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识君

凌云在烛光下擦拭着剑刃,锋利的刃尖折射出微弱的烛光,同样摇曳着光芒的还有凌云眉间那颗赤珠。

凌云把剑放在桌上,卸下了那颗微颤的珠子,伤心的往事一桩桩涌上心头。

天一阁是父亲的毕生心血,本着“安邦定国”的宗旨,天一阁在江湖颇受好评。可那一年,叛贼叶洪勾结异邦,谋权篡位。父亲带领全阁的高手前去营救国主,不料在途中中了埋伏,父亲因此命丧黄泉。

若不是义父,恐怕襁褓中的她也难逃一死。

如今她成立了凌云阁,可凌云阁的宗旨却成了效忠义父。义父说,这是父亲的遗言。

义父如今所谋之事似乎与曾经天一阁的宗旨背道而驰,可这天下归谁,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的清?是义父救了她,没有义父就没有如今的凌云阁,效忠义父,绝无二心。

“阁主。”门外有人唤她。

“进来。”凌云收起赤珠,也把往事藏于心底。

“阁主,探子来报,白珊珊失忆了。”

凌云心头一惊,“失忆?”

凌云起身望向窗外微亮的天际。“看来义父,又有文章可做了。”

初生的太阳冲破天际,把万丈光芒洒向长安街。可地上的血迹还残留着昨日的惊心动魄。珊珊的不信任,天佑的难以言表,致使利刃刺向天佑的心房,给原本就痛的地方雪上加霜。

等赵羽赶回来时,天佑已倒在了血泊中,昏迷不醒,五味正匆忙地给天佑止血。

珊珊蹲在房外,茫然不知所措,她不知敢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赵羽心生疼惜。当初心照不宣的才子佳人如今形同陌路,甚至刀兵相见,怎能不让人痛惜?曾经的浓情蜜意,只能随风飘逝,而这份苦楚,只有公子一人暗自咽下。

赵羽扶起珊珊。

珊珊回过神,“楚公子他,还好吗?”

“你放心,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等伤口痊愈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珊珊如释重负。

“珊珊,公子他这般不顾性命,你还不相信他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娘——她真的死了?”眼前的一切迫使珊珊接受事实,晶莹的泪水开始灌进珊珊的明眸。

赵羽微顿,如今的两人不能再有分歧了。“三年前,你和你娘受叶贼蛊惑,欲刺杀国主,在屠龙潭叶麟暴露了丑恶嘴脸,一怒之下将一把刀踢向你,你娘,便替你挡了这把刀。”赵羽说得小心翼翼,可他知道珊珊将再一次承受丧母之痛。

珊珊全身发软,倒向墙壁。

赵羽安慰,“我知道这一切让你很难接受,可公子他也是一样心痛。这都是叶贼的诡计,实在是不应该让你们承受痛苦。珊珊,你和公子有太多的事情要并肩面对,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赵羽拍了拍珊珊的肩,准备离开。

“赵大哥——我伤害了你家公子,珊珊愿意接受惩罚。”

“你是该受点惩罚。”瑞艳走来。

珊珊看向瑞艳。

“楚楚因你所伤,这几天就由你照顾楚楚了。”

五味走了出来,看着可怜的珊珊,长叹一声走开了。

瑞艳拉起赵羽的胳膊,“小羽哥哥,咱们去补早饭吧!”

“补早饭?你也没吃早饭吗?”赵羽疑惑。

“对呀,楚楚他重色轻友,你连早饭都没吃就派你去办事,我跟他怄气,也没有吃早饭。”

“你怎么那么傻呀?公子是一时心急,忘记了此事。”

“小羽哥哥,你怎么对他那么忠心哪?”

“公子是仁民爱物的好国主,我理应如此。”

“好好好,你家公子是好国主。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珊珊推开房门,来到了床边。

“娘她真的死了吗?楚公子他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吗?”

“水,水。”

珊珊立马拿来了水,然后喂给天佑。天佑慢慢睁开了双眼,此时珊珊正擦着他嘴角的水。天佑握住了珊珊的手,“珊珊。”

“楚公子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珊珊的急切关心,天佑快慰地一笑。“我没事,比起这些伤痛,你的失忆更让我心痛。”

珊珊抽回了手。“我真的失忆了吗?”

天佑艰难地撑起身子,“珊珊,你还不相信我吗?”

珊珊伤心地摇摇头,“我应该相信,可我不愿相信。”

珊珊又一次承受失母之痛,天佑更是痛心不已。

“珊珊,失忆之苦,丧母之痛,我会一件件为你讨回公道。但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相信我们曾经有过山盟海誓,相信我是你坚强的依靠,相信我,我会带你度过这些难关的,好么?”

珊珊的眼角润湿,“那——楚公子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吗?”

天佑坚定地点头。

珊珊握住天佑的手,“好,我相信你。”赵羽告知五味欣慈的师父已经去世,失忆之症的解法恐怕没有前车之鉴了。五味焦头烂额地翻起医书,古往今来的医书很少涉及这失忆之症。仅有的记载中,虽然有一些成功恢复记忆的病例,但大多模棱两可,而且药方也有副作用。五味绞尽脑汁,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旧景重现”。

天佑的身体恢复地不错了,五味决定告诉天佑这个想法。

“旧景重现?”天佑对此不解。

“对,我们可以把以前发生的事重现上演一遍,帮助珊珊恢复记忆。”

“过去的事情还怎么重现呀?”赵羽问。

“我知道,我们可以抽取楚楚和珊珊的浪漫故事,然后让珊珊想起来。”瑞艳精明地说。

珊珊听着他们的谈论,总觉得不靠谱。“楚公子还懂浪漫?”

天佑听了笑了起来,“知我者莫若珊珊。我确实不懂什么浪漫。”

珊珊听了此话,像第一次听见那样羞怯地笑了。

瑞艳:“那,那就把你们俩的相遇,相识,以及巡游天下中暧昧的事情通通上演一遍。”

大家思索着瑞艳的话。

瑞艳忽然灵机一动,“对了,你们的初吻——”

赵羽立即阻止,“瑞艳”。

“诶呀,小羽哥哥,这初吻最能勾起回忆了。”

天佑缕了缕发丝,“既然这样,我们就在这朝阳门开始吧!这里是我和珊珊初识,初吻,还是第一次拥抱的地方。”

天佑说时含情脉脉地看着珊珊,他希望珊珊能够想起什么。珊珊觉得这目光似乎能将她紧紧拥抱,她不知所措地避开了天佑的视线。

五味大惊:“不是吧?徒弟,你刚刚认识珊珊就吃珊珊豆腐,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呀!”

“呃,我并非有意,我和珊珊也算是一吻定情吧!”天佑愕然,他竟被五味扣上了爱吃豆腐的帽子。

瑞艳来了兴趣,“那赶紧讲讲吧,我们也好准备准备,让旧景重现。”

“这,我安排你们做事便可,我和珊珊的事,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呀!”

瑞艳不屑撇嘴,“到时候你们旧景重现,我们就是最热情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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