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沉沉浮浮,带着她去到了遥远的彼方。
梦里有双温暖柔软的手一直抱着她,那双手的主人会轻轻哼唱着歌谣哄她睡觉,会看着她温柔地微笑,会对着她轻柔地说话。
南卿月看不到那个人的脸、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是那舒服感觉却让她很喜欢,那双温暖柔软的手让她觉得无比安全、那轻柔的声音让她心头欢喜,那温柔的笑让她依恋。
“你是谁?”她想问,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努力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可越是想要看清就越是模糊,那人轻柔的声音让她想要安然睡去。
她突然看见一双眼眸非常温柔地注视着她、眼里的慈爱似乎要将她溺在其中,她心头一热,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又似乎没有。
那人似乎要将她牢牢记住一般不舍地看着她,那是怎样的眼神呢?担忧、不舍、宠爱、决绝……看着,南卿月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她也想好好记住那个眼神、记住那个人,可眼皮子却不受控制地不住打架、一点一点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那双手把她放在柔软的被子里。
“你要去哪儿?”
感觉到那双手一点点抽离,心头一空,一股失落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她急忙伸手抓住那双手不让它离开,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只要让它离开,自己就永远的失去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舍和不安,那双手一顿,又伸了过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抚过,一边轻柔地抚着她的胸口。
“不要走!”她终于发出了一点儿声音,却连她自己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月儿乖乖……睡吧……”那声音轻轻安抚着,她终于还是一点点睡熟了。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走,呜……不要走。”
她无助地喊着,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可那个人却再也没有出现,再也没有谁轻柔地安抚着她,她放肆地哭着,天塌了一般,她的天确实塌了,那个人走了,也带走了那片让她感觉安心的天地。
“月儿怎么在这里哭呢?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不哭了,你看,姑姑给你带了桂花糕哦。”有人把她抱了起来,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哄着。
她抽噎着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浅笑着的慈祥面容,那近年迈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苍老的眸里带着疼爱、惋惜、怀念……复杂得让她差点分辨不出来。
“姑姑,他们都有娘亲,月儿的娘亲去哪里了?为什么娘亲不要月儿?”她找到了依靠一般,心下稍安,抓住老人的衣襟问道。
那苍老的眼眸中有什么伤痛一闪而过,老人嘴唇颤抖着,很久后才紧紧地抱住她:“月儿有娘亲,月儿的娘亲没有不要月儿,她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月儿要听话的乖乖长大,不然娘亲不回来看月儿了……”
“好,月儿会乖乖听话的,娘亲不要不回来……”
眼前再次模糊了去,南卿月远远地看着那两个抱在一起哭的人,心里不禁又难过起来。
娘亲,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