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斌新科及第的消息像一阵风似地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传遍了大宋的塞北江南,当然也包括黄州城和陈家庄。
此时,度日如年的甄山一家,仿佛掠过一丝春风,看到女儿和儿子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甄山如释重负的纵横出两行老泪。他期待这一天久矣,他希望从斌能改变一下当前的现状,即使倾家荡产也无所谓,仅剩的几十亩薄田,也无可留恋。养儿防老,生活将从此换个方式,蔡家势大,惹不起只要能躲得起,只要女婿能诉清冤情,他愿意忍气吞声,值。
总算是拨云见日了,新的即将开始生活,那将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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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你可到牢中,将从斌高中之事告知可喜,让他宽心。”
“是的,父亲,女儿已有此意,我这就去”连日来格外欣喜的翠云正求之不得。
已经在心底燃起希望之火的甄翠云,想急于把这个飞来的惊喜,告知狱中的丈夫,给他一针强心剂,让他挺到最后一刻,直至凌晨第一线曙光的到来之前,他们好夫妻双双把家还,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身陷囹圄的孙可喜此时已是心力交瘁,精神萎靡,苍老了许多,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显出多大的兴奋。
“夫君,这是真的,从斌中了头名,你应该相信这是真的,已经有报子报到家了,你要高兴才对。”翠云显得焦急。
“我没有不高兴啊娘子!”孙可喜嘴角露出一丝无力的惨笑。
“可喜呀,从斌会帮你洗清冤枉,救你出去的,你一定要挺住,挺住啊!”。
“但求能如所愿吧!”孙可喜似乎并不抱什么希望。他知道,这是蓄意谋害,他在狱中所遭受的待遇已经证明了一切,他已经体无完肤了,看牢的小卒子阿牛已经十分同情地告诉过他,如今的官场十分的黑暗,能活一天就算一天。
“娘子,你还是另嫁他人吧,可喜今生有负于你,你……”甄翠云一看丈夫又要胡说八道,她赶快用手堵上他的嘴,双泪交流,泣不成声:“是我连累了你,他们要的是我,我死也要等你出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别说傻话了,娘子,岳父大人和灿国还需要你,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你也要保重啊!”两人抱头痛哭。
阿牛过来:“甄姑娘,时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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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宿元景府上。
“李公子,论才学,你绝不在王从斌之下,你二人旗鼓相当,只是各表一枝罢了,我观此人心术不正,欲将你点为头名,无奈王主考力捧,更有蔡京作梗,老夫势单力薄,只好委屈你了。”太尉宿元景对着前来道谢的门生李步云解释苦衷。
“大人言重了,大丈夫立身处世,不在乎个人得失,只要能为国家出力,虽死犹荣。大人不必自责,你已尽力了,在下也知足了”李步云相当感激。
“说得好,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如果所有人都像李公子,大宋何愁不兴啊!只是奸党人多势众,今有蔡京、童贯、高俅、王黼,外有梁山,他们欺世窃国,关系盘根错节,互为犄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还要依重他们对付宋江等人,所以也让其三分,坐看奸党做大,为此老夫也是夙夜忧叹啊,欲连结众多正义之士,同为朝廷出力效劳,可叹之一难觅,二来这内忧外患的症结究竟何在,如何下手,却不得而知,弄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引火烧身,效果适得其反啊”宿太尉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大人,岂不闻古人云:自作孽不可活,作茧者往往自缚,我等不成气候,且作蓄势待发之状,以静制动,静观其变”李步云少年老成,语出惊人。
“李公子说得有道理,蓉老夫多多想想,我想天下忠贞之士绝不仅止你我几人,需要等待时机啊!”
李步云拱手作揖:“本科探花郭昌,济南府人,倒是一个通达之人,进京后,我才认识他,似乎没有倾向邪恶阴暗之迹象,至少不会投靠奸党。”
“哦,真如你所说,郭探花若是我辈中人,那就仰仗李公子作为啦”宿太尉突然来了兴致“不过王从斌此人,我等对他知之甚少”。
“大人,此人黄州人氏,蔡京同籍,工于心计,机敏善变、才思过人,此相认识以来,且在下之一管之见,其他更无所知”李步云说出自己的看法“不知道……?”
“至于这一点,真如你所说,公子就别指望了,此时,恐怕他已经在蔡府被待为上宾呢!”
“当真?”李步云似乎不信。
忽见有人来报:“大人,蔡府有人来下请柬。”
“有请!”
须臾,蔡府之人进得室来:“启禀太尉,我家老爷定于九月二十五将二小姐完婚,特来下帖邀请。”
“不知你家姑爷何方神圣?”宿元景要证明自己料事如神。
“回太尉,我家姑爷正式当今新科王状元。”
“好好,回去告知你家老爷,宿某届时当不负邀,送客!”宿元景一边说一遍侧目看了李步云一眼,似乎在说:“怎么样?”
李步云咋舌,惊得目瞪口呆。
…………
过了江,便是孝感地界。林南牵马上岸,不远处,只见一群人乱哄哄的,似乎在争吵什么,也有官府人等。
及至近前,才发现有人在卖米,那米价钱不菲,买者却多,有人走还有人来,络绎不绝,买的人却一副虔诚的样子,买到的人也笑逐颜开,旁边有几个官府模样的人大声叫喊欲加阻止,人们充耳不闻,秩序根本稳定不下来,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林南觉得情形有些蹊跷,想问个究竟,同样无人搭理,他只好无奈地来见衙役,衙役用手指向远处:“去问我们大人吧!”
林南来到岸边,见过县太爷,他说:“不知所谓何事?”已急的不知所措,正在思考对策的县令见有人来问,先伸出手,手中一把黑色的米,这米比一般的米大,只是颜色黑。
“有人说这是神谷,能生连株,一粒生十株,看着百姓们上当,敝县也干涉不得,欲拘捕卖主,又恐惹众怒,毕竟是有买有卖,有人愿打有人愿挨,直叫人无计可施”县令无奈道出缘由。
林南接过神谷,含进嘴里一咬,呵!一股花生味道,心想,这不就是黑花生吗?HEN省农业厅90年重推项目,药用价值高,产量也和一般花生无有多大区别,出售价格稍高一些。只是现在播种期在中原地区好像已过,不知江南怎样。至于一粒生十株,纯属鬼话,没有想到古人也有卖假种子的。
只见林南走向县太爷,两人密语片刻,县令大人唔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