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自贡以南的一个小镇,镇上人家不多,大多姓黄,而我们是一支由老灌县安德迁来此地的秦姓分支,所以与当地原住民多有鸡毛蒜皮的争执。
我妈是在与黄氏婆娘的对骂中开始阵痛,于咬牙切齿中生下了我,可能是临降生之前的声音太大吓到我了,造成我出生以后日夜啼哭,连带鸡鸣狗叫,让周遭的人也都不得安宁。
所以整个镇子日夜都回荡我的哭声,黄、秦两姓忍无可忍,不堪受扰,开始摒弃前嫌,通力合作治我魔音穿耳。
各种信仰土办***番上阵,有入庙拜佛,入观求符,对古树拜“保保”,枕头下面放菜刀,额头上点鸡血……。结果无一凑效,以至于出了杀手锏,由我爸亲手写了一百多张大字报,贴于小镇上的每个电线杆和角落。
上书“天灵灵,地灵灵,过往神仙要显灵,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结果还是有点效的,估计白天的神仙显灵了,我从此白天睡觉只哭晚上。
以至这段光荣的历史,十几年后老妈每每提起,还有魔音穿耳的后遗症。我的哭闹一直持续到满百天时,嫡支的一位叔公来为我贺生,才告一段落。
嫡支的叔公名承炳,来我家听说了我的光辉事迹,仔细问了我的生辰八字。忘了告诉你们,我生于农历七月初七子时,也就是现在流行的中国情人节,于家族女儿大排行中排于第七,秦氏女儿我这辈老大为明萱,以后的都从明字。叔公经过我父母同意,给我取大名为秦明巧,意喻七七为巧,小名七七。
说来也怪,可能是名字压住了我奔放的灵魂,自此后白天玩,夜晚睡,小镇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后来不久,我们就举家搬往了安德,嫡支族叔在安德为我父亲,母亲各谋了份工作,我家开始在安德定居。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除了刚出生时抗议了一下,其余的都很乖。
据说我第一次表现出与众不同,是在我的周岁生日宴上。我本不是个认生宝宝,基本属于人见人爱,谁抱朝谁笑的傻妞。
谁知一位旁支姑婆来抱我时,我突然拼命挣扎,并加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倒把那姑婆弄得不好意思。姑婆尴尬的收回手,我妈象征性的在我身上拍了几下,念叨了我几句不乖不懂事之类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谁知当晚,老姑婆回家的路上翻了车,车上八人,除她身亡外,其余七人毫发无伤。
知道消息后,老妈的嘀咕在族长叔公的淡淡一瞥中,闭上了嘴。
第二天族长叔公抱着我进了趟祠堂,据说是在族谱中添名字,后来父母工作繁忙,我无人照顾,于是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祖宅里由叔婆照顾,同族里的孩子们玩耍,没有读过幼儿园,直到读小学才回到父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