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举行校运会开幕那天,原本就有点不舒服的我,还是坚持着随着人群进了该去的位置,但我的的确确因为撑不住而瘫倒在人群中。
一时间,何玲也手忙脚乱,惊动了后面的班主任,他穿过人群,焦急的询问我的情况。
台上本镇定自若的人,在大家的瞩目下,留下一道华丽的身影。
我成了这一时,最大的谈话焦点。
“诶,那个不就是,顾学长正在台上主持校运开幕,讲到一半就跑下来抱去医务室的女生嘛?”
“对对对,就是她,听说还是顾学长青梅竹马的发小。”
“什么发小,就是刚好住的近而已,真的是,哪有那么多七七八八的。”
“那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瞧她那矮个子胖子一个,还想的到顾学长的青咪?”
“哎哟,顾学长会看上她?我看晕倒那天她一定使用了苦肉计。”
苦肉计?!
前面几个女生看了我一眼,还躲在一旁,说的那么大声,谁听不见似的。
“喂,你们说啥呢,学习压力不够?高三的压力这么小吗?有把握进一本了还是咋地?小小年纪不学好,在这乱嚼舌根,我就这么说,就算顾沉今天站在这说喜欢我,你看,我理他吗?”
那几个本在叽叽喳喳的同学,突然停止了讨论,看着我,这些眼神,看得我背脊直发凉。
“顾,顾学长。”
带头起哄的女生,结巴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愣了一下,但又以为是她在转移注意力。
“少来,别给我转移话题。”
对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直勾勾盯着我背后的眼神还未移开。
“额呵呵,不会真这么巧吧。”
一转身,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一惊,感觉不对,有点上头。
拔腿就想跑。
衣领被人死死抓住。
“怎么,不是很厉害,就算我在这说喜欢你,你都不带理?嗯?”
额呵呵,误会误会。
我摸着脖子,尬笑。
“还不去上课,等会记迟到?”
对面的几个女孩子一溜烟就跑个精光。
哦,原来,今天的英语课是顾沉上。
“那个,那个,我可以走了吗,顾老师,要上课了,我也迟到了……”
弱小,无助,是我本人。
有朝一日我一定!
好好收拾顾沉这个大魔王!
“老师在这呢,我不说你迟到,谁敢记你迟到,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
毕竟你是老师,而我只是个无助的学生,哪敢跟你唱反调。
“顾沉,你放手,别人看了不好。”
“怎么不叫老师了,那一声老师多好听。”
???
我真想把他踹一边。
他一脸嫌弃,放开手,又看我一眼。
结局总是令人的意外。
我还是被记了迟到,我和顾沉两个人同时出现在班级门口时,我眼里能冒出火来。
“纪律委员,给许久记迟到。”
我?在众人懵逼的状态下,低着头走到座位,何玲很快就凑过来。
纪律委员愣了几秒,又低头赶紧写上我的名字。
“许久,我跟你讲,那个陆川河来找过你,他在门口站了好久,但是不敢进来,我过去的时候,他拉住我问你昨天晕倒之后怎么样了,我看出来他还是很担心你的。”
我信也是,不信也不是,在这件事情上,陆川河一方面是对我的愧疚,另一方面是面子。
顾沉在台上讲着,大致就是班主任有事,这几天的校运会,由他带着我们班的运动员比赛,争取拿到前三的名次。
我和陆川河正式提分手的时候,是在校运会开幕前一天晚上,大多数理由,不就是不喜欢了,还有移情别恋。
但是大多数的争执来源于他的关系不稳定,还有他所谓的“妹妹”那个终日与他同班的女生。
我曾为他晚自习挤学校人流去买蛋糕,只为他说,他饿了。
可是没办法。
陆川河提着保温盒,出现的时候,顾沉正给我讲解今天学习的课题。
“咳咳,打扰了。”
顾沉脸却阴沉下来。
“你怎么知道阿久家住哪。”
我看到陆川河的紧张,手紧紧的握着保温盒的提手,虎口之处因为力度过大泛着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顾沉的提问,气场都低了十分。
对于陆川河来说,他只是个刚懂事的男孩,顾沉在他面前,就显得十分强势。
一个老师,一个学生的区别吧。
那时候,我总以为,陆川河太幼稚,所以在我看来,我不想教一个男孩子长大,以至于,何玲跟我说起陆川河时,心却在颤抖,那是我认真爱过的男孩子,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比如他,心里有个忘不掉的女孩。
陆川河僵持着,摸摸头。
“是我找何玲要的地址。”
何玲何玲啊何玲,你这是把我出卖之后,又把自己卖了啊。
空中仿佛漂浮着丝丝的火气味。
我想缓解尴尬,又怕顾沉的怒火,陆川河跟我在一起过,顾沉过不去那个坎,只能把火气放在陆川河的不钟上。
“额,那个,小久,这是我妈炖的鸡汤,给你补补,我妈让我经常带你回去吃饭,我妈给你做好吃的,她挺喜欢你的。”
“不了吧,陆川河,还是带你好朋友去吧。”
分手了还想带我回去吃饭?
什么逻辑,看不透。
我就是要这么说,你既然这么爱你的好朋友,为何不带你朋友回去?
我突然明白,阿姨看陆川河妹妹的时候,眼神带着一点儿的有色,终究这是个看脸看身材的世界罢了,阿姨自然也受不了旁人的指指点点。
“你这是怎么说的,我妈那么喜欢你,你知道我对我朋友……只是只是,亲情关系。”
如果不是陆川河的外表那么青涩单纯,我还真以为他只是还没长大而已,会长大的,可我错了,他的长大从不表露在我面前。
“行了,陆川河,阿久不想听你扯这么多,麻溜点。”
噗,顾沉这话说的,陆川河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保温盒刚落桌面,就被顾沉手抓住,又推回去。
“带回去给你那个朋友喝吧。”
啧啧啧,我只能感慨顾沉这时候真的帅。
“回去跟阿姨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不必上心了。”
噗
陆川河只好提着保温盒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落魄。
“怎么?念念不忘?”
“哪有,我只是感概那个鸡汤啧啧啧,肯定很好喝。”
“哦?那我回头让我妈给你炖一锅?不够再天天炖?”
谁要喝你妈炖的鸡汤!
顾沉凑过来,眼看就要碰上。
“你离我远点,谁要喝你妈炖的鸡汤。”
“叫阿姨。”
我???
突然懵了一顿,这又是什么梗?
“怎么?陆川河他妈是阿姨,到我这就是你妈?啧,阿久,你可真是忘恩负义的小家伙。”
忘恩负义?在我印象中的顾沉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走路也是轻轻的,只能用柔情似水来形容个大概。
“顾沉,你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
他收住了表情。
“我会让你原谅我的,你先好好休息吧。”
但在第二天,我真的喝到了顾沉妈妈的鸡汤,很鲜美,喝的我那叫一个美。
倒是何玲一进来,就各种吐槽。
“阿久,我真的受不了顾沉了,他真是偏心的厉害,你不就发个烧,他就跟什么似的,先把小哲拉去了,说是打球为后天比赛做准备,然后又跟阿姨预约了一个星期鸡汤,阿姨的汤可是好喝的,我就喝过一次,还是那时候病重的厉害,阿姨知道了给我炖了补身体,要我说,他可比陆川河好多了。”
何玲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带着气愤,又故意锤胸口来表示她的生气。
“噗,要我说啊,他也是为了班级好呀,要是篮球赛输了,班主任回来不得气,本来就是争取前三,小哲可是主将呢。”
说起陈亦哲,早年可是这个学校打球王子,又是校队主将,隔壁学校联赛,莫念出场,还是败给了陈亦哲,结果最后还是成了兄弟。
刚开始对这事,我还是完全不知道,陈亦哲是后来跟何玲在一起,常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的,之前听过这个名字,听莫念提起过。
直到有一天,莫念从国外留学回来,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在我们的订桌上,穿了一身当时最普遍的干净男孩子的穿搭,白色短袖,黑色小脚裤,一双高帮帆布鞋,裤脚挽起来,当时还是很流行的男孩子穿搭,也有些稚嫩。
脸轮廓还是没有完全凸现出来,莫念是那种有点微胖的男孩子,说胖也不是胖,就是脸上有点肉,显得有点可爱,但是他最讨厌被可爱来形容。
莫念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陈亦哲惊讶感叹道。
“原来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简直是发小啊,不得不说,莫念比我小几岁,从小就一起玩,那时候总会姐姐的叫我,后来上了初中就没叫过我姐姐,总是小胖子小胖子。
“这么说吧,莫念可以说是我弟弟,他才那么丁点大,我就看着了。”
我开始比划当年莫念出生时的大小。
何玲临时有事晚点到,剩我们三个在一旁比手划拳。
“没想到,小莫跟阿久早就认识了,我还想着介绍一下大家认识呢。”
陈亦哲话到嘴边,端起酒一口闷。
至于中间谈了什么,陪着喝太多,脑子有点短片了。
那天晚上,何玲到时,陈亦哲正倒在电梯口,说着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喝。
莫念酒量还行,又喝的不多,拉起陈亦哲手时,一个猛吐,一股呕泄物就一股脑早他衣物上,酒气弥漫整个房间。
“不能喝就别喝,你这个鬼样子,真是烦人。”
何玲一边抱怨一边又吃力扶着他。
“小玲子,以后我娶你好不好。”
都说酒后吐真言,但愿是真的吧。
那件事,走时,莫念从外面赶回来,见到的之是那冰冷的墓碑,上面刻着那熟悉的三个字。
他跪在墓碑前,扶着墓碑,哭起来,带着声音的哽咽,随后,他起来擦了擦眼泪,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句话,也在何玲的年华里,生了锈,尘封起来,没有人知道结局会怎样,但总归,不是完美的结局,也会是最好的结局。
那件事也在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上了一把锁,生了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