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诗是个纯粹的浪漫主义者,但在她生活的小城里,生活的可能性肉眼可见的不多,不是没有遇到过心动的,但那种心动还不足以让她心甘情愿交付自己的人生,而只是比其它姑娘多些可爱多些天真多些浪漫,姿色顶多算清新甜美邻家小妹,也不足以让她在婚恋上有更多的选择权。即使在小城,也不见得就人人岁月静好,人家也是要看家世、看工作、看学历的。
所以顶多算小康之家的林诗诗,毕业两年了,其它同学都已经当爹当妈,她却还没有正式的男朋友。
“诗诗啊,二姨家的侄子怎么样啊,人家在银行上班呢,你嫁过去的话,在咱们这个小城,生活不会很差的,说出去,家里有个在银行上班的女婿,我们家脸上也有光啊。”母亲起初还苦口婆心。
诗诗靠在窗前,仔细地为花盆里的茉莉摘去已经开过花的枝桠,这样它才能抽出新枝,再次盛开更饱满芬芳的花朵。
“妈,你没看见他一见我就先问我衣服是什么牌子的吗,他这种人啊,不会看上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家的,我跟他说你和爸的工作时,他还追问你们二老什么时候退休,退休金是多少呢。这样的男人啊,势力的很,趁早别来往的好。”
母亲听后边弯腰使劲地擦着地板,边嘟嚷着,说什么我觉得人家挺好的,相亲哪有不仔细问清楚的,那说明人家想要了解你。
那日傍晚的阳光斜斜地从古老的巷子口射进来,屋内一片橘红色柔和的光,林诗诗沉浸在这种安静祥和的霞光中,摆弄着窗台上的茉莉,懒懒的,不想与母亲争吵。
仿佛就这样守在父母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好。
林诗诗的老家是南方的一座小城市,小城市里的人找对象是不讲究感情啊默契啊什么的,只要实用、能过日子就是好。
读着童话和言情小说长大的林诗诗可不这么想,她要的不只是靠一纸婚书来约束的稳定生活,她要天崩地裂的爱情,要意乱情迷,生死相许,要见到时的疯狂心动,见不到时的彻骨相思,那毕竟时要相守一生的人啊,没有爱情怎么熬得过?
后来二姨亲自来问林诗诗对她侄子的印象如何,说她侄子对诗诗还是比较满意的,可以先交往一段时间试试看。诗诗直接就抢白了二姨“他以为他是谁,皇上选妃啊,光他满意有什么用,我可看不上他。”二姨听后翻翻白眼走了,从此再没登林诗诗家的大门。结果自然是林诗诗的母亲又把她数落一顿。
林诗诗知道母亲着急了,自从左邻右舍的同龄女孩们被一辆比一辆豪华的婚车接走后,林诗诗母亲就不断张罗着给她相亲。
那一场相亲活动声势浩大,林诗诗的母亲几乎发动了所有的亲友同事来给林诗诗搜罗合适的人选。
开超市的张三,跑运输的李四,做厂长的王五,当教授的李六……那个夏天,林诗诗不断地奔走在相亲的路上,却始终一无所获。
林诗诗很失望,她不要这些拨拉着算盘珠子的凡夫俗子,她可不擅长做生意。
她的意中人,倒不必像齐天大圣一样脚踏七色祥云来接她,但一定很聪明能干,且至情至性,懂她,爱她,信任她,守护她。
他们在一起一定是因为爱情,他看她的眼里一定有星星。
他可以不那么有钱,不那么有权,甚至不那么会做家务。
但是见面的时会送上一束娇艳的玫瑰花;就餐的时候,会非常有风度地为她拉开椅子;有自己的审美和思想,会谈论艺术和文学;志向远大,绝不会为柴米油盐斤斤计较。
可是她的意中人啊,为何总是迟迟不肯出现。
没在相亲中遇到那么多不靠谱的人之前,林诗诗还是对相亲这种形式存在一些幻想的,毕竟长辈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嘛,现在还不是过得好好的。而且相亲似乎有一种宿命的感觉,如果成功了,就好像是天定的姻缘一样,也是非常浪漫的。
林诗诗不排斥形式,但是无论何种方式,对方都要是她心里的那个人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