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沈小姐到了。”子衿刚刚醒来不久,红儿便进来告诉她贵妃娘娘说要见她,子衿便换了衣服跟着来人进了宫。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这次贵妃不像往常一样假笑着,或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看得出来她气色确实不太好,子衿难以理解她究竟是真的在为丞相的死难过还是只是愧疚。
“参见贵妃娘娘。”子衿向她行了跪拜礼,看到她正在盯着自己。
“今日叫你来,是想把一部分解药给你,本来打算都给你了,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本宫父亲遭受毒害,你和未铭的婚事也不能如期举办了,你先把这些药带回去,很长时间内你姑母不会发作了,等到你们大婚之日,我自然会把剩下的所有解药给你。”她连装都不想装了,语气冷冷的。
“是。”子衿答应道,她知道不到最后贵妃是不会放心把解药给她的。
“贵妃娘娘,我只是有一件事想不通。”
“什么事?”
“昨日,未铭到府里来看我,我问他为什么娶我。他只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皇上和贵妃娘娘为他做主。可他从未提及是因为他想娶我,既然这样,朝中那么多比我父亲权势高的王宫大臣,他们的女儿比我更贤良,娘娘您为何偏偏要让他娶我?”
“因为你是沈家的女儿。”未贵妃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让人带子衿出宫了。
大概是又有秘密吧,人从出生到死亡究竟有多少个秘密等着去揭开,又得把多少秘密藏在心里。
【御书房】
“皇上,子佩的事我还没有查清楚,沈靳言他女儿就来我府上闹了一番。这咱们心里都清楚,舒儿她根本就不是她的什么娘亲。”
未贵妃让人把子衿带走后,就去了御书房,她想再催催皇上,尽快定案。才走到门口便听到了宁安王抱怨的声音,看来沈子衿是真的烦到他了,听到这些,未贵妃更有些放心了。
“贵妃娘娘,宁安王爷在里面,奴才给您进去通报。”
“不用了,本宫晚些再来看皇上。”贵妃冲里面看了一下便带着侍女走了。
那太监见贵妃出了殿门才进去,“皇上,贵妃娘娘已经走了。”
皇上和宁安王相视一笑,皇上摆了摆手让太监退下,“退下吧。”
两天后,皇上与贵妃前往行宫修养,宫里人人都说终归还是贵妃娘娘最为得宠,毕竟这次皇上都没有带上云嫔娘娘。
【云嫔宫内】
“娘娘,奴婢今天在宫里听了不少闲话。”云嫔的婢女一边为云嫔梳头发一边说。
“想来是皇上去行宫没有带着本宫,那些个下人又嚼舌头了吧。”云嫔并没有生气,只是淡笑着挑选该戴那只簪子。
“嗯,娘娘说得一点都没错。娘娘您太善良了,该要好好惩罚他们。不过皇上也是,以前去哪里都要带着娘娘,平日里对娘娘比贵妃好多了——”
“这些话可不能再说了,丞相刚刚被人毒害,皇上安抚贵妃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贵妃毕竟是贵妃,由不得我们来多嘴。”云嫔提醒婢女不要再胡说,“更何况,什么都会变,看起来好的未必真的有益。近来,懿贤王的事让太后烦心不少,本宫便去看看太后吧今日。”
皇上和贵妃走后第二天,宁安王便派人将子衿和沈靳言接进了宫里,林大将军和夫人也进了宫。来人只说是丞相被害的案子有发现,需要大家进宫一起商量。
进了宫子衿还见到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宁安王见人都到后,命旁边的太监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未丞相遭人毒害,多日搜查未果,因有人密告凶手为宫中妃嫔,因朕身在行宫,故今日由宁安王替朕审理,必要时可搜宫问人。”
“沈子衿,你说加害丞相的人是谁?”
圣旨宣读完后,宁安王便叫子衿的名字,沈靳言大惊失色,还未等子衿说话,便又跪在地上:“宁安王,子衿她怎么会知道凶手是谁?肯定不是她密告——”
“父亲,确实是我。”子衿走到沈靳言身边同样跪下。
“那日父亲回家,我曾问过父亲丞相去世前可有什么症状,父亲说丞相是中毒而死,而且后来据太医判断丞相死前曾经多次抽搐,父亲还叮嘱我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与外人说。”
“是。”沈靳言看着子衿,疑惑地点了点头。
“父亲可还记得,姑母有一次突然抽搐,郎中瞧不出病因后来姑母自己又复苏的事吗?”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难道长姐她也被——”
“父亲可知道为何我求皇上为我和未铭赐婚?年宴前,贵妃娘娘曾召我入宫,威胁我若是最后与懿贤王结亲,姑母就会中毒而亡,并且说若我告诉任何人,她就毁掉解药,将下毒的事嫁祸于某个婢女了事。她给了我一瓶解药,那日姑母病发我才明白原来姑母真的中了她下的毒,我将药悄悄给姑母服下,姑母果然好了起来。但个解药只是缓解的,姑母很有可能病发,为了得到最后的解药,我不得不听她的。”
“怪不得——”沈靳言心里的疑惑有了解答,“你是说是贵妃害了丞相!”
听到沈靳言的这句话,旁边的大臣们都颇为吃惊,林夫人脸色煞白。
“丞相大人和我姑母的症状一模一样,抽搐、中毒但是却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毒,前几日贵妃又给了我缓解姑母病症的药,我还未给姑母服下,你们若是不相信,只要等姑母病发请太医来看看就知道了。所以子衿斗胆请宁安王爷搜查贵妃宫殿。”
“雨濛她是贵妃,是我的亲妹妹,是我爹的女儿,她就算再狠也不会害死父亲——”林夫人听完子衿的话,低声哭着说道,林大将军见她有些昏昏沉沉,便用手扶住了她。
“派人去把沈文从府上接来。”宁安王吩咐身旁站着的侍卫,“还有那日看过丞相的太医也都找来。”
“贵妃娘娘没有毒害丞相的理由啊。”旁边的一位大臣不相信,“从血缘来看,贵妃娘娘是丞相的女儿;就算从利益关系来看,前朝后宫关系紧密,毒害死丞相,丞相在世对贵妃是百利而无一害。你说——贵妃这么做能得到什么?”
见他指着自己,子衿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贵妃或是想将此事嫁祸给懿贤王,从而除掉他。”
那大臣摇了摇头,“虽然我相信懿贤王是清白的,但是说贵妃娘娘毒害丞相我还是不太相信。”
等到几位太医和姑母来了之后,子衿拿出了之前贵妃给的解药。那些太医为姑母细细诊断过后,讨论了许久。
“若诊脉时间短些只会觉得脉象平稳,并无任何异常,但是长时间诊脉就会某一段时间脉象如游丝,像是被下了慢性毒药。”
“沈子衿说你曾经有一次浑身抽搐过,是真的吗?”宁安王问道。
“是。”沈文答道,方才父亲已经把发生了什么事细细和她说了。
“敢问小姐当时可有什么感觉?”太医细细问道。
“无法控制自己抽搐,但是当时好像并没有感到痛苦,反而有一种幻觉要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所有痛苦,好像自己要解脱了。”
太医们又仔细闻了闻了子衿给的药,一位老太医像是想起了什么,“王爷,微臣少时从师于凉城南山肃谷道长,记得师父曾说北方寒凉之地有一种玉柔花,虽为花但外形如同树叶,花汁可让人剧烈抽搐、产生幻觉,若没有解药及时停止抽搐,病人会疲劳致死。之前看了丞相,种种迹象表明他死前身体遭受了巨大痛苦,有抽搐的迹象,但是微臣当时想不通为什么丞相那么痛苦没有喊侍卫,方才听小姐这么说,方才想起师父所说,这样解释倒说得通了。只是微臣未曾见过这玉柔花,也只是听师父提起过。”
肃谷道长是民间有名的神医,在世时隐于山林,常扮作普通人为穷苦人家看病,太医师从于他,所说怕是不会有假。
北方寒凉之地、玉柔花,林夫人(未雪)想起父亲还未当上丞相之时曾在北方为官,那时未雪被留在京中于祖父母生活,未雨濛也就是贵妃便是在父母去了北方之后出生,后来父亲被调回京中,回京时未雨濛9岁,自未雪与妹妹生活在一起便发现妹妹喜欢摆弄花草,认识的植物也比自己多,倒是有些怕猫狗等动物。她记得妹妹曾说以前住的地方很冷,很少见到这些动物,倒是生命力顽强的植物颇为多见,植物可做药用,比起那些牲畜更讨她喜欢。这玉柔花她或许真的认识,可是未雪不愿意相信......
“若本王没有记错,贵妃娘娘是在北方长大,真如太医所言,贵妃确实有嫌疑。既是如此,便搜宫,若不是贵妃,自会证明其清白。李统领,你带着侍卫去搜,把贵妃宫内的宫女侍卫都押去细细拷问,若有任何蛛丝马迹便来禀告。”
“是,王爷。”
【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