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那天的阳光太过于明媚,树叶的旋转飘落,把他整个人晕染开了,侧脸的碎发也杂乱的那么有规律。
何玲回忆起陈亦哲,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放下来,眼睛里折射着他们曾经的斑斑点点。
杯里的奶茶,已经见杯底,何玲还在描述着之前的各种柔情。
我实在忍不住了。
“你到底在退缩什么啊,既然事情解决的了,都知道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了,你还不主动出击,在这回忆啥呢,朋友。”
我站起来狠狠给了何玲额头一个拍击,何玲才从她的回忆里缓缓转头来看着我。
“你干什么,我这不是跟你描述脸红心跳的时刻嘛。”
“何姐,你都描述了有快一小时了,午休都要到了,描述来描述去,不就那几个词汇,我都会背了,许姐不把你叫出来,我怕你在里面出不来了。”
杨罗双手手掌心撑着桌子,俯着身子,往下看,下巴正好在何玲头顶处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只要何玲轻轻站起来一点,杨罗下巴肯定要跟何玲的头发来个亲密接触,我为杨罗捏了一把汗。
“你闭嘴吧。”何玲想起身给杨罗一个爱的拳头,结果拳头还没来得及碰到阳逻的脸,他的下巴先遭殃了,他捂着下巴说不出话来。
“好惨,何玲,你干嘛突然起身,我刚刚一直盯着你们两个,一个下巴,一个头顶,果然还是发生了哈哈哈。”
我顾不上杨罗下巴的疼痛,先嘲笑了,何玲拳头也不送杨罗,她看着捂着下巴说不出话的杨罗有了点心疼,毕竟平常都是姐姐叫着,还会逗何玲开心。
我也不继续笑了,伸手去俯杨罗,让他把手挪开,给我们看看下巴,还好下巴只是红了一点,没有太大的伤害。
“还好,我刚刚舌头没有伸出来,要是伸出来,我都不敢想。”
杨罗又吧啦开始能好好说话了。
“那你说话为什么要伸舌头?”
我又疑惑的问。
“我只是打个比方嘛,要是何姐在我有伸舌头的时候这样,那我不就是舌头坏了,你们还能看到现在这么安全的我吗?”
“你少来了,看你还这么能说,要不要再来一下?”
何玲顶了顶头,往他前面一站,把刚才撞他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
杨罗一下子跑到我后面,拉着我衣服。
两个人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我周围来回打闹。
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陈亦哲把事实说出来,我却感觉不到一些感情的存在,更像是冷漠的阐述。
该知道的人没有知道,不该知道的人,却在为隐瞒这件事感到绞尽脑汁。
很明显,陈亦哲这件事,何玲已经知道我们误会,但她并不知道这不是误会,而是一个慌,不止一个人撒的慌。
自从那次看电影事件,莫念就更消失了说,甚至好久都未见他身影。
“莫念该不会因为电影的事情,跟你赌气了吧。”何玲终于在吃饭的时候问起了这个问题。
但我丝毫不担心,莫念应该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消失吧。
“走吧,走吧,今天咱们要回宿舍好好看电视剧。”
收拾好盘子,我们才往食堂门口那个餐具收拾台走。
顾沉与颜倾青的事还未落幕,何玲与陈亦哲的事也将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我发现陈亦哲与那个女孩子的约会,而导致何玲与他结束一段时间。
“陈亦哲来了?”
我睁大了眼睛,好似在为这件事感到有些轻微的惊讶。
“是啊,其实,我们也算是误会他了吧,那他为什么又欺骗我们呢,明明是他的表姐,非说是前任,我搞不明白了,许久。”
何玲看着我,她眼神里印着无辜。
我有些羞愧,也于心不忍,这明明就是个局,为她设下的局。
“可能他有他的苦衷吧。”
我敷衍着,眼神别开她,这下事情已经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
“也许吧。”
何玲淡淡回答,又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她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害怕她知道,又害怕她不知道。
“走吧,陈亦哲在外面等我们呢。”
“好。”
陈亦哲的模样还是未变,但终究是经历一些有点些许的沧桑,说不出来到底是哪有些问题。
“好久不见。”
见我们走来,陈亦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一下嘴,最终吐出这四个字来。
“好久不见。”
我回应他,何玲没说话。
“坐吧,我给你们点了两杯奶茶。”
何玲拉着我坐下。
气氛又突然达到了最尬的点,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有三分钟,我忍不住这份气氛。
“说吧,陈亦哲,你们两个现在怎么搞解决办法,你故意骗何玲你表姐是你前任,现在又要来解释。”
陈亦哲叹了口气,何玲盯着他,想要一份确切的答案。
“是我的错,这段时间,我也想了挺多的,何玲,我不该骗你的,我有我的难处,有些事情真的没法与你共享,但是我发现,分开这段时间,总总的点点滴滴,都出现在生活里,我才知道,我根本离不开你。”
我差点因为这些感到有些感动,何玲愣了一下,没想到陈亦哲会突然说出这番令人感动的话语。
但其实,就算陈亦哲今天不说什么,何玲也不会憎恨他什么,这点我深刻的明白,就像看过一本书里写的:
他不用做什么,就站在那里,我就爱他。
何况何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真实,就是陈亦哲欺骗何玲那个与陈亦哲一起的女孩子其实是他表姐,何玲不会纠结于为什么欺骗,这段分开的日子,我看得见何玲的落寞,所以我断然,陈亦哲无论今天说什么,何玲都会接受并且原谅他。
“陈亦哲,你有啥难处,连我都不能知道呢,终究我也不配知道你的事情吗?”
“没有,何玲,但是你明白我没有背叛过你,就行了,我对你这份感情,你应该也清楚,大家都看在眼里。”
是啊,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大起大落的事情发生,一切都是美好的发展。
“好,那就信你一次吧,陈亦哲,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让我知道好吗,不然我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何玲的表情特别认真,我也深刻的记住了她这句话,还有她最后真的做到了这句话并不是随口一说。
“好。”
碍于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看着他们这一刻的和好,我又觉得最后的美好也不错。
“许久,我听说你们去参加顾沉跟颜倾青的订婚宴了,结果怎么样了?”
我倒也想起来,陈亦哲没有与我们同去,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你可不知道,那个颜家,一下子就脸皮丢尽了,毕竟这种事,不光彩,也不知道颜倾青最后会怎么样。”
何玲抢先表达了这件事情的发生,说完她又以吃瓜群众的做法点评了一下。
“是啊,陈亦哲,你是没有去,那场景真得劲,本来就是嘛,人也挺多的,关键那顾沉还拉我背锅,搞得我就像是那个多余的第三者无缘无故躺了枪。”
要说这不要脸的程度,还是属顾沉,陆川河反应倒也不大,还在下面席上拍手叫好,也不嫌事大。
“顾沉也挺好的,许久,你可以好好考虑。”
陈亦哲的话让我一瞬间没了思绪。
顾沉好?说不上来,跟颜倾青发生那样的事,对她又是如此的关心,让我不断撞见他们两个的独处。
“我也觉得,如果没有颜倾青,你们两个早就发展的不知道有多好了。”
何玲点头附和,把手里的奶茶又喝了一大口,一边嚼着嘴里的珍珠。
“是不是顾沉又收买你们两个了,咋都要为他说好话呢?”
我想起之前的奶茶事件还有我们聚会顾沉带着颜倾青来的事件,让我不得不怀疑他们再次被顾沉收买。
“这次可真没有了,许久,再说,我们两个怎么会是那种轻易被收买的人呢,你说是吧,陈亦哲。”
何玲扬着下巴示意陈亦哲,陈亦哲连忙理会,点了点头,表达他的赞同,他眼前的柠檬茶原封未动好似就是来捧个场的。
我翻了白眼,不想拆穿他们曾被收买的事实。
“那你准备怎么办?”
陈亦哲突然问出一句。
“什么怎么办?”
“就是颜倾青跟顾沉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一切真相大白了呗,你不觉得要做点什么吗?”
真相大白?
就算知道事实是这样又能怎么样?那些所做的事情,还不能弥补什么。
“你们不懂,咋说呢,这件事,很难理清楚,既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为什么顾沉对她如此的上心呢,你们想过没有?”
“哎呀,我们有什么不懂,说白了,就是颜倾青有心机呗,就你单纯,也不知道主动。”
何玲伸手往我头上一戳。
我提出让陈亦哲带何玲去走走的建议,随后,我又一个人去了上次跟何玲碰见那个跟陈亦哲长相神似的人与他表姐所在的那个院子。
这个院子很安静,门上还贴着过年时贴的倒福字,但红纸的退痕,告诉我有些年头了。
院墙边有棵树,树根落了些树叶带着微黄。
有个女孩坐在里门的边上,手里的书籍,正慢慢的一页一页翻过去,她看得十分入迷,连我进来的动静也未瞧见。
“你是陈亦哲的表姐吧,”
我记得也不大清楚她的脸,那晚她与陈亦哲离开已经是晚上,看不清脸也是正常不过。
那女孩抬起了头,迷惑的看着我。
“你是何玲?”
她缓缓开口,她知道的应该并不少。
“我不是何玲,我是何玲的朋友,也是陈亦哲的朋友,你是陈亦哲的表姐吧。”
“害,竟然还是被你们发现了,那你有什么事吗?还是何玲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她把书本合上,又转身给我倒了杯茶,拉了一个竹编的小椅子,示意我坐下边喝边讨论,我接过茶你,拉过了椅子坐下。
“你好像并不惊讶我的到来。”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知道的可不少,陈亦哲有一天让我跟他演这出戏,我本来是不大愿意的,没有人愿意去破坏一段本来就美满的感情,我也是女孩子,我自然是懂得的,有些事情又没法圆满。”
“所以,你就配合陈亦哲了?”
她点了点头。
“你知道些什么?又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又问我,我顿了一下,抿下一口茶。
我最终决定,把我知道的陈亦哲的事情都告诉她,想必她也都知道,不然又怎么会配合陈亦哲演这一出本就与她没关系的戏码。
“我知道陈亦哲身体不好,还有个弟弟吧,也不好,所以陈亦哲想把自己的东西换给他弟弟,想让那个终日在病床上的弟弟,也去看看这世界的美好,陈亦哲已经看过了,所以他不想弟弟还没看过病房外面的美好,又因为何玲,他很抉择,所以就挑了你,配个他演出,以这个理由让何玲死心,结果何玲知道了,当然,知道也是我们无意碰见那天,你和一个与陈亦哲长相神似的人在院子门口互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天穿着病号服,与你说话的是陈亦哲的弟弟吧?他叫你表姐,那么陈亦哲也是你的表弟,何玲看不出来,我可看出来了,对不对?”
“你说的一点错也没有,可你应该不知道,陈亦哲的病并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就你们离开学校的第二个学期,学校新一年体检,他无意被查出了有问题,而且好像很严重,就那种关于血液的,医生摇头叹息,陈亦哲的妈妈瘫在地上嗷嚎,抱怨这个世道的不公,你也知道,陈亦哲是单亲,一个在爸爸那,一个在妈妈那,爸爸有能力选择了带病的弟弟并为他医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脏源,如果是双胞胎,成功几率大,但又不可能牺牲谁,在妈妈眼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少谁都是不行的,陈亦哲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个病,他想到医治费用特高,不想拖累妈妈,就隐瞒,刚好可以换给弟弟这个机会,所以才会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严重到明明要住院养着,他不要,偷偷去见你们。”
她说完释怀般看着天空。
“你说,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他们人生都才开始。”
我有些难受起来,原来陈亦哲并不是不想出现,而是这是他没办法的办法了。
“谢谢你。”
她的话落在我耳边,我没去看她的脸,我怕她看见我眼神里的难过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液体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