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听罢,一时百感交集,原来只道是甄姑娘和忠尚等是直接受害着,这样看来,自己也未幸免,看来这奸党真正是人民公敌了,普天之下,皆欲除之而后快。
沉吟半晌,林南始终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自已的祖宗却是这等光景,人丁如此稀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林屯,却是有四五千人之众,而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可能就是自己的太爷爷的太爷爷,林家一脉,可能要从他这里传下去了。林冲虽然征讨方腊未死,可是却在班师路上风瘫,只好留在六和寺内由武松照看,终不能痊愈,半载后死去。
他一边听婆婆叙说,一边招呼大家都忙乎起来,毕竟谁都饥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家虽然无人,却有不少闲屋,几个人住进来,就显得格外的充实,有生活气息了。前庭后院走廊楼道经过七手八手的一番整理,也就井然有序了,小孩子一见家里来了许多人,颇为热闹,高兴得上窜下跳,欢呼雀跃,一不小心脚蹬空了,眼看将要摔倒地上,吓得林南一个箭步飞奔过去,侧手横空接住,蜷住身子落地后,然后就着惯性,顺势一滚,陡然立起,怀中还安然地抱着这林家的活脱脱的小祖宗,吓得太奶奶几乎说不出话来。
林南轻轻地将他放下,半跪在地上对小祖宗说:“千万小心,你可不敢有事了,否则我们都完了。”老婆婆又是恼怒又是心疼,对林南道:“这孩子平常却不这样的,今天是见有人来,顽皮的。”
正说话间,忽听有羊羔惨叫声,一声似一声的凄婉。林南循声探径,想去寻觅。婆婆见状道:“也好,正愁没有什么招待你们,那后面羊圈里有几只受伤的羊羔,你等捡回一只受伤最重的,宰了下锅,省却我许多麻烦。”
林南说道:“何故会受伤?”于是起身到后边羊圈去看,果然都有伤,不过轻重不一。婆婆道:“你有所不知,说来可就话长。咱的右邻舍有条恶狗,这伤都是狗咬的。从前我奶孙俩都是牵出去饲放,可屡遭恶狗袭扰,现在只好圈在家中,每日出去打些草来喂养,情况会稍好一些,你看那墙上的缺口就是狗扒的,躲在家中还会找上门来。”
林南道:“何不告知狗的主人,把它拴起来不就得了。”
婆婆道:“你以为没有说啊!怎奈那人不晓事理,欺辱我孤奶寡孙,有甚办法。”
龚海闻言怒道:“今番趁我在此,一刀结果了事。”林南道:“万万不可!岂不闻‘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不如这样吧,太奶奶如果这羊你要长期喂下去的话,不妨挑两只好的送给他,也许会好些。”
婆婆道:“什么?要我送给他?还挑好的?”
“是的,你就听我,决计不错。”林南强调道。
婆婆半信半疑,无奈只好挑两只活蹦乱跳的羔羊送了过去,那人莫名其妙,却是死活不要,无奈儿子不依,那人只好接受:“暂时没钱,先欠下吧?”婆婆在那人的狐疑目光注视下,扭身返回。
此后的几天里,但听隔壁狗叫羊嚎,好不揪心,更有人愤怒斥责,大呼小叫。婆婆双眉紧锁,望着林南。林南道:“不要惦记,但请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又过几日,林南一行要出发了,他借了尚忠的一部分银两与婆婆,婆婆不受,他指着小祖宗道“山不转水会转,来日方长,今朝有这一粒粟,他日可收万颗籽,我林家总有兴旺发达的一天。”
其实这两天他早已瞅了个机会,将积存的宋微宗瘦金体“大观通宝”孔方钱藏了一碗在栓马石下面,看看能否保存到将来回去的时候。
奶孙俩将五人送出门外,只见右邻那人来在门前,拦住婆婆,要将一大块肉送给他,婆婆大吃一惊:“莫非你将羊杀了?”
那人道:“林太婆呀!你好好闻闻,这是羊膻还是狗香?那狗不想活了,三番五次对羊下口,弄得鲜血淋漓,好不凄惨。今儿个我是疼下决心,将这狼性不改的东西宰了,看来以前真的给你们的家带去麻烦不少,还有这点钱就请收下吧。”
婆婆婉言谢绝,兀奈那人却不罢休。林南劝道:“依我看还是收下的好,别辜负了人家一片好心啊!”
那人连连点头:“这小哥说得是,我们邻里之间,还是和睦相处的好,以后要是有事的话,我随时可以帮忙。”
林南道:“说的极是,我这远亲也比不得他这近邻。”
在婆婆的一再不舍下,五个人还是离开了林家庄。
……………
大宋朝堂上,高俅一伙还就魏鹏谦一案争吵得喋喋不休。大理寺正卿李师成正向微宗皇帝回奏结果,他说:“臣李师成启奏万岁,魏鹏谦一案基本定论,我官军虽将梁山贼寇尽数击败,却因魏鹏谦通敌,致使我军未能将残敌合围,从而使一部漏网,此审进行当中,魏鹏谦始终不能拿出合理有效之证据,不能证明谁胜谁败,更不能证明自己没有通敌,既是败仗,为何各位将帅能够安然走脱?第二,他本人又是如何走脱的?以上两点魏犯均不能白圆其说,至于他如何作战不力有负圣恩,则有党世英党世雄二位将军可以为人证。”
“李爱卿又是如何说法?”微宗赵佶转向另一位审判专员李布云。
李布云赶紧回答:“启奏万岁,臣下无能,虽然此案疑点诸多,可是证据仍是不足,只能模糊认可面处之。””
未等皇帝回答,只只见童贯面向李布云,正色厉声道:“李大人此话怎讲,难道要始息养奸不成?”李布去不卑不亢:“难道要擅杀大将,自毁长城不可?自古至今,大凡为将者,并非好战,何也?原因是显而易见的,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败者悲壮,胜者凄惨,大多没有明显界限。”
高俅说着,示意一下王黼。太尉王黼又道:“万岁,既然梁山贼寇败北,不如乘胜聚歼斩草除根,以免残喘之后灰死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