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观战,观战

济水斗剑自通法以上,青羊宫金丹、阴神二境大败亏输,随着四座法台融合一处,光芒闪烁之间,斗剑也进入了阳神真君的战场。

因为阳神真君在天下已是一派宗主掌教,故而斗剑就不见太多烟火气,除青羊宫外,罕有阳神真君死战。

茅山掌教寇简之着一身阴阳道袍,其人年纪不过三十许,头上挽着道髻,面容清朗,掌中拿着一把红木拂尘,而身后背负着一柄样式古拙的宝剑。

不远处站立着蓬莱阁的一位元神真君,那元神真君看着二十多岁模样,着藏青色华服,额头奇古,面如满月,鼻似玉梁,看着寇简之的阴冷目光,带着刻骨的仇恨。

寇简之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其人,却是识得,目光复杂难明,冷哼道:“原来是你……这个龙族余孽!”

“寇简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竟还识得本君?”龙族真君神色不善,冷声说道:“当年,你初凝金丹,只身独剑在徐州游历,无意解开上古封印,放出旱魃为祸徐州,若非先父淮河龙君以龙珠倾淮河之水相助,你早已罪孽缠身,身死道灭,可会有今日的掌教之尊?”

闻言,寇简之脸色阴沉,眼眸寒光闪烁,这一段往事,他实不愿提起,冷笑道:“昔年之事,论公,淮河龙君悖逆天意,冥顽不灵,合该身陨!论私,如果不是你龙族暗算,我师尊延真真君也不会道灭,往事是是非非,贫道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敖胜面带愤恨,目光投落在寇简之身后的龙泉剑上,似柔和一些,但转而讥讽道:“这口龙泉剑,你竟还有脸背着?真是恬不知耻!”

寇简之面色变幻,打断了敖胜之言,冷喝道:“敖胜,休得再做口舌之争,让贫道见见你这神龙之躯和贫道龙泉宝剑孰利?”

“如你所愿!”前淮河龙君之子敖胜厉声说着,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在法台上空响起,五彩霞光闪烁,水雾升腾,一条长有三丈、粗若水缸的青龙凌空现出,青龙鳞片脸盆大小,熠熠泛着藏青色的幽光,青龙四足之下仅长出一爪,龙角峥嵘,龙睛呈碧色,龙须似藤绳。

徐行目光微凝,面色微变,喃喃道:“这是活的苍龙?”

“怎么了,慎之?”锦瑟见徐行一向淡然的脸色倏然动容,也不知为何,就鬼使神差问道:“慎之不喜欢龙?”

徐行收回目光,声音意味莫名道:“那倒不是,只是第一次见真龙,有些心绪起伏罢了。”

前世,熊猫国对龙有着深厚的感情,龙始终是作为一种精神图腾而存在的。

不过徐行转而自嘲一笑,心道,“自己算不算叶公好龙?”

锦瑟目光动了动,幽幽说道:“蓬莱阁的这位龙君,倒也算不得真龙,真龙是堪比真仙的存在,这只是条神龙罢了,而且也仅修出了一爪。”

徐行追问道:“那蓬莱阁主呢?”

“蓬莱阁主是天仙,那就是天龙,修出了二爪。”锦瑟见徐行面现茫然,又解释了一句:“龙族法体双修,二爪就天龙之躯大成了。”

“那你呢?”徐行忽然想起锦瑟似也是龙族来着,也没有多想,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锦瑟玉容微变,檀口微张,好在二人都是传音,倒也不虞旁人听到。

“见你对龙族知之甚详,”徐行说着,也觉得这理由实在敷衍,不再辩解,语气中就带着歉意,清声道:“锦瑟,你若是怕别人知道,我保证不会和旁人说。”

锦瑟叹了一口气,道:“我自是信你的,我的身份,不可轻易透露,否则于我将有滔天之祸。”

闻听此言,徐行已颇为后悔方才的嘴快,郑重承诺道:“我会守口如瓶,我也是偶然得知你的身份,不是从别人处听到,你无需忧虑。”

“无事,我的身份,帝君他是知道的,”锦瑟宽慰了徐行一句,而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蓬莱阁方向,低声道:“说来,那位蓬莱阁主还是我的舅舅……有时间再和你言说此事。”

徐行点了点头,也没问东问西,暗道,“看来锦瑟并非是表现出来的通法道行那般简单,神龙?可这看着也不像?”

锦瑟被徐行打量的有些不自在,但心底倒没有什么厌恶,反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欢喜。

徐行重新将神识聚集在法台之上,因为茅山宗主和寇简之的斗法也渐渐分出了胜负。

寇简之踏罡步斗,单手持剑,龙泉宝剑横削一道凌厉剑光,斩落在苍龙的身躯之上,顿时龙血四溅,其色玄黄。

苍龙发出怒吼声,青碧的龙睛现出痛恨,腾起雨雾,正待扑杀上前,可一道匹练剑光明耀,寇简之掌中古剑青芒吞吐三丈,已递进在苍龙颌下,苍龙顿在半空,龙须颤抖着,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寇简之神情冷寂,目光复杂,倏然收回龙泉宝剑,偏过头去,“贫道也不杀你,不过自今日起,贫道欠淮河龙君的因果,就已还了,下次再见,定斩不饶!”

灵光闪烁,青龙化作青年男子,青衫已被鲜血濡湿,目光却没有丝毫感激之色,而是说不出的屈辱,森然道:“寇简之,来日本君也饶你一命!”

徐行远远看着这一幕,脸上就有些古怪之色,狐疑道:“锦瑟,你有没有觉得这一人一龙,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锦瑟晶莹如玉的脸蛋儿上,写满了困惑,轻声道:“有吗?哦,我似乎听帝君说过寇简之当年不小心放出旱魃,后来是淮河龙君替他处理手尾,许是因此有些交情吧。怎么了,慎之发现了什么。”

徐行微微一笑,低声道:“没什么,看来你不是腐女。”

莫非是他……腐眼看人基了?

“腐女,什么东西?”锦瑟明媚莹润的清眸中现出疑惑,心道,“慎之说的话什么意思?我怎么都一句听不懂……”

“没什么,都是污浊恶臭罢了。”徐行不欲深谈,岔开话题道:“观战,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