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歌自高潮到结尾，唱得都很混乱，就算是没听过这首歌，听众也感觉不大对劲，顾星冉看到有人在摇头，她的心情有点儿低落。
许如清和范同也在低声交流，“她怎么了？开始不挺好的吗？”
陆沉一喝着柠檬苏打，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两首歌，顾星冉只能勉强说是把它们完成了，如果是听过的人，还能发现她唱错了好几句词。
状态简直越来越糟糕。
顾星冉都已经不敢抬头看众人的目光了，这时周姐过来，“星冉，别紧张，你先去喝点东西，休息一下。”
她点点头，心里很是愧疚。
顾星冉从侧边离开，特意不想坐到许如清他们那儿去，她背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来，暗恼自己的失败。
余光看到转角处熟悉的鞋，她直觉性地想躲避，才发现自己也无处可去。
来人在她面前站定。顾星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索性就蹲在地上不想起来了。
没想到，陆沉一也蹲了下来，看到他的长风衣碰到地板，她忍不住出言提醒，“喂，你衣服碰地上了。”
陆沉一皱眉，而后起身把外套脱了，不知道陆明珠什么眼光，这衣服穿着感觉人都老了十岁，陆沉一真的怀疑她在整自己。
“起来吧。”
他也不是很有耐心，看着仍在地上蹲蘑菇的顾星冉，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顾星冉原以为陆沉一过来肯定又是劈头盖脸没一句好话，台词她都帮陆沉一想好了，比如“顾星冉，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又比如“你还是那么懦弱！”
嗯……当然，陆沉一肯定会骂得新颖一点，语气高贵冷艳一点，但想表达的意思基本没跑。
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不像要教育自己啊。
她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我刚刚……是不是唱得很糟糕啊？”
陆沉一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诉她，“算你有自知之明。”
顾星冉没好气地站起来，“啊！”她轻呼一声，妈呀，好麻，要站不稳了！
陆沉一好心伸手，借她抓一下，没想到顾星冉一个脚麻没站稳。直接扑到了他身上，真是……顾星冉想死的心都有了！陆沉一也没想到来这么一出，整个人都顿了顿。
“便宜占够了？”好一会儿，陆沉一开口。
顾星冉简直羞愤欲死！她抬头瞪了眼陆沉一，要不是因为脚麻早就踹开你了！简直不要脸！
陆沉一勾了勾唇，低头问她，“还唱不唱？”
顾星冉一直埋着脸没有与他对视，导致错过了陆沉一难得的笑，“当然唱了！你起开，别挡着我路。”
陆沉一倒真让了让，“嗯，我先走了。”
嗯？他要走？
陆沉一自己补了一句，“好好唱，我要回家一趟，九点半来接你们。”
顾星冉在原地石化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陆沉一没有花式嘲讽自己的这个事实。
再回去唱歌，她的状态好多了，没有陆沉一审视的目光，自如了很多。
与此同时，陆沉一在清吧外遇上了温尔雅，温尔雅正从别的店买零食回来，与离开的陆沉一刚好碰上，“你要走吗？”
陆沉一微微点头。
见陆沉一冷淡的样子，温尔雅也没再接话，与他错身打算进去，没成想却被陆沉一叫住了，“等等。”
温尔雅脚步微顿，侧头打算听他说些什么。
“你认识沈佑南吗？”陆沉一突然问道。
沈佑南？
温尔雅不知如何接话，一时之间不知道陆沉一问沈佑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已经告过白，但是被顾星冉拒绝了，因为顾星冉说，喜欢的是沈佑南？好像这种推测最为合理。
“认识，但我没有见过他。”温尔雅如实回答。
“什么意思？”
温尔雅转过身，“关于沈佑南，更多的是听说，真正认识也只是在游戏里，一起玩过游戏。所以说，我没有见过他。”
陆沉一了然。
温尔雅继续说道，“其他的我也不方便多说，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顾星冉吧。”说完她也不再停留。
陆沉一坐在驾驶座里，不知在想什么，明明一个电话就能问清楚的事，却迟迟没有动作。
算了。
……
……
温尔雅的第一次正式直播很快就有了安排，周三下午，不是什么热门时段，毕竟还是新人。
顾星冉一干人等都去给她捧了场，方之原更是在团里卖力吆喝，其实如果打着逆水寒去直播的名号，人肯定会多一些，但是团里知道温尔雅是女玩男号的人并不多，她自己也不想以这种方式暴露，所以只说是方之原的好朋友上直播了。
即使是[跳舞的手指]舞团成员出动，房间人数也不过寥寥两百出头，比起首页那些推荐的人气主播，嗯，没什么可比性，因为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毕竟是新人嘛，温尔雅的心态还是很好的。
顾星冉进房时看到温尔雅的房间背景都是电台设备，就知道她是在且听风吟的二楼，有玩家在问温尔雅，“美女，你是做电台主播的吗？”
温尔雅跟下面提问的人聊得很嗨，完全看不出第一次直播的拘谨。
嗯……她唱歌就半吊子，专门讲笑话也不会，喊麦……额，温尔雅擅长的也就只有闲侃了。当然，歌还是要唱的，她还专程练过几首。
只是唱完之后，观看人数在直线变少……
额……
温尔雅一脸郁闷，问大家，“直播能帮帮唱吗？下次给大家找个会唱歌的。”
方之原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怎么送礼物，忙着充上炫贝，一上来就给她炸了十个烟花，烟花还是顾星冉告诉他的。
有团员说话，“老大，你也太小气了，才炸十个烟花。”
方之原有点无语，“烟花不是最值钱的？”顾星冉明明说这个最贵啊。
顾星冉很无辜……她现在也很少进梦工厂了，也从来不给主播送礼物，她对送礼物的印象还停留很久以前的烟花和花篮，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老大飞火箭啊~！”
顾星冉也下意识拉下礼物栏找火箭，16666？excuseme？现在都有这么贵的礼物了啊！她也特意充了钱打算给温尔雅送礼物的，只是她这有空仔细打量打量直播间，发现比以前复杂了很多，这都什么跟什么呢……
拉开排行榜，也是满满的看不懂。
那边有人叫方之原飞火箭，没等多久，方之原竟然还真给上火箭了，而且他似乎发现了送礼物的乐趣，热气球玛莎拉蒂一波接一波。
顾星冉刷了个飞屏，“唱一个，姐姐给你伴舞。”
温尔雅乐了，“行啊，那我得挑首时间长的。”
温尔雅也是够狠的，直接来了首《情歌王》，顾星冉有点头疼。
群里的小伙伴都笑傻了，这姑娘谁啊，实在太乐了，跟主播昵称温柔真是完全不相符呢，看了一次温尔雅直播，大家都觉得她很有意思，自发点了关注。
靠着团里的小伙伴刷小礼物以及方之原大土豪砸大礼物，温尔雅房间的进房人数直线飙升，直至满员，方之原也是很给力，一个人单抗砸了两轮宝箱，好多群里的小伙伴在问，“温柔是不是团长女票啊？”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在一群腐女叽叽喳喳的讨论中其可能性也被否定了。
直播快结束的时候，零蛋也进了房间，给温尔雅送了十个烟花。
温尔雅的首次直播以全房满员，开了三轮箱子的优秀成绩完美谢幕，但是直播之后，她马上私聊了方之原和顾星冉，让他们下次不要来送礼物了，有这闲钱还不如直接打给她。
说的真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但是没有土豪支撑的直播是很难出头的，之后温尔雅的直播都不温不火，每次都是几百个人的样子，但她心态很好，该干啥干啥，也从不问观众要礼物。这不是她的唯一营生，她的个性也做不出问别人要礼物的事情，如果她的直播值得别人自愿送东西，她很开心，如果没有人愿意花钱，来看一看也是安慰。
最近游戏里算得上风平浪静，群里的姑娘们天天讨论的都是古风社区还有温情系统的小宝宝，顾星冉很郁闷，她没有小宝宝QAQ！都插不上话！
在大厅闲晃的她收到一条进房邀请。
爸爸！大神又邀请我去扫地了！
但她还是欢欣雀跃地去了，因为高冷的孙微大神一般是不会和她们这些菜鸟一起玩的，嗯，进去之后她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因为房内人员名字都极其眼熟。
微微，JZ|蔷薇，对白，耀世echo。
全是南二鼎鼎有名的技术手，都是高冷到掉渣的大神，当然蔷薇是例外，她是个热情的大神。
对白是孙微的游戏伴侣，听说现在在澳洲念书，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了，虽然和孙微在一起很久，但是顾星冉也没见过几次对白，只知道他是很有名的动感大手。
echo，技术舞团耀世的团长，和蔷薇一样擅长节奏。
顾星冉真是不明白，自己干嘛出现在这里……此刻自己那身粉粉的光效好像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她很懂规矩地换成一身黑色无光装备，不给他们添堵。
只是孙微拉她，似乎不是让她垫底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