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烘着东方的云朵,天佑踏上了披着金纱的青石台阶。站在桥头望着微微泛起涟漪的碧水,刚刚下朝的疲倦瞬间消失殆尽。赵羽一个箭步跨上桥头,“国主……”
昨日有一侍卫告知赵羽,尚书院失火当天他曾见过一个行迹可疑的宫女。赵羽审问了宫女,她果真是受人指使,将珊珊迷昏后,入室放火。等赵羽问她真凶时,她咬舌自尽了。不过,她临死前说了一个‘尚’字。
“尚?”天佑缕着发丝思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尚指的是谁呢?”
“国主,我想这尚必然是宫中六尚了,可是不确定究竟是谁?”
“小羽,你可知晓珊珊受罚之事?”
“国主你是说珊珊在御膳房受罚的事前?”
“没错,珊珊受罚就是因为那个尚仪。”
“国主你怀疑是尚仪?”
“这事还不能妄下结论,毕竟这尚仪也是恪尽职守,并没有什么过错。”
“那——”
二人说时,佐明前来通报,“启禀国主,齐国使者前来觐见。”
“快快有请。”小折子藏在连翘花后偷偷地瞧屋里的情况,浣清一出门,他便一把把她拉到了另一个房间。
“你怎么了?鬼鬼祟祟的?”
小折子探着脑袋左看右看,然后闭紧门,低声道:“你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什么呀?”浣清对他的反常不解。
“齐国使者前来觐见,说是三日后齐国太子带着公主前来和亲。”小折子尽量压低音量,尽管他的心怦怦直跳。
“和亲?”浣清惊讶地喊出,难以置信这两个字眼。
国主与珊珊的关系才刚刚明朗,不料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刚刚才出芽的爱情幼苗就要接受一场暴雨的洗礼,让周遭人实在是为其捏一把汗。
齐国与楚国势力想当,此次前来的公主定是冲着王后的位置而来。天佑曾许诺给珊珊的誓言,还有希望实现吗?
两人苦恼着天意弄人,暂时决定此事不要让珊珊知道地好。另一边的金凤听说和亲之事,气的脸都发绿了。
“天哪,一个白珊珊不够,又冒出来什么公主。”金凤锤床大怒。
小沁眼露机灵,安慰道:“小姐,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高兴什么呀?”
“齐国公主与白珊珊竞争后位,必定两败俱伤。而小姐你呢,只需坐享渔翁之利,让她俩挣个你死我活。到时候,说不定可以一石二鸟。”
金凤听闻,转悲为喜,“对呀,一石二鸟。”金凤细细地思索这四个字。知道了使者前来的目的,天佑忧心忡忡。天佑不知如何向珊珊开口。可是另一件事他依然坚定,无论如何,他答应过珊珊的事一定要办到。
天佑想着想着便来到了锦绣轩。
“天佑哥,你怎么来了?”珊珊笑着迎上前,平时的此时天佑应在御书房与大臣议事才是。
“棋瘾犯了,你不来找我,我就不请自来了。”天佑微笑道。
“都怪这小折子和浣清,他俩忽然心血来潮想听巡游的故事。”珊珊责备地看向两人。
小折子和浣清羞愧地离开了,天佑和珊珊便坐定下棋。
踌躇片刻,天佑发话了,“今日齐国使者觐见,珊珊你可知晓?。”
被小折子和浣清缠着的珊珊从今日一早便没有出门,听到这个消息,珊珊忽然不寒而栗,“使者觐见?是何目的呀?”珊珊不敢直视天佑的眼睛。
“齐国,”天佑略顿,又放下一颗棋子,“前来和亲。”
“啪嗒”
珊珊刚捡的棋子从纤细的指甲滑落。
天佑见此,握住了珊珊的手,安慰珊珊:“珊珊,你放心,君无戏言,我一定会遵守我的承诺的。”
“不,天佑哥。”珊珊抬起坚毅的双眼。和别的女人共享一夫,珊珊早已想过她心爱之人的身份。她自然心有不快,可天佑并不属于她一人,他更多的是属于楚国,属于他的人民。前一秒的沮丧与不悦消失,珊珊甘愿退一万步不让天佑为难。更何况事及齐楚,怜悯苍生的她更不允许自己任性。
“你不必在乎珊珊。和亲事关重大,你不用为珊珊这样做。”她的双眼与语气都流露出她的坚定。
“珊珊,无论如何,我必须为咱们的幸福争取。”天佑亦表达出他的笃定。“你不必想太多,这件事就交给我。”
“天佑哥”看着天佑点头向她保证,她知道她不必说什么了。她再清楚不过,他一旦决定的事,没有谁能他改变想法。
什么公主,什么和亲,珊珊抛下一切,此时此刻只想与他紧紧相拥。
若是这样一直相拥下去,该有多好。你只属于我,我只属于你。珊珊的睫毛压落一滴泪水,她又将他拥紧了些。齐国与楚国势力相当,齐王听闻楚国国主巡游天下,以孝治国之事,甚是敬佩。得知玉龙还没有后宫嫔妃,便决定与楚国联姻,也好增进两国的友谊,互相学习,取长补短。
这次和亲,因齐王身体不好,派出了太子殿下慕容瑞阳护送齐国公主前去和亲。慕容瑞阳不同于他仁慈的父皇,此人爱慕权势,雷厉风行,出众的才华和能力令他年少时便气宇不凡。齐楚两国相通的道路上,清脆的铃声与强劲有力的马蹄声合成一股谐乐在山水间游荡。清澈小溪缓缓流淌,几辆豪华精致的马车在前后护卫和士兵的拥护下正慢慢逼近。
“停车——”一声爽朗的女音阻止了马车的前进,随后一个丫鬟先下了马车。
“公主。”丫鬟伸手欲扶公主。
公主无视丫鬟,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迈着干练的步伐向河边走去。随后的另一位丫鬟拍拍前一丫鬟的肩膀,“咱们公主就是这性子。”说完跟了前去,留下这新进宫的丫鬟好奇不解。只见公主身着橙橘色华服,腰间佩戴一颗无暇翡翠,肩上则搭着洁白轻盈的披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在长而浓密的睫毛的陪衬下犹如两颗夺目的宝石,加上俊俏的鼻子和娇俏的嘴巴,可谓姱容修态,冠古绝今。
一位同样穿着华服的俊美男子下车,也来到了河边。
公主蹲在溪边和丫鬟嬉戏起来。
“瑞艳,”男子打断嬉戏的两人,“以你的性子,怎么也不会答应和亲呀?究竟为何同意联姻呀?”慕容瑞阳问道。
“皇兄,你不懂。”瑞艳面露暧昧,“前几天我不是去楚国游山玩水吗?那大街上全都是美男子诶~要是联姻成功,这样我就能时不时出宫,然后——”瑞艳偷笑了起来。
“你就别给我开玩笑了。”瑞阳语气一转,“那个兰将军,你真的放下了吗?”
瑞艳的笑容忽然止住,刚刚的花痴样已被满脸的失落取代。
丫鬟阿碧知道太子的话又戳中了公主的痛处。公主迅速起身,“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要离开那个带给我痛苦的地方。”说完便疾步地回到了马车上。
瑞阳望着熠熠生辉的溪水,忽然后悔说出刚刚的话语。停留片刻,也返回到了马车上。
“出发。”瑞阳掷地有声的嗓音又一次驱动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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