咳,看我这脑子。”

“是不是叫巴山虎和巴山虎?”洪天赐脱口而出。

“对,他们的大头领就叫巴山龙,二头领叫巴山虎,还有一个女头领叫‘白莲花’。你知道这伙山贼?”

“我两年前听人说过,还有点印象。他们之前一直就在这里吗?”

“不在。我听说这伙人之前一直在连峰山一带隐藏。连峰山峰峰相连,官府想找也找不到他们,安静了好几年。前段日子不知为什么这伙人起了内讧,才被人得知他们都是前些年从川江北面过来的一伙人,被人报告了官府,结果这些人就被官府清剿了。前天官府还贴过告示通缉他们,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洪天赐心里更高兴了,看来确实找到他们的踪迹了,只是他对客店老板把大虎哥他们称为山贼有些不舒服,就说:“我也是听人说的。我听说巴山虎他们只跟官府和大户作对,从不骚扰百姓。”

“这些人以前确实不骚扰百姓,大家一直相安无事。可俗话说‘十根指头也不一般长’,难保他们中间有些顽劣之徒,一旦生活艰苦就骚扰百姓。最近就听说他们中有人偷盗山民,跟山民起了冲突。唉,都说他们自己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可最后受害的还是老百姓。再说他们一闹事官兵就要来镇压,这些官兵对付山贼不行,欺压百姓可就厉害了,所以他们在哪里哪里的老百姓就遭殃。”

洪天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有些沉重。低下头赶紧吃饭,要急着过去看看告示。

“小兄弟,以后不要再走夜路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伙人不是清江帮的就是西山帮的,他们这些人比山贼还厉害,最好离他们远一些。”

“这些人来干什么?”洪天赐十分不解。

“听说巴山龙这伙人以前惹了宜昌府的大户董家,这次董家出了很大一笔赏银,好几伙人都过来了,都想抓到这伙人的头领去领赏银。”

“原来是这样,谢谢老板。”

洪天赐问了贴布告的地方,然后带好东西走出饭铺。

布告板就在前面的路边上,洪天赐直接走过去细看。布告是新贴上去的,难怪前几天洪天赐没有看到。布告一共有四张,上面还画着画像,洪天赐看了一下,先找到了巴山虎的名字,看画像和上面的描述正是大虎哥,赏银是一百两。洪天赐再往下找水莲姐的名字,结果看到了白莲花的画像,看上去有几分像水莲姐,赏银也是一百两。洪天赐再找向岩冲的名字,不过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了巴山龙的名字,洪天赐先看上面的画像,突然一下愣住了,急忙再看上面的文字,结果更傻眼了,因为从人像和描述上看,这人分明就是洪天赐跟了两个晚上的武陵七鬼的老大。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弄错了?洪天赐有些糊涂了。

仔细回想一下跟这个人接触的经过,一些疑问马上出现在洪天赐的脑子里。自己认定他就是武陵七鬼的老大,完全是因为他手中的长枪,洪天赐忽然想,自己是不是错把巴山龙当成武陵七鬼的老大了。

一想到这些,洪天赐焦急万分,因为如果这人真是巴山龙就危险了。他这些天一直躲着行人,就是怕暴露行踪,可是自己却把他的行踪告诉了别人,而这些人正是想抓他的人,想到这里洪天赐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向那条进山的小路快步走去,他要尽快找到这人弄清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真是巴山龙大哥,得让他赶快躲起来。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山路上开始有行人走动,早上碰到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洪天赐猜测他们一定在附近埋伏,不过洪天赐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来到那个小路口,看看左右无人就一头钻进山里。

洪天赐在山里找了一上午,可是连半个人影也没有找到,却感到非常疲惫,这才想起昨天夜间赶路一宿没睡,先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了一下,并好好想一下到底该怎么找。想了一会儿洪天赐不禁笑了起来,在这样一座大山里如果没有大概的范围,想找到一个人可是太难了。如果自己能轻易的找到,他早就被官兵抓到了。想到这人这两天赶路的情形,估计他天黑后一定会出现,不如先休息好了晚上再等他。想好了办法,洪天赐在山里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打了一个盹,然后早早来到离路边不远的地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