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酒楼相遇

李东清一怔,随即大笑道:“想不到你对王妃的感觉这么深,才回京城就说看见了王妃,可能么?”

卢平被笑得莫名,洪心莲过来问道:“王爷,什么事这么好笑?”

李东清摇了摇头,“卢平说刚才好像看到江云烟和一个男人进来,本王是在笑他眼睛发花了。”

洪心莲也捂嘴笑道:“看来这是卢侍卫在念想王妃,不过王妃再怎么傻,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在醉香楼出现呢?”

卢平一想也是,天都快黑了,王妃这个时候应该在王府里混吃等死,怎么可能来醉香楼?一定是他看错了。

……

江语晰听完楚洵的介绍,心里却直是咋舌不已。

原来江云烟虽然傻,但是忠义侯却是真正心疼这个女儿的,于是就求了皇上,让她进了瑞思堂念书,希望他这个女儿在大泽诗文词赋上相当有造诣的人教导下,能开了愚钝,不再那么痴傻。

而这个瑞思堂的组成,却是一个相当奇妙的组合,不论是上到教书的夫子,还是下到学习的学子,在整个大泽,都是屈指可数了不得的大人物。

首先任夫子的这个人,就是皇室成员——燕王李铮。

李铮是当今皇帝历丰帝的幼弟,先帝还在生前,对这个幼子是相当欣赏的。

据说这位燕王两岁识字,五岁能诗,七岁断文,十岁时就能与先帝同坐金銮殿上一起议政事,而且常常反驳众臣,当众提出过不少相当有建设性的建议,得到不少老臣称赞,先帝心喜这个幼子的程度可想而知。

可惜李铮生不逢时,就在先帝暗里与心腹大臣商讨改立太子的时候,忽然暴病身亡,于是如今的历丰帝顺理成章登上皇位,成了大泽新帝。

登基后,历丰帝对这位幼弟也极好,赐了华宅,封他燕王,甚至还要给他大片封地,但是年幼的李铮说他年少,无法管辖,给推拒了。而自从被封为燕王后,李铮整个人也变得相当低调起来,称是体弱多病,几年来一直都深居王府不出。

也就是这几年的时候,他的身影淡出了人们视线,每逢年节,几乎没有人记起他这么个人来。

不过就在前两年,当朝右相上书说,皇室王孙可以在上书房读书,一些高官子弟可以上国子监,而四大世家的子弟作为大泽将来的国之肱骨,岂能让他们的子弟不学到更好的学识?到上书房和上国子监虽然不符合祖制,但是可以重新建一个学堂,请来大泽最有学识的人为他们教导,岂不是可以彰显历丰帝依然倚重四大世家的浩大皇恩?

当众商议,历丰帝认为这个提议不错,当堂拍板,就在国子监旁边腾出一间学舍,起名瑞思堂,可以让四大世家的子弟来就读,学业好的,可以破除祖制,照样参加科考,将来还能入仕为官。

而这个能为人师表的,经众官推荐,力推深居简出几乎被人忘记了的燕王李铮。

皇命一出,李铮再是低调,也必须打起精神进入瑞思堂授课业,而四大世家,却是有苦难言的勉强各派一名子弟入学。

“听你的口气,看来你们四大世家都不愿上这个瑞思堂,”江语晰自己找了干净棉布沾了水清洗着带血的手指,“既然不愿,那就别去啊,为什么要受那么个罪?”

楚洵苦笑,“皇命难违,谁敢抗旨?而且皇上还派人暗示非得家中嫡长子才可入学,意思如此明显,没人敢说个不字。”

江语晰撇着嘴,“什么是右相上书,分明是皇上授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恐怕往后去,四大世家都休想有好果子吃……”

楚洵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警告道:“小心隔墙有耳,若这样的话传到皇宫,恐怕你爹也保不住你。”

他这副紧张的样子,倒让江语晰好笑,嘴虽然被捂着,但是仍能闷声闷气道:“你们都不愿去的地方,不知道我爹凑什么热闹,把我也送过去,就真以为能让傻子变成聪明人?”

她一副不屑为之的神情,楚洵无奈地收了手点住她脑门道:“你呀……自小就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知让你爹操了几多心,天下父母心,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好?现在看你一副灵秀的样子,说不定正是你爹的功劳。”

江语晰吐了吐舌头,伸出手指让他上药,“这事不说也罢。可是你之前说夫子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楚洵看到她纤纤五指上一片青紫,心里就泛起一阵冷意,那个云秀色不过一个管家,也太过份了,回头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那天下学之后他坐马车回去,半路遇到了一股难民的冲击,后来他的车夫被杀,燕王也不见了,皇上出动了很多人去找,一直都没找到。”

江语晰看着他细心地为她上药,长睫低垂,动作熟练,手法轻柔,边吹边上药,生恐弄痛了她一般,心里不由一暖,这个人还不错,身为世家之子,也算是众星捧月的骄子,对人能有这份体贴,其心性可想而知。

直到给她上完药都没听到她的声音,楚洵奇怪地抬起头,一眼撞进她似笑非笑的眼眸里,这种眼神……

他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两声,赶紧找话题道:“你说那个云管家给你下了子午香的毒?这可难办了,不如这样,我们去醉香楼找贺兰明月那厮,他家经营了不少药材生意,恐怕他有办法给你把这个子午香的毒解了。”

江语晰举着被包扎得很好的手,看了又看,然后满不在乎地一头躺倒在垫子上,“既然出来了,就一切听你的。不过在没找到解药之前,未免惹怒云管家,我建议你还是别把我神志已清的事说出去,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楚洵收了药和纱布,也学着她的样子躺倒,“行,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装傻子的模样,之前在半月苑坐地上蹬腿大哭的样子,实在让我大开眼界,以后有机会,再哭一次给我看吧?”

江语晰一脚朝他腿上踹去,“我那么卖力的表演,你还说风凉话,小人。”

楚洵收腿反攻,一弹一勾间,一脚反而将她双腿用力压住,撑着头脸侧目而笑,“原来正常的小师妹不仅能说会道,还会骂人,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去你的!长见识的还在后面。”江语晰笑着再翻脚踹过去,楚洵再躲再攻,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闹成一团,完全忘了刚才在王府的不快。

很快就到了醉香楼,两人下了马车,醉香楼的黄掌柜亲自把他们迎到二楼的一个雅间,招呼道:“楚公子好久没来了,不知今天想品尝我们醉香楼什么酒菜?”

楚洵一挥手,“今天不是来品酒菜的,我要找贺兰明月。”

黄掌柜忙不好意思道:“真是不巧,公子虽然每天都过来,但是今天说是城南的铺子出了点事,到现在都还没过来,如果楚公子真是有事,不如我马上让人去找公子?”

“实在是有急事,马上把他叫来也好。”楚洵笑道:“先把你们酒楼最好的菜上上来,我们在这里等。”

黄掌柜应声出去后,隔壁忽然传来嘈杂的说话声,楚洵听着有些耳熟,就问进来倒茶的小二,“隔壁来了什么人,怎的这般吵?”

“回楚公子,来的正是才回京的宁王爷和他的妾室洪氏。”

听到这个消息,楚洵和江语晰迅速对视了一眼。

那小二接着又八卦道:“以前听说宁王爷对忠义侯的傻女儿不错,可是依小的看来,宁王爷恐怕真正宠爱的还是这个洪氏吧。”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一副神往的样子道:“不知道楚公子见过没有,啧啧,那洪氏长得真是貌美无双,宁王若是舍了她去喜欢一个傻子那才叫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