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莹打开房门,见赵越身后的关张二人,神情一愣,赵越连忙拉过刘莹笑道“娘子,这是我刚结识的两位兄长,关羽、张飞。”
刘莹见二人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夫君能结识这样的人物,心中很是高兴,急忙盈盈一拜,“弟妹见过二位兄长”
关羽、张飞二人见刘莹容貌秀丽,气质不凡,言语执礼甚是得当,不像小家小户之女,倒像是大家闺秀,心中略感诧异,急忙回礼说道“弟妹不必多礼,我二人冒昧叨扰,还望弟妹莫怪。”
二人来到赵越房间内,不禁心下唏嘘,真是太惨了,好歹赵越还是个乡亭游缴,正经的国家乡官,没想到这般贫困。
“寒舍简陋,倒叫二位兄长笑话了。”赵越也知自己这小窝太过寒酸了,十分尴尬的挠头笑道
“子兴仗义豪杰,居寒室不掩侠义之气,云长心中更是佩服,能与子兴结交,是云长之幸,何来笑话之说。”关羽的性格本就傲上不辱下,见赵越少年英雄却如此落魄,心中竟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情。
“云长说得不错,俺也是这个意思。”张飞在旁附和道
“如此,二位兄长请坐。”赵越与关张二人坐在那瘸腿的案几旁,冲着外屋唤道“娘子,麻烦将我昨日新煮的酒取来。”
刘莹捧着酒罐,还有三个陶碗走进屋内,放在案上后,对三人笑道“夫君与二位兄长稍候,妾身再去做几样下酒的小菜。”
“弟妹不必如此麻烦,我三人刚刚吃过,只是来尝尝这酒,顺便说会话。”刘莹如此懂事,张飞颇为欣赏,急忙开口说道。
“翼德兄不必见外,家中也无什么佳肴,娘子,就劳烦你了。”赵越说完后,将陶碗摆下,一一斟满,顿时屋内酒气四溢。
张飞眼睛一亮,端起陶碗饮了一口,“果然好酒,俺就知道子兴不会诓我。”
关羽这时也喝了一口,点头笑道“不想子兴还会酿酒,此酒之烈,从未饮过。”
张飞点头称是,脱口问道“这酒如何酿的,真是过瘾。”说完后,尴尬的一笑,又言道“是俺问的唐突了。”
“这没什么,只需用锅煮沸...”赵越简单的将蒸馏方法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般反复数次,便可得此烈酒了。”
如此价值千金的蒸酒之法,竟毫无隐晦的轻易说出,不是痴傻之人,便是那胸怀坦荡,素有大志,不吝财物之人,显然赵越不是前者。
二人此时再看向赵越的眼神更加不同,这时赵越又说道“今日从逃难的百姓口中得知,冀州张角作乱,州治已经陷落贼手,想那黄巾贼寇遍布中原各地,以朝廷之力恐难平定,二位兄长俱是英雄人物,何不在此时做番事业。”
“此事方才在酒肆已说起过,我们来日投军便是,难不成贤弟另有谋划?”关羽不但骁勇更是多智之人,赵越邀请二人来家中品酒,怎能没有它意。
张飞也撂下酒碗,一脸疑惑的看向赵越。
赵越凝神说道“若是投军,必然受制于人,要是摊上个知兵之人,倒也算了,可若碰到个贪生怕死之徒,岂不美玉蒙尘?”
二人听罢恍然大悟,对视一眼,暗暗点头,张飞问道“贤弟,那依你之见,应如何行事?”
“依小弟之见,不若聚集乡勇,自成一军,上报国家,剿灭乱贼,下安黎民,保护家园,岂不比寄人篱下好?”赵越一口气将心中打算说了出来,自己比刘备少了一个宗室身份,但多了一个游缴的官职,虽说小了点,但也是正经官吏,与刘备比较,也算四六开,能不能成就看关张二人了。
待赵越说完,张飞一拍案几,险些将那瘸腿的案几拍散,开口说道“子兴之言正合吾意,俺早有此想法,恨无志同道合之人,今番遇到子兴,当共同举事。”转头看向关羽问道“云长兄,你意下如何?”
“我自然无话,当与二位共同进退,共谋大事,只可惜无有钱粮,如何招募乡勇?”关羽问道
“此事无妨,俺颇有钱粮家资,足以招募乡勇。”张飞拍着胸脯笑道
赵越与关羽闻言大喜,三人共同举杯而饮,三人屋内之语,刘莹在外屋听得真切,自幼生在官宦家的她,想得却是更多,暗想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如今举事之初若是拿不出钱,日后成了事,也将理亏而受制于人。
想罢端起两碟菜,撩开草帘,含笑走进屋内,对赵越笑道“妾身在屋外,听到夫君与二位兄长笑得甚是开心,可是有什么喜事?”
赵越倒是没有隐瞒,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刘莹听完后,正色道“此事乃是义举,夫君与兄长皆是此间豪杰,理应如此,妾身一女子也帮不得夫君什么,这是妾身的陪嫁之物,权且充作军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环佩,递给赵越。
环佩入手清凉,佩面滑润,赵越知其贵重,说不定是刘莹传家之物,本想推辞,可人家张飞连家资都舍出来了,此玉自己怎能不收呢。
那边关羽、张飞也是非常惊讶的看了一眼环佩,而后又看了眼刘莹,暗道“这个弟妹家世不菲啊。”
关羽对刘莹说道“既是弟妹陪嫁之物,怎能收下,子兴还给弟妹吧。”
赵越拿着环佩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刘莹,见其坚持的眼神后,心中感动,于是将环佩递给张飞,正色道“所谓欲成大事不拘小节,此身外之物,比起大义来,算不得什么,待日后天下清宁,我再买它两块还给娘子便是。”
张飞重重点了点头,接过环佩心下暗道,此佩价值不菲,子兴竟谈笑间随手给了俺,这份气度和信任好生叫人敬佩。
小心的收入怀中后,佩服道“真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子兴伉俪俱是仗义豪爽之人,俺是服了,弟妹放心,日后俺也送你两块,云长兄你也要送两块才是。”
“哈哈,这是自然。”关羽捋髯大笑道
“呵呵,如此一来,娘子倒是赚了五块,这买卖做得值啊。”赵越端起酒碗,笑道“二位兄长,为今日之举,我们再饮此碗。”
“好”关张二人爽快的应了一声,一饮而尽。
刘莹见赵越十分看重此二人,心思一转,对三人笑道“夫君与两位兄长这般投缘,何不结为异性兄弟呢?”
三人端着陶碗闻言俱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道“早有此意”
张飞撂下碗,大笑道“弟妹且为我弟兄三人做个见证。”
三人将瘸腿的案几摆在院中,又到集市上置办了祭礼香炉等物,一切准备妥当,三人在前叩拜天地,焚香起誓曰“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关羽、张飞、赵越结为异姓兄弟,当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刘莹手捧酒坛侍立在后,偶见天上云气翻涌,似巨龙盘旋于庭院上空,心中惊奇不已。
誓毕,三人论年岁,关羽年长,张飞次之,赵越最小,互相见礼参拜后,经过一番商议,赵越带着刘莹简单收拾了一下家当,同关羽搬进张飞城外的庄园,而张飞尽散家财,又将刘莹的环佩变卖,得金银五百两,其中仅环佩就卖了二百多两金子,赵越得知后,只是一笑而过,心中疑窦丛生“自己这个娘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人有了钱财开始四处购置粮草,准备举事,按赵越的说法是朝廷无力平定黄巾,必会放权,允许地方自募兵勇,仅过了三日,城里四处便贴出了朝廷檄文,果如赵越所言,朝廷不但允许地方招募兵勇,同时也允许各地豪强招募乡勇,助朝廷平定叛乱,三人听到消息后,关张二人直言赵越智略过人,二人不自觉中隐隐以赵越为首。