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被肉弹击中的目标很快就选中了,他正是鼠头,也正好在这个抛物轨道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二人接触的一瞬间,林南先用左脚踢掉鼠头手中的刀,疼得鼠头“妈呀”一声,刀飞人倒。林南稳当落地,将刀架在还处于极度痛苦的鼠头脖子上。
余众见状骇然,停步不前,似乎投鼠忌器。
“兄弟们,上!”流星锤决定不受人质被劫持的威胁,率众而攻之,尽管鼠头一声声“大哥”恐惧地叫着,也无济于事。
此时的林南,早已筋疲力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流星锤“哎哟”一声,丢掉大锤,急用右手捂住左臂,再看左臂血流如注,一把带红缨的飞镖稳稳当当的插在臂上。
与此同时,一个黑衣蒙面人飘然而至,双脚立地如铁塔一般,不远处还有一匹黑马。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来蹚此浑水?”流星锤咬牙切齿地问。
“国道不兴,贼行天下,人人得而诛之。”黑衣大汉虽不暴露身份,却立场明确。
“好小子,你们等着!。”流星锤一声招呼,“小的们,我们走。”一看众贼要走,林南放开鼠头,就势一脚,踢得鼠头一个趔趄,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回过头来,林南双手打拱:“多谢壮士搭救,在下不胜感激。”黑衣人还礼道:“公子言重了,某家龚海,曾在刘县令府中见过公子,是刘县令担心那帮歹人欲加害公子,故特命在下一路上暗中相助,不想今日果有此一劫。”林南又道:“难得刘县令虑事周全,如此甚好,不打不相识。不知壮士意欲何往?”龚海道:“此间有刘县令书信一封面呈公子,然后回去复命。”说罢从怀中掏出信件一封,林南接过,拆开仔细观看,只见上面写道:
“阁下志向高远,非我辈所能及。如欲伸大义于天下,孝岂敢落伍,当不余相助。
龚海者,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且身怀绝技,危难之际,可相知相托。久居舍下,不忍利刃锈生鞘中,大木没于山林,恐秋风暮穷壮士英年而负其所学,量区区一小县,岂敢辱没英雄。今可随君北上京华,为股紘之力,一展宏图。
“刘孝亲笔”
林南看罢,笑着对龚海说道:“今时欲邀壮士同去京师,因不知尊意如何,故不敢明言,今有刘县令亲笔,可拿去细看。”“在下粗识文墨,难解生花妙笔。”龚海嘴上说着,还是接过信笺浏览一番,最后言道:“如蒙不弃,当一路同行。”
“如此甚好。”林南林南一声唿哨,两匹马飞奔而至。
“请!”“请!”俩人几乎同时上马,一黑一白,扬起狂尘,奔驰而去。
…………
山依旧是青山,水仍旧细流不停,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要说有变化的不过是人心中多了一分不平罢了,可那是看不见的,至于说看见的,就只有两座新坟了。
陈家庄村南的高岗上,帮助埋葬的人群走后,留下了两座崭新的坟茔,谁都知道,一个是冤死的孙可喜,另一个则是平时和蔼可亲受人尊敬的甄山和他老伴的合葬塚。
甄山夫妇俩坟前的一男一女正是灿国和翠云姐弟俩,他们悲痛欲绝,泣不成声。谁都劝不住他们,爱莫能助的乡邻一个个摇头叹息的陆续走光,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据看牢的阿牛说,孙可喜是在当晚用过饭后,突发急症身亡的。而官府衙门则说是久病缠身而死,有仵作为证。不过仵作也肯定是受人指使,昧了良心说话,因为孙可喜肤色发青就是证明。阿牛则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不会胡说的。
屋漏更遭连阴雨,行船又遇顶头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甄山听到女婿的死讯,父子三人是抱头痛哭,哭着哭着,甄山的头再也没有抬起——一命呜呼,随他女婿和老伴去了。
同时身受亡夫丧父之痛的翠云,顿时犹如晴天霹雳,心肺欲裂,当时立站不住,昏倒在地。吓得灿国大喊大叫,好心的邻里闻讯赶来,七手八脚地抢救,半响才苏醒过来,又是一阵伤心欲绝的痛哭,他真想一死了之,可是再看看尚未成年的弟弟,又让她下不了决心,如果她死了,无知单纯且又身患顽症的灿国还不是死路一条,那就等于这个家全都完了。这样教她怎样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
在大家的劝说下,还是节哀顺变,先埋葬了人再说。
他也曾想到去黄州知府衙门击鼓鸣冤,给死去的丈夫讨个说法。因为毕竟有许多的疑点,丈夫不会突然就死去。可是人家阿牛还是劝她“屈死莫告状”,虽然有苏东坡大学士驻在黄州,可他却是谪居,不过一个团练副使,就是知府也惹不起蔡家。他常年在狱里头,什么事都见过,也知道这世道黑暗的很呢!只有强权没有公理,否则的话,哪会有那么多的人会被逼上梁山,委身草莽的。
现在该怎么办?委曲求全,安分守己的忘掉过去,和弟弟一起面对未来?这教她怎么忍得下?家里遭到了这么大的变故,叫她一个弱质女流一下子去消化适应,的确是勉为其难了,试问:如果是一个男人,他能接受吗?
但是,即使自己想罢手,那孙通狗贼还能放过她?父亲这一死,恐怕夜夜都得睁一只眼了,不说远的,即使今晚他们不来,那明晚后晚呢?
她越想越怕,越想越恨:这干的什么事?养虎伤身?恩将仇报?一定是他们勾结在一起,设计陷害。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走又朝哪里走呢?出了门姐弟俩谁也照顾不了谁,天下之大,却无我俩容身之地。找官府保护,更是异想天开。“父亲啊!你告诉女儿,我该怎么办呢?谁来帮助我可怜的弟弟哪?”
“姐,我会照顾你的姐-------”
翠云闻言,姐弟俩抱头嚎啕大哭,那惨相即使不让山岳动容,也使河流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