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秋正有些走神，忽然，他听见南卿月在一旁问道，虽是问，可更多的却像是在呢喃，那声音悠悠荡荡，有些飘忽。
喜欢吗？莫知秋不由得微愣。
“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爱又是什么呢？”听不见他的回答，南卿月又低声说了一句，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
今天她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她也曾问过师父，可还是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她觉得莫知秋或许知道，也就问了，只是问过之后，才发现他竟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他虽懂得很多东西，可这种事情，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正想着，忽然听到莫知秋开口了。
“喜欢，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
南卿月诧异地向他望去，却只见他眸眼清清、盛满温柔的笑意——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那双眸中看到情绪出现。
她恍惚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若我喜欢一个人，我会时刻念着她，想陪伴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知道她是否开心，想知道她的喜恶，想为她做点什么，想知道她的所有事情，想在她目光所及处，想与她更亲近……”
“喜欢，是恋慕、是欣赏、是悸动，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心情。爱，是深深地喜欢，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喜欢可以有很多，爱却是唯一。”
“爱，那是一种感情，更多的是信任、是依赖、是牺牲、是成全、是守护、是无怨无悔的执念。”莫知秋的声音不大，很轻、很缓、很柔和，也很清晰，悠悠地划过，南卿月心里却似乎有一团火燃了起来。
她想了想她对穆轻鸿的感觉，应该说不上是喜欢，好像缺少了点什么，除去那些感激、愧疚和不忍，其实并不是那么强烈了。
是喜欢，却离喜欢还差一点点。
“爱也分很多种，有人霸道宠溺，有人默默守护，有人轰轰烈烈……”莫知秋的语气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哀伤。
南卿月没有注意到，也忘了深究他如何会懂得那么多，因为她的心神都被他接下来的话牢牢占据。
“若是我真的爱上了，就不会在乎她是好是坏，只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开心，她想要什么，就算倾尽所有也要为她寻来！她要做什么，刀山火海都会陪着她、帮助她、不离不弃！”
“她是我心底的唯一，无人能及，哪怕是整个天下也比不上！若天下苍生都要她死，我就为她杀尽天下！哪怕是用我性命去换！只要我还剩最后一口气，我就会永远守护她！无怨无悔！”
莫知秋说着，声音渐渐变得铿锵、声声如鼓、一字一句就好像是在对苍天许着誓言，神情郑重严肃就好像在念着祈神的咒文——祈求上天让那个人过得好！
南卿月甚至还在他语气中发觉了一丝血性的杀伐气息。
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才会让一个温润书生，也生出了那抹带着血色的气势？
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会让不信神的莫知秋，流露出那样如同向神起誓般神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